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杜牧回房看書了,杜風則和往常一樣,跟許渾二人騎牆頭上,抽着捲菸看來來往往的人們。
“天越來越冷了,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場雪會是什麼時候下。”
許渾一句話說完,杜風沒搭腔。許渾也沒意,自顧自的接着說:“對了,你說這李德裕調到揚州去了,牧之是不是也要跟着過去?”
杜風還是沒說話,許渾這才覺得不對勁了,回頭看了看杜風,只見他滿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霄雲外的哪兒去了。
許渾碰了碰杜風:“跟你說話呢!”
杜風這纔回過神來,看了許渾一眼:“哦……許公子,我們現到揚州去怎麼樣?”
許渾一愣,隨即笑起來:“好哇好哇,我這就去叫牧之兄。”
說着許渾就打算跳下去找杜牧,杜風卻一把拉住了他:“他肯定去不了的,鶴娘十之有跟他一起,我們倆去就行了。”
“有理有理!”
倆人互視一眼,再沒多說什麼,直接跳下牆頭,往江邊渡口走去。
到了揚州之後,許渾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往他想去的地方走去,這可是他輕車熟路的。可是杜風卻依舊滿懷心事的低着腦袋,什麼都不說。
“子游啊,你今日是怎麼回事?平日裡叫你來你總是推三阻四的,今日卻如何主動想要前來了?”
杜風對許渾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催促着他趕緊走。
“嗬,你還挺着急!”
到了之後,許渾很是有點兒大爺派頭的衝着門口站着的龜奴點點頭,那龜奴大概不認識許渾,只是點頭哈腰的迎上來:“請問這位少爺,你們幾位?”
許渾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沒眼睛看的麼?還是不識數?”
龜奴早已見慣了來這兒的人都是這個德行,於是也不惱,只是陪着笑,將二人讓了進去。
進了門可就跟剛纔不一樣了,迎上來的老鴇顯然認識許渾,一看到就笑得花枝亂顫的,扭着那水桶般的水蛇腰,帶着一股子劣質水粉的味道就湊了上來。
“喲,許公子,您可是許久沒來了,可把奴家給想死了……”那個老鴇臉上塗了至少有一釐米厚的粉,臉頰上還抹着兩大坨重重的腮紅,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難道這樣好看麼?
看到那個四十多歲的老鴇揮舞着手裡的絲帕,杜風就忍不住的有點兒噁心。
“怎麼又是你?青媽媽呢?你讓她出來招呼我。”許渾看到這個老鴇也是皺了皺眉頭,大概也覺得這位有點兒讓他添堵吧。
那個老鴇聽了許渾的話明顯有點兒面色一滯,但是沒辦法,顧客就是上帝,哦不,這兒大概應該換成嫖客就是玉皇大帝,這個老鴇雖然心裡很不滿意,可是還是灰溜溜的轉身去叫那個什麼青媽媽了。
不過一分鐘,就聽到前邊不遠的珠簾子之後傳來一個年輕的多了的聲音:“喲,許公子啊!!您可是有日子沒來了,一來就照顧奴家的生意……”隨着這個聲音,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扭着堪可盈握的腰肢就擺了出來,只是那擺動的幅度有點兒大,宛如吹風楊柳一般,讓人擔心她會不會擺動的太厲害了導致腰肌勞損。
不過,這個青媽媽比起剛纔那位,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了,雖然不得見是什麼天姿之色,可是這三十附近的**可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眉宇之間比那些年紀不大的妓女們又多了些妖嬈,而且身上極爲豐滿卻絕對不顯得胖,胸口是蔚爲可觀,還穿了一身頗有點兒像是宮裝的衣服,領口大大的敞着,一雙豐乳傲然挺立,等到站許渾和杜風面前的時候居然還微微跳動兩下,將間那道深深的乳溝顯露無遺。
繞是杜風對這些興趣並不是特別的大,看到這個青媽媽,也不禁喉頭暗暗的聳動一下,嚥下了一口口水。
難怪許渾點名指姓的要找這個青媽媽呢,換了任何人,怕是都不會想着找別人。
許渾看到那個青媽媽之後,臉上剛纔一直襬出的大爺臉也變了,變得輕佻了許多,等到青媽媽膩歪他身邊,將上半身整個的壓許渾側邊的時候,許渾伸出手,青媽媽的臉上使勁兒的摸了一把,順勢就往下一滑,指尖拂過胸口處,弄得青媽媽一連聲的蕩笑。
“我這麼久沒來,你有沒有想我啊?”許渾調笑着,而青媽媽則由於剛纔許渾那一手佔便宜的手段而撅起了嘴。
許渾的手還似有還無的搭青媽媽的胸口上,青媽媽伸出手打掉之後才笑着說到:“奴家這半老徐娘有什麼想不想的,倒是我這手下的姑娘們,想許公子想的不行,整天問奴家這許公子怎麼不來了?那個又問,那個杜公子怎麼不來了?誒,對了,今兒杜公子怎麼不見?”
