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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杜風宛如自殺的一子,李德裕不禁開口說道,“這樣豈不是……?”話說到一半,自己住嘴了,他也發現,接下來的難題就陳達那邊了。
這顆子看似找死,往人家的虎眼裡放下去,可是如果對方提子,那兩手引徵就不攻自破了。可是如果陳達不去提那顆子,等於又讓李德裕這片本被他佔據的大角里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很容易被其反提。若是被李德裕提了,這個角上的優勢就大大減弱了。
“妙招啊妙招,一子解雙徵……”陳達不禁含笑捻鬚頻頻頷首。
杜風也笑了一下,“這還談不上一子解雙徵,不過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罷了,實際上如果陳大人拼着這個角上受損失,那雙徵還,所以並不是真正的解了。只是角上的優勢被削弱,就能起到一個平衡的作用,誰輸誰贏,就要看下邊誰不出昏招了……”
李德裕這時纔將目光從棋盤上移開,他也知道,杜風這粒子的確是幫他挽回了很大的損失,雖然談不上轉敗爲勝,但是比起自己剛纔那步棋,要好的不知道多少了。
“杜公子啊,你這位小書僮出手不凡吶……”李德裕喝了一口茶,感慨道。
杜牧張張嘴,顯然是想將杜風賣了,但是杜風眼疾手快的杜牧背上輕輕的一戳,杜牧回頭看了杜風一眼,杜風的眼珠子左右擺了擺,示意杜牧別說。杜牧想起二人的約定,於是點點頭說,“他呀,不過是誤打誤撞碰上了……”
陳達和李德裕相顧一笑,陳達說到,“這個恐怕很難誤打誤撞啊……呵呵!”
杜風自己趕忙解釋,“也算是誤打誤撞了,前些天棋館看人下棋,正好有一局跟此局有些相似,當時那人就是如此解困的,所以小的今兒才……還請兩位大人不要怪罪我多嘴。”
李德裕哈哈一笑,揮揮手說,“不妨不妨,既然杜風的棋是杜公子教的,我看這盤棋不如就算了,李某人認輸了。杜公子跟陳大人下一盤吧?”說完就將棋盤擼亂,然後慢慢的開始分起了白子黑子。
陳達見狀,也便把目光投向杜牧。
杜牧連忙回答,“晚生棋藝平平,還請陳大人手下留情了。另外,兩位大人就不要再叫晚生什麼杜公子了,不妨叫我表字牧之。”
陳達大概是覺得李德裕好像對杜牧的態度不錯,頗有些欣賞之意,並且杜牧畢竟也是出身名門,於是便也很樂意跟他套套近乎。他笑着說到,“如此我就不客氣了,牧之,來來來,我們擺上一擺。”
說話間,棋盤已經清理完畢,四顆座子也都擺放整齊。
“牧之先行吧!”陳達開口說到。
杜牧也不推辭,原本他是晚輩,很自然的就該先行。於是便拿了白棋,一角落子,與白棋的座子形成小飛之勢……
棋至盤,杜牧下的很是謹慎,基本上沒有出過錯招,一直都很嚴謹的對招。很快,他的優勢便顯現出來了,的確如杜風所預料的一樣,杜牧的棋力已經勝過了陳達和李德裕。
又走了十多手,杜牧殺意畢露,下手屠掉了陳達一條大龍之後,陳達笑呵呵的推坪認負了。
“牧之果然棋藝不凡啊,難怪家的一個書僮也有如此棋力……”
杜牧很謙遜的拱了拱手,“承蒙陳大人相讓,晚生慚愧。”
“呵呵,時間也不早了,二位不如就留這裡吃晚飯吧,我吩咐下人準備一下。”李德裕招招手,讓亭外的僕從過來。
杜牧是沒什麼意見,可是陳達卻擺了擺手說,“下官怕是要掃李大人的興致了,今晚下官有個應酬,不能留貴府吃飯了,改日由下官做東,再與二位相敘。”
李德裕見狀,也不多說,“那好,既然陳大人有事身,李某也不便久留。那牧之呢?你有空麼?”
杜牧點點頭,“晚生倒是沒什麼事情,只是怕叨擾了李大人。”
李德裕笑着擺擺手,“不妨不妨……”
三人隨意聊了一會兒,眼看時間不早,陳達起身告辭,李德裕也吩咐下人準備酒菜,繼續坐那兒跟杜牧閒聊。
“牧之啊,我倒是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李大人請講!”
李德裕喝了一口茶,將茶盞蓋上,然後纔不緊不慢的說,“長安的時候,我也聽聞過牧之你的一些事情,似乎都是青樓勾欄裡的那些事兒,那日江邊見到你,我就有些奇怪。你怎麼不去江對岸的揚州住下,卻要來這潤州呢?”
