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四女進入城中,不知不覺腳步便逐漸加快了。當來到城中的主街上,距離最近的便是嶽曉的家。四女不由同時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叢葉。
叢葉哪能不知道四女的心事,只是就自己一人該先陪誰回家呢?還有顏婧幾人怎麼辦?
“夫君,要不還是先陪嶽曉妹妹回家,如結婚時一樣,一天一家如何?”
林杏兒,蔡小菲,賈珍珍聽到這裡,也只能點頭表示同意,如果讓她們等着叢葉陪着嶽曉住過一夜再回自己的家,可實在是等不及了。
於是顏婧九人也分成三組,每三人陪着一個,先到林杏兒三女家中看看,而叢葉則陪着嶽曉直接走進了家門。
經過多年的恢復,繡花城早已不是當初的樣子,嶽曉家自然也有了極大的變化。
一進門,就被迎面而來的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擋住了去路。
“請問你們找誰?”
嶽曉看着眼前的男子,聲音顫抖地問道:
“你是,你嶽林弟弟?”
“你,你,你是姐姐?”
男子也終於認出了眼前的嶽曉。
不錯,此人正是嶽曉離開時,僅有六七歲的弟弟嶽林。
“嶽林,不認識姐夫了嗎?”
嶽林依稀還記得大名鼎鼎的叢葉少俠,急忙向叢葉施禮,並口稱“姐夫”。
“嶽林,孃親還好嗎?”
最爲緊張的時候到來了,嶽曉最擔心的就是不能再見孃親一面。
“孃親還好,身體還算結實,只是時常把姐姐掛在嘴邊,總是念叨不知姐姐現在如何了,還能不能再見上一面的話。”
嶽曉顧不上再和弟弟嶽林說話,邁步就朝堂屋走去。
嶽林也拉着叢葉的手,緊緊跟在後面。
果然,一進屋門,就看見堂屋的椅子上已經滿頭白髮的母親,正用疑惑地眼神看着自己,嶽曉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孃親,孃親,是我,曉曉回來了。”
老人家顫巍巍站起來,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兒,一雙昏花的眼睛裡早已淚水漣漣。
一邊伸手撫摸着女兒絲毫未變的臉頰,一邊喃喃地說着:
“曉曉,真的是你?這麼多年竟然絲毫沒變,不然娘還真不敢認你。真是老天有眼,能在閉眼之前再見女兒一面,娘什麼都知足了。”
“岳母。”
叢葉也上前一步,躬身施禮。
“好,好女婿,當年多虧了女婿,全城,全國的人無不念女婿的好。”
全國?叢葉疑惑之際,嶽林輕聲解釋說:
“當年你們在都城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不知是因爲懼怕姐夫去而復返找他們報復,還是別的原因,黑山國竟然沒有再要求鎢石國賠償,便悄悄撤兵了。所以舉國上下沒有不感念姐夫的。”
“林兒,還不去把兒媳婦和孫子孫女找回來?”
“是,娘,我就去。”
原來嶽林的兒子如今正在學歷讀書,而媳婦吃過午飯後便帶着女兒到別人家串門去了。
當嶽林把媳婦和兒女叫回來時,自然叢葉回來的消息也隨之傳播開了。
首先是當年那一千多名女兵中依然健在的,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看到當年英姿颯爽的女兵,如今都已是風燭殘年,叢葉也不由感慨萬千。
繡花城,終於在時隔二十多年後又一次轟動了。
當年的少俠,繡花城的恩人,鎢石國的恩人回來了,各家各戶紛紛走上街頭歡呼的同時,自然而然把林蔡賈嶽四家當成了心目中最讓人羨慕的人家。
也的確如此,從嶽林口中得知,自從叢葉一行帶着林蔡賈嶽四女不見了蹤跡後,不僅是繡花城中的居民和官府,對四家格外關照,即便是外府外縣也時常有人慕名而來拜謁他們。
可以說沾了叢葉光的四家,是繡花城中首先從戰亂後的殘破中恢復過來的家庭。
許是考慮到嶽曉之外三個女孩子的心思,嶽曉的母親雖然囑咐叢葉今晚一定要在家裡過夜,還是讓他在嶽林的陪伴下,到另外三家分別走了走。
以至於到了晚上,四家人竟然全部集中到了嶽曉家裡,並在此大擺筵席,只要是願意來的,無不請入酒席之中坐下。漸漸的,再次出現了叢葉打敗前來攻城官兵後,滿城慶賀的局面,長街上再次擺滿了酒宴。區別只是,如今酒宴之豐盛,早不是當年的寒酸可比擬的了。
聞訊趕來的縣太爺,自然成了嶽曉家中的座上賓。不過,在叢葉面前,也只能以晚輩的姿態出現。
讓人欣慰的是,林蔡賈嶽四人的母親均都健在,至於父親,在叢葉最初入城之時就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好在下一代都已經成長起來,成爲了家中的頂樑柱。
作爲林杏兒、蔡小菲、賈珍珍、嶽曉四女來說,她們心中當然清楚,這次見面之後不定還能不能再回來,所以倍加珍惜這次機會,總有說不完的話。唯獨對衆人詢問她們何以容顏不該,均都臉色緋紅緘默不言。
不是不想說,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難道要告訴衆人是因爲與夫婿叢葉合體後才這樣的嗎?
叢葉的話並不多,也沒有誰敢對其不敬,所以腦海裡想的,大都是上次在繡花城裡經歷的一切。以及南山那個莫名其妙的深洞,以及陪着四女回門時,那怪異的風俗。
想到這裡,眼光不由自主在四女臉上一一掃過,不知是不是四女也同時想到了那裡,見到叢葉的目光後,無不羞澀地低下了頭。
歡樂的場面一直持續到深夜,衆人才戀戀不捨地散去,林杏兒,蔡小菲,賈珍珍三女也跟隨家人,帶着顏婧等人回到了自己家中,只留下叢葉在嶽曉家裡。
因爲來的路上沒有想到給嶽曉的下一代準備禮物,所以叢葉只能取出一部分銀錢當做見面禮。只是在交給幾個孩子的時候,隨手把那些銀錠也好,金錠也好,都捏成了一個個小動物的樣子,還是讓幾個孩子興奮異常。
“姑父,姑父是怎麼做到的?”
眼尖的大小子,也就是嶽林的長子,如今正在私塾讀書的嶽繼祖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技巧,只是姑父的力氣大一些就是了。”
面對看上去只比自己小兩三歲的嶽繼祖,叢葉雖然口中自稱姑父,還是覺得不大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