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氣息的一瞬增加令夏蕭連忙去看,這若是被其他人見着,對他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對其他強者如此倒也無所謂,甚至還能立威。但老天師乃天宮之主,也是天宮人心目中的神,若他有半點意外,自己這等行爲便是無法理喻且不能原諒的極大褻瀆。
阿燭也懂得這個道理,自己在天宮傷了天宮的主人,這算怎麼回事?她連忙停手,滿臉都是歉意,眼中的血色也皆消散,不剩絲毫。而後,她蹙着眉,見老天師躺在地上,滿是震驚的臉上還有些血。她想去扶,可後者帶着些怒意,喝道:
“都走開!”
此聲令琉璃殿外的諸多強者靜止在原地,即便有很多不解,但對視後還是快速離開。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麼,其實老天師也不知道,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
“前輩,您沒事吧?”
阿燭盡是擔憂,她可不想惹上這麼大的麻煩。此聲令老天師清醒過來,他含着幾絲笑,起身時連嘴角的血都沒時間擦,便急急忙忙的問:
“你剛纔用的,可是兩成力?”
阿燭直點頭,答道:
“只要空間飄動起血色,便是兩成力沒錯。”
這等肯定,來自她對那股力量的瞭解。其實她使用神靈之力的次數不算多,最多也只用到那等境界,可肯定是兩成。見其這等自信,老天師極爲興奮的點了點頭,大致計算起她的實力。
若阿燭以兩成實力,僅簡單一掌便可令自己出血,那她必然能以三成實力完全將自己戰敗。老天師給自己漲了些面子,說不定阿燭以兩成力便可將自己打敗,但就算三成力能將自己制服,也還有七成力沒有使用。
夕曙是六級世界,按學術來說,十級世界乃神界。那以阿燭的剩餘七成力,能輕鬆打回神界。想到此處,老天師看向阿燭的目光中滿是欽佩,之前的興許懷疑皆消失的煙消雲散,半點都不剩。
“來來來,還請快坐。”
揮手間,琉璃大殿已和之前無異,一度下沉,近要崩塌的房頂也皆重回之前的高度。老天師極爲客氣,請夏蕭和阿燭入座後,令他們對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但老天師此時,是該說出自己的目的。
“不瞞二位,我今日請你們來,就是爲了尋得突破夕曙桎梏之法的事。”
夏蕭和阿燭猜得果真沒錯,但這件事,興許他們也無能爲力。不等他們表明,老天師便訴起苦來。
“我原本生於寒門,一心向道,修煉等級高後,卻誤入凡塵,癡於男女之情萬年。等重新走出,創建天宮,才發現自己並未站在最高處。我潛心修煉十萬年,實力進度緩慢,眼看大限將至,再不突破桎梏,或許就得坐化於天宮。”
“不是有十萬年一輪迴的說法嗎?”
阿燭說起這個,夏蕭也看向老天師,有些好奇。後者卻只是苦笑,道:
“那只是我爲了鎮壓宮中奸佞,培養強者的手段,怎能真的一輪迴?若那樣,我也不用這麼着急找來二位,爲我支招。”
“你應該知道,突破桎梏很難,全在感悟。不過您都活了十幾萬年,應該和夕曙世界的意識產生聯繫纔對,怎麼會突破不了呢?”
阿燭沒有直說自己不懂,而是胡謅起來。但老天師也無奈,嘆氣道:
“我曾有機會觸碰到夕曙世界的意識,但當時的我癡迷於兒女情長,爲了給一名女子雨天送傘,錯過了修行感悟的好機會,之後即便我創立天宮,於這源氣充盈之地,也無法感知到夕曙意識的存在。”
“那能怪誰?”
阿燭幸災樂禍起來,看向夏蕭時,後者也爲他的經歷覺得痛惜好笑。因爲男女之情痛失那麼好的機會,老天師不風流誰風流?可惜啊,曾經的青梅竹馬,紅顏知己,皆在歲月中成了一把灰燼,不知撒在何處。
“莫笑莫笑,你們若幫我突破這個桎梏,你們要什麼我便給什麼。就算要這天宮,想做宮主,我也毫不吝嗇。”
老天師此時可不像在開玩笑,但夏蕭和阿燭皆不想做所謂的宮主,因此下意識都搖起頭。
見他們這般,老天師也心生好奇,更多的則是驚訝,有些失態。
“連宮主都不想做?那你們想要什麼?”