許渾指了指杜風:“這可不就是杜公子?”
青媽媽轉過頭,這才認真的打量杜風,畢竟杜風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個書僮,青媽媽不意他也是正常的。可是聽許渾這麼一說,就有點兒納悶了,明明是個書僮,怎麼還是個公子?
“許公子就是會說笑話,奴家又不是不認識杜公子,這位哪兒是杜公子啊!”
許渾正色說道:“這位是我牧之兄的族弟,他就是喜歡穿個書僮的衣服,你看看,走眼了吧?”
青媽媽媚眼如絲,瞟了杜風一眼,轉瞬就笑開來:“喲,這位公子的嗜好還真是特殊,奴家走眼了,贖罪贖罪……”
杜風淡淡一笑,表示沒什麼。
“走吧,上樓吧,一切按老規矩。”許渾說了一句,擡腿就往樓梯走去。
走着歸走着,手可是不老實,一把就攬住了那個青媽媽的細腰,而且還極其不規矩的摸來摸去,看的杜風連連皺眉。
進了房間之後,青媽媽說道:“二位公子稍等,奴家這就去給公子們安排。”
“不如今天就你陪我吧,我可是對你垂涎已久啊!”許渾趁着青媽媽起來的時候,又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調笑着說。
青媽媽回頭笑了一笑:“許公子就會拿奴家調笑……”說着,帶着一陣香風就出去了。
杜風這時候才笑着說道:“真沒想到,你許公子的愛好真的挺特別的,這種去火怯風溼的老薑你也喜歡!”
“呸!你懂個屁,老有老的味道……”
杜風頗以爲然的點點頭,很認真的說:“嗯嗯,功夫好麼!”
許渾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手指連連虛點:“沒想到子游居然還真是內行啊!”
很快,酒水瓜果之類的就都上來了,姑娘們自然也就進來了,許渾又跟那個青媽媽調笑了兩句,也就開始了正常的花酒進程。
看到青媽媽退了出去,杜風也站起來:“我去去就回。”說完也不管許渾如何,徑自跟了出去。
“青媽媽,請留步……”
青媽媽回頭一看,是杜風,於是笑着一擺手:“杜公子有何吩咐?”
“你們這兒能不能派個小廝去幫我到霄客棧找個人?”
青媽媽沒猶豫,直接說道:“這個沒問題,請問許公子要找誰?”
杜風從懷裡掏出一個片子,這是他早就預備好的,遞給青媽媽之後說道:“你派人去霄客棧,把這個交給掌櫃的,就跟他說找沈大官人。等沈大官人到了之後,還麻煩您跟他說一聲,讓他另外開個雅間,通知我一下就行了。”
青媽媽搞不懂杜風是什麼意思,但是也不便多問,於是接過了杜風遞過來的片子,答應着下了樓。`
回到屋裡,許渾已經跟那幾個姑娘打的一片火熱了,看到杜風進來,許渾促狹的衝他擠擠眼睛:“你剛纔還說我口味特別,自己還不是去找那個半老徐娘了?”
杜風兩眼一翻白,差點兒就被許渾打敗了,看來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杜風沒好氣的看了許渾一眼:“懶得跟你說,我只是看到一個朋友,出去跟他打聲招呼而已。”
許渾也沒心思跟杜風斗嘴,他心思全身邊那幾位姑娘身上了,一會兒這個給他倒杯酒,一會兒那個給他遞個水果,他非要人家姑娘用嘴叼着水果喂到他嘴裡……反正是忙的不亦樂乎。
杜風身邊的姑娘看到杜風也沒什麼反應,就主動的湊了上來,問一句杜風答一句,心思完全就不這兒。
過了一會兒,杜風估摸着沈巨該快到了,便對身邊的姑娘說:“會不會撫琴?”
那姑娘點點頭:“會。”
“去撫一曲吧,清清耳朵。”
琴聲剛起,就看到門簾被人挑了起來,一個小廝走了進來:“請問哪位是杜公子?”
杜風聞言笑了,他知道是沈巨到了。
“我就是……”
那個小廝走過來,鞠了一躬:“天字七號雅間客人有請杜公子。”
杜風點點頭,對許渾說道:“你先坐會兒,我那邊有個朋友,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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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後,杜風從懷裡掏出點兒錢,交到那個小廝手上:“剛纔就是你去霄客棧的吧?這點兒錢拿着喝茶,辛苦辛苦。”
“多謝杜公子。”
然後,帶着杜風轉過兩間房,就來到了天字七號雅間的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沈巨的哈哈大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