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升宮亂成一團粥,有人去請太醫,有人去大殿給尹皓報信。
尹皓本來在商討大事,南邊有一股自立爲王的悍匪十分猖獗,他們居無定所,時不時騷擾百姓,周邊的民衆苦不堪言,州縣官兵也無能爲力。感覺十分的棘手,於是尹皓和衆大臣正在商榷如何剿滅。
安小山是侍奉皇上的貼身太監,得了信正躊躇不前,被尹皓看到,終於勃然大怒道,“要是沒有大事朕要你的腦袋。”
安小山戰戰兢兢在尹皓耳邊嘀咕了一句,尹皓的臉色驟然大變,以至於起身帶倒了書桌上的茶杯,水暈染到了桌上的奏摺他都顧不上了,有太監去搶救大臣們的奏摺,尹皓急匆匆離開了正殿。
太醫將歐陽菱弄醒,清理了口中的濁物,歐陽菱呆呆盯着黃色的帷幔出神,尹皓大踏步進來她彷彿都沒看到。
地上跪了一羣人,尹皓先看了一下沒有大礙的歐陽菱纔將心放下。
指着地下下跪的奴才們怒道,“朕的旨意不好使了,誰放明貴妃進來的,都給我拉下去都重打四十板子。”
歐陽菱突然開口道,“慢着,皇上很好笑不是,不敢惹肇事者拿着下人撒氣,她是貴妃,硬要闖,誰攔的住,我本來命就不好,活該被人打,被人辱,今天皇上要是動他們,就先動我吧!反正我就是賤命一條,早去了早利索。”
尹皓心裡一滯,似乎攪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心裡難受地跟什麼似得,她幹嘛要咒自己,他一腳將凳子踢倒,衝下跪的人喝道,“還不滾。”
所有的奴才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歐陽菱心裡一疼,看到尹皓想起自己沒保護的了的孩子,一滴淚落了下來,越流越多。
尹皓看着歐陽菱大顆大顆地眼淚往下掉,似乎直接砸到了他的心底,令他的心不着落,他靠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道,低低道,“朕知道你恨,朕也難受,你若將那孩子生下,朕可以容忍,那些大臣呢?一旦做文章,朕都可能保不住你,朕要保護你,所以必須要把他拿掉,彆氣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好好過日子?”歐陽菱低低嘲諷道,擡眼向尹皓望去,尹皓就闖進了波光瀲灩中,似乎臉上的淚海沒幹。
近距離看她,她瘦了一些,似乎也黑了,看樣子吃了不少苦,特別是左臉上的巴掌痕看的刺眼,他將自己的手使勁握緊,這個嚴明珠敢打她?
歐陽菱卻接着道,“還沒過呢?皇上就衝臣妾發火,還踢東西,小妾還欺負到頭上來了,孩子既然沒了,我也想明白了,可能是老天讓我回來的,我也認命了,可是這個樣子叫我怎麼和你過?你說愛我,卻任由你自己和別人欺負我。”
歐陽菱說完眼淚掉的更兇。
她說什麼?她說要和自己好好過日子了,她不想走了,尹皓差點被這個好消息砸暈,上午還有奴才報給他說她不吃飯,下午回來人奴才們說她把午膳吃了,原來是想明白了,太好了,太好了。
尹皓把她抱在
懷裡,激動地幾乎不會說話了,“菱兒,只要你想好好過日子,我們就會比誰都幸福,沒人會欺負你,朕怎麼會欺負你,朕是被你死呀死的刺激地,以後不許說這個字,知道嗎?朕這就去她那,讓她知道,敢打你會受怎樣的懲罰。一會兒乖乖等我回來吃飯。”
眼看尹皓出了乾升宮,歐陽菱的眼睛變得十分冷漠,臉上哪裡還有一點傷心的樣子,她目送尹皓出門,口中淡淡道,“尹皓,從你殺死我孩子的那天起,我們已經恩斷義絕,我是不會原諒你,我們從此只有陌路,如果你再敢傷害我,我定不會饒你。”
歐陽菱還想找蘭嫣,現在天馬上要暗了,以他對段小四的瞭解,晚上肯定會來,現在皇宮戒備森然,縱然是段小四絕頂的功夫也架不住人多勢衆,萬一,只要這樣一想歐陽菱就會遍體生寒。
蘭嫣沒來,卻迎來了素月和雪梅,惹得歐陽菱也跟着她們掉淚,真是太好了,尹皓果然沒有食言,將素月配給了尹鈺做側妃,彷彿尹鈺對她也十分的好。
把雪梅配給了吏部尚書的公子胡清賢,這個胡清賢是個書呆子,就是對老婆一等一的好,雪梅真算是嫁對了人,真的太好了。
還有常在和富順現在在蘭嫣師姐那當差,她的心總算安了下來,不用再掛念他們了。
晚上,歐陽菱火燒火燎,最怕事情往着更壞的地方前進,她知道只要段小四不動她就有辦法出去,但是一旦他們輕舉妄動,只要被抓進來一個人再出去就難上登天了。
然而常在卻捎來了蘭嫣的話,“師妹,你今晚務必將皇上拖住,我偷出宮給你報信去。”
歐陽菱將拳頭握緊,但願師姐能把消息帶到,希望他們都不要有事,她會想辦法自己出去。
嚴明珠的寢宮,此刻的嚴明珠被尹皓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她咬着脣滿臉哀怨地盯着尹皓,“皇上,臣妾怎麼解釋都是錯,您真能下的去手,臣妾爲你做了什麼,難道這就是回報!”
