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見張素素出去了,便慢慢把頭蒙進了被子裡,想用黑暗的環境來理理紛繁的思緒。
沒過多久,蒙着頭的被子,被人輕輕掀開,我的目光對上了拓拔燁樑的目光。
“咦?你怎麼來了?”我連忙坐了起來。
“我去警局找你,江隊長說你突然暈倒,進了醫院,我就急忙趕了過來。”拓拔燁樑的眼裡露出了關切:“你哪裡不舒服嗎?”
我這纔想起和他約好下了班後見面的事情:“我已經好了,等我梳梳頭就走吧。”說着,我就要掀被下牀。
“別,躺着吧,我們就這樣說說話也好,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想和你說話。”在病牀邊坐了下來的拓拔燁樑的,臉上有着濃濃的寂寥,這一次似乎比知道舒雲之死時還要哀傷。
“你怎麼了?”我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我爺爺去世了。”
我一陣恍然,拓拔向榮的死也是括顏他們意料之中的事,一個半邊身體都壞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還會長壽?
“別看爺爺對我很嚴苛,其實,也是最疼我的人,從小爸媽就特別的忙,每天晚上都是爺爺陪着我……”
我靜靜地聽着他的訴說,任由他傾訴心中的情緒。
“當我看到爺爺身體衰竭而亡後,整個人都縮水乾枯的不成人形,手臂還脫離了身體,落得個四肢不全的慘象,我……特別的難過,卻又無能爲力……”拓拔燁樑說着說着,眼圈泛紅,聲音哽咽。
其實,我不會說安慰人的話,尤其是面對他這樣剛剛失去心愛的未婚妻,接着又失去關愛他的爺爺,而遭受着雙重打擊的人。
但是,基於數次相處下來的好感,我又於心不忍,便拍了拍他的肩:“死去的人只要放在心裡緬懷就好了,我們這些活着的人還是要好好的活着。只有我們都好好的活着了,纔是對那些死去的至親一個最好的交待,他們在天之靈也會得以慰藉。不然,他們死了都還要從墳墓裡跳出來替我們操心了。”
我的話引得悲傷中的拓拔燁樑“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拓拔燁樑感激的看着我:“你真會勸人,每次都能用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解開了我心中的結。”
“我如果不能勸慰你,你也不會來找我了。”看着轉憂爲喜的拓拔燁樑,我也有了一種欣慰的感覺。
“謝謝!真的很高興認識你。”拓拔燁樑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溼潤。
“這有什麼可謝的,誰沒有傷心事?朋友就是在傷心的時候起作用的。”我說道。
拓拔燁樑認同的點點頭:“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
我微笑着看着他,不自覺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括顏時,他也給了我拓拔燁樑此時被開解過後的感覺。猛然,我甩了甩頭,摒棄掉腦海裡的括顏,極力抑制自己想起他。
“頭又疼了嗎?”我的舉動引起了拓拔燁樑的關心。
我搖搖頭:“已經不疼了。”
“那就好,一定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