阿燭看向夏蕭,老天師便示意他說。阿燭怕自己說不全,但夏蕭看向她,似問阿燭可不可以幫老天師突破桎梏?阿燭一陣擠眉弄眼,示意自己不行,但這種事可以一同商討,又不是揮揮手那麼簡單。
這麼說也有道理,夏蕭便想到三點要求,就等說出。
老天師直勾勾的盯着他,巴不得他說。既然有條件,便有突破桎梏的方法纔對。阿燭可乃神界主神,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她。
“第一,我們要有回大荒的權力。”
“立馬給你們令牌,能輕易穿越六大陸共同形成的護罩,回到大荒!”
老天師乾脆利索,令夏蕭心生好感,繼續說:
“第二,我們荒殿需要資源支援,且需天宮承諾,需始終保護荒殿安全。”
“現在就可簽署協議,即便我不在,天宮也會和荒殿站在同一立場。若你們不放心,四大天王,九小宮和八大聖殿皆可現在召來作證。”
夏蕭自然相信,他喜歡和這種雷厲風行的人打交道。但相比前兩件事,最後一件顯得渺小無比。
“第三,我要帶走天宮中的雀旦。”
前兩件事沒難住宮主,這件事倒是令其思忖片刻,問:
“雀旦是誰?”
夏蕭說出原委,本有所擔心的宮主當即大方道:
“原來如此,那帶走便是,聽說你們和你弒昊門也有些過節?”
“宮主大人連這都知道,真乃神人。”
“不用這般吹捧,可這弒昊門乃我手下最爲安分的地級勢力,我雖說想突破夕曙桎梏,可若你們對他們心懷芥蒂,我也難幫你們,若是因荒殿打擊其他老牌勢力,我這宮主,豈不是不稱職?”
夏蕭說是,而後在老天師一再追問下,說出事情起因。
“三萬年前,我家師祖擺脫大荒束縛,被南海釣者帶到夕曙世界,又被賣給一個小勢力。那個小勢力就是如今的弒昊門,買者則是現在的門主唐伯恩。後來,新婚之夜中,被納作妾的師祖逃出,且還……閹了那位門主。但因爲衆人追擊,師祖被源氣壓在大荒之外的月亮上三萬年。三萬年來,她先後多次進入假死狀態才躲過夕曙強者的追殺,但於家門三萬年而不能入,也積攢了些怒火。”
“你家師祖的性子當真剛烈,可唐伯恩在我手下數萬年,我還是瞭解的。我就說他好端端的,爲何休妻,原來和這等事有關。不過已去這麼多年,雙方都有損失,我覺得還是不要干涉的。”
“還請前輩明示。”
“我現在就去問唐伯恩當年事情的真相,他是不會做出買賣女子,強佔作妾的事。至於弒昊門的弟子,估計會找到荒殿去,我令你家師祖夢一場,再令他們相遇,最終讓唐伯恩找去,當面將事情說清。”
說罷,一道分身當着兩人面而去,令夏蕭和阿燭對視一眼,覺得不錯。這般效率,令他們不得不心生好感。可老天師接下來說的事,更令他們驚訝。
“我願放低態度,令四大天王之一——妙善佛陀親自去道歉。這樣一來,無論你們倆的事,還是荒殿,以及你家師祖,我都解決。我向來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但我爲你做五件事,你們是否得還我一件?”
“這是自然。”
“我要的很簡單,幫我突破夕曙桎梏。”
夏蕭和阿燭對視一眼,請示道:
“我們能商量一下嗎?”
“當然可以,不差這一點時間,但你們得儘快。”
“不知前輩的壽命還有多久?”
老天師略顯慚愧,神色也有些黯淡,答道:
“僅四千年左右。”
夏蕭心想,四千年還不夠?但夕曙世界的桎梏,可不是大荒能比的。因此,夏蕭鄭重點了點頭,將阿燭拉到一邊。
“宮主做事這麼快,估計是怕我們不幫他。”
“我也這麼覺得。”
“那你有辦法嗎?”
阿燭搖了搖頭,幅度又不敢太大,令夏蕭臉色微變,心想這下完蛋了。事情宮主已幫他們辦妥,自己若做不到,豈不是鬧了笑話?
“現在是騎虎難下,我們不得不盡心盡力。這樣,我去交涉,問一些事,你在旁邊聽着,想想怎麼用神靈之力將夕曙世界的意識找來……”
“夕曙世界突破桎梏前,也需和世界意識交流?”
阿燭這麼一問,夏蕭當即回頭,問老天師。
“前輩,要想突破夕曙世界的桎梏,是否也要和世界意識產生溝通?”
見其點頭,夏蕭大致能肯定。
“看來和我們差不多,那我們就將夕曙世界的意識揪出來,令其強行和宮主交流。”
“如果不成功呢?”
“我們只是幫忙,誰能百分百保證突破桎梏?”
阿燭點了點頭,覺得確實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