尹皓踏前一步,臉上陰雲密佈,他冷哼道,“明珠,朕可以給你想要的,朕也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但是她是朕的底線你不知道嗎?她傳出死訊的時候,你知道朕痛苦地跟死人有什麼區別,她活了朕才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朕這次就放過你,但是你有下次,朕會殺了你,你記住這一點。朕做到這個位子,不是你和尹楨誹謗朕,朕妥協的,朕就是看你真的喜歡朕,你以爲朕會真的受你脅迫,好好做你的明貴妃,朕會時常來看你,朕最後再說一遍,想動她你就把命搭上,可記住。”
尹皓說完擡腿就往外走,嚴明珠跪着突然抱住了尹皓的大腿,“皇上臣妾錯了,不敢惹她,您別走,臣妾讓他們燙壺酒,您就在臣妾這用膳吧!”
尹皓用手托起她的下顎,嚴明珠梨花帶雨惹人憐惜,尹皓沒在發火,他知道嚴明珠是需要哄的,補不能逼,適當的時候還得給點甜頭,於是道,“這才乖,不過朕答應皇后同她一起用膳,她身體不好,朕去陪她,你叫奴才們給你敷敷臉
,別怪朕打你,除了她。”
嚴明珠幾乎將銀牙咬碎,她忍者酸澀,不得不揚起笑臉道,“既然皇后娘娘身子不適,那麼用完膳,今晚讓臣妾陪皇上可好?”
尹皓低頭看了她一眼,臉上被自己打的紅腫,含羞帶怯,這些日子菱兒小產不能侍寢,自己對歐陽菱渴求到什麼程度他是知道的,怕到時候自己控制不住傷了她,這個嚴明珠也是需要安撫的,於是到,“好,朕晚上過來。”
嚴明珠臉上都笑出花了,一掃剛纔的陰霾,歡天喜地地叩謝,“謝陛下。”
尹皓走後,嚴明珠開始梳妝打扮,等着夜晚的來臨。
尹皓用勺子親自給歐陽菱一口一口餵飯,惹得歐陽菱一陣嬌笑,“皇上,臣妾自己來,讓奴才看到了不好。”
尹皓將豬蹄筋放到了她的嘴裡道,“朕願意,哪個不要命的敢說朕?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皓,我叫你菱兒,只要我們倆在一起,就沒有君臣,只有普通的夫妻你說好不好?”
“我會不會大逆不道?”歐陽菱笑的一臉的燦爛,彷彿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真的像放下了所有的芥蒂。
尹皓被她如花的笑顏打動,忍着將她攬入懷的衝動道,“我準的,哪有什麼大逆不道?再吃一口”說完又餵了她一口燕窩。
“好,那麼你今晚陪我。”歐陽菱突然淡淡道。
尹皓微微一怔,以前她總是攆他去別人的寢室,他有些不真實,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要他陪她。
眼看尹皓不說話,歐陽菱突然擡眼道,“早知道你就是嘴上說說會對我好,你可以去別人的地方的,不用管我的。”
尹皓將手裡的碗放下,眼中似乎出現晶瑩,他突然將她攬在了自己的懷裡,“我是受寵若驚,菱兒,我的菱兒終於可以接受我了,你知道我有多麼高興,多麼高興,像做夢一樣。”
“那你的那些妃子不會恨我吧!我一回來就霸佔你,她們不會說什麼嗎?”歐陽菱低頭道。
“朕希望天天都被你霸佔。天天跟朕膩歪在一起,朕是皇上,誰敢說什麼?好了,再吃一點。”尹皓放來她,重新將燕窩碗端起。
歐陽菱又吃了一口道,笑道,“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撐着了,”
看着她一臉的盈盈笑意,尹皓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讓內侍傳旨說皇后娘娘不舒服不去明貴妃那了,可想而知,嚴明珠推翻了桌凳,將胭脂水粉統統摔了個稀巴爛,九尺鞭飛舞就差把自己的明珠閣的房瓦揭了,跌坐在地上,握緊了拳頭,恨恨道,“歐陽菱,歐陽菱。”
歐陽菱卻和尹皓雙雙睡在了大牀上,歐陽菱提出明天搬溯朝宮,尹皓也知道她現在住在自己的宮殿也不妥,叫大臣們知道也會麻煩,就讓她先搬溯朝宮,等將皇后的昭陽殿收拾出來,再讓她入住。
尹皓一夜無夢,歐陽菱瞪着大眼望着天棚不能入睡,心裡悽苦無比,想到自己的孩子再次淚溼枕畔,嘴裡跟着段小四不停地道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