這個出門之前,杜風就估計到杜牧會這麼問的,只是沒想到李德裕居然問的這麼直接。雖然話還是說的比較婉轉,但是話裡的意思顯然就是“你不是個著名的風流浪蕩子麼?怎麼改邪歸正了?揚州那麼多妓院不是正合你意?”
杜牧聽了,也是暗暗一愣,心說怎麼又讓杜風料到了,然後就很從容的回答,“那些都是坊間流言,晚生也不過是偶一爲之,有好事者往往誇大其詞言而不實了。”
李德裕聽了,想想也是,便笑着不說這個話題了。
杜風見沒什麼話題了,便後邊輕輕的搗了搗杜牧,杜牧會意,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遞給李德裕。
“晚生前些日子寫了篇賦,想請李大人指教指教……”
李德裕揚了揚眉毛,接過了那幾張紙,展開一看,頭上寫着四個大字,“《阿房宮賦》……”
“哦?阿房宮賦?我來看看……”說着話,就開始逐字逐句的往下讀了。
原本這篇賦歷史上應該成於下一個皇帝敬宗位的時候,不過杜風的提醒之下,杜牧也就提前把這篇賦做了出來。按照歷史,這篇賦是杜牧用以諷刺敬宗的遊樂無度的,但是用來諷刺現今的穆宗,也是一樣。
用了不多的時間,李德裕便也讀完了那百來字的《阿房宮賦》,看完之後,他將手裡的紙合上,掩卷沉思。
半晌才擡起頭來,“賢侄這篇章寫的很好啊,採風流,辭藻華美,又駢散並行,生動形象啊……借古喻今,只是,言辭有些激烈,怕是會招致當朝者的不滿啊!”從杜公子到牧之再到賢侄,顯然杜牧李德裕的心目之的印象是越來越好了。
杜牧憤然說到,“激烈麼?晚生認爲未必。去年幽州朱克融叛變,朝廷命劉悟任幽州節度使,使其平亂。劉悟居然請命朝廷任命朱克融爲幽州節度使,說什麼慢慢想辦法,根本就是朝綱積弱,各地藩鎮紛紛跋扈抗命,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皇將不皇……我看倒是朝廷太不激烈了些,這樣下去,我看不但河北三鎮膽敢如此,其他的地方也要依樣學樣了!”
李德裕聽了杜牧這番慷慨陳詞,不露聲色,只是淡淡一笑,“賢侄認爲天下之勢若何?”
杜牧嘆了一口氣,“我一介書生,又識得什麼天下之勢。只是書生意氣,不免覺得朝廷有時過於窩囊,皇上也過於喜好遊色了。整天沉湎於聲色冶遊,爲了自己的生日還制訂單獨的禮儀,宮大興土木……唉……各地藩鎮越強,違逆之舉漸多,若是不早日平藩奪權,各地節度使若是紛紛效仿的話……晚生很是爲朝廷擔憂啊,爲我皇的李氏江山擔憂啊!”
看杜牧形色之間也不像是故意迎合自己,而且隱隱杜牧的話有一種憂憤之氣,李德裕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李某長安時也曾力諫吾皇,無奈皇上心不此,今年反倒將我外放到這潤州治所,唉……”不禁也是長嘆一聲。
杜風見兩人逐漸進入角色,也就慢慢的退出了那個涼亭,任他們倆唏噓感慨去,自己則花園的小徑上四下逛着。
不時的回頭看看,眼見李德裕和杜牧大有越來越投機的樣子。本來麼,杜牧政見上就與李德裕相仿,都是主張平藩鎮亂的人,只是由於黨爭之故,導致李德裕一直排擠杜牧。這個時候,牛黨對於杜牧的照顧還沒太看得出來,李德裕對於杜牧的戒心本來就很少,只是由於風聞杜牧平日裡的那些浪蕩之舉不是太喜歡這個人,可是跟他有了這樣的聊天機會,知道了杜牧的許多想法,又被杜牧現的一些行爲所矇蔽,自然就對杜牧越發的欣賞了。
看到二人投機,杜風淡淡的笑了,加放心的花園裡閒逛起來。
走着走着,遠遠的聽到花叢那頭有女孩子的聲音,而且聲音還挺熟悉。
杜風不禁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難怪那天見到她的時候覺得她有大家風範,原來,她竟是李德裕的女兒。
想到這個,杜風不禁恨自己有點兒笨,原本李德裕那晚就說了第二天早晨要接夫人和女兒到潤州,而第二天就見到了那個李小語,居然沒想到李小語會是李德裕的女兒……
杜風笑着繞過花叢,李小語看到杜風,不禁也是一愣。
杜風彎腰施禮,“李小姐好,想不到又見面了!”
李小語回過神來,還禮之後說到,“你怎麼來了?你家杜公子呢?”
杜風指了指身後,“正那邊涼亭跟令尊聊天呢……”
李小語一聽,立刻走過來,“走,帶我過去看看……”
杜風卻不緊不慢的攔住了李小語,“李小姐且慢,小的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