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是……我的?”
郭瑤話剛一出口,滿屋子的人都愣了,尤其映照,簡直可以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不是,居我觀察這個孩子最少也有三個月以上了,胎體基本成型,如果你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這個孩子怎麼可能是你的?”
“可除了我,還會有誰?”
映照低喃的一句,眸光泛起一絲悲涼,映雪一動不動的躺在地板上,腹部高高隆起,形容枯槁衰敗,眼看就要不行了。
“不,孩子是我的,是我的……”映照斬釘截鐵的擡起頭。
看映照如此堅定,郭瑤也有些感慨,她明白映照的意思。
映雪已經很可憐了,如果在揹負上不潔,被辱的名聲,她這一生就徹底完了。
“映雪肚子的孩子已經成型,快四個月了,她中了胎降術,全身的精血都被胎兒吸走,若不能破了這個法術,一旦孩子破體而出,變成嬰鬼,映雪就沒救了。而破除這個法術的關鍵就是要找到孩子的父親。血脈的親和度可以降低胎靈的牴觸,我才能施法解除煞氣,孩子在不停長大,映雪的生命力也越來越弱,如果你確定是孩子的父親,哪咱們就儘快開始吧。”
郭瑤沒有反駁映照的話,語速極快的解釋了一下。
她蹲在映雪身邊,從隨身的挎包中取出硃砂,符筆。擰開印盒的蓋子,倒了些硃砂進去,轉頭看向映照。
“我需要你的血來調和硃砂……”
“如果我不是……”映照的臉唰的白了,他走過來蹲下身子,忐忑的看着郭瑤,“如果,假如我不是孩子的父親,會有什麼影響嗎?”
“影響倒不會,只是會耽誤些時間,別問那麼多了,是不是一試就知道。”
郭瑤一把抓住映照的右手,用銀針刺破手指,擠了血,用符筆調和了一下,轉臉對映晴說。
“解開她的衣服,露出腹部即可。”
映晴聞言趕緊點了點頭,飛速走到映雪身邊,解開她的裙子。
映雪穿着前係扣的長裙,裙身很肥大,可她的肚子太大了,腹部緊繃着。
釦子剛擰開,肚皮就跳了出來,裡面的衣服早撐爛了。
映雪的肚子又圓又尖,皮膚亮的像抹了層油一樣,皮膚白而透亮,音樂能看到裡面翻涌的血氣。
符筆蘸了些調和好的硃砂,郭瑤飛速在映雪的肚子上花了一個繁複的花紋。
說來也怪,鮮紅的顏色畫在瑩白的肌膚上,迅速不見了。
好像滲入了肌膚深層。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突然,映雪的肚子急速蠕動起來,肚皮一彈彈的,滲透入肌膚的硃砂符咒盡數被甩了出來,撒了一地。
“不是映照。”
郭瑤嘆了口氣。
映照一怔,隨即一臉頹然,他直勾勾盯着映雪,眸光連連閃爍,不知再想些什麼。映晴見此情景立刻意識到什麼,一臉的憤然。
平坤道立在不遠處,伸着脖子看,眸光連連閃爍。
“坤道,你去試下,快去!”
沒等映晴開口,苗姑婆重重哼了一聲。
“爲什麼是我?我又沒睡過她,肯定不是我,姑婆,你要相信……”平坤道口無遮攔起來。
“閉嘴!讓你過去就過去,再哆嗦,我打斷你的腿!”
苗姑婆恨恨杵了下手中的柺杖,平坤道一縮脖子,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
“扎把,輕點,我暈血。”
平坤道可憐兮兮的伸手手指,連聲哀求。
捏住他的食指,郭瑤看也不看,恨恨紮了下去。
疼的平坤道嗷嗷大叫,隨着血珠兒源源不斷從指縫擠出,他的臉越來越慘白,額頭隱隱出了一層細汗。
看樣子,真快暈了。
鬆開他的手,郭瑤混合了硃砂,又畫了一個相同的符籙。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孩子和平坤道沒有任何關係。
郭瑤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也不是嗎?”苗姑婆也愣了。
“不是。”郭瑤怔了下,緩緩搖頭。
她本來以爲這個孩子不是平坤道的就是映照的,可都不是。
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事?她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到底是什麼呢?
“都不是?到底怎麼回事?”苗姑婆也懵了。
“我早就說了我沒碰過她,哼,你們偏不相信,就知道說我是壞人,現在沒話說了吧,我一共進過她房間兩次,每次都迷迷糊糊的?所有人都罵我卑劣,說她冰清玉潔,我呸,睡了自己哥哥不算,還懷了雜種,呸!人盡可夫的蕩婦。”
平坤道遠遠避開映雪,吐了口吐沫。
“坤道,在胡說,我打死你!”苗姑婆拼命舉起柺杖,朝着平坤道踝子骨砸去。
離的遠,沒打中他,平坤道卻嚇的一大跳。
他哭喪臉,一臉憤憤不平,卻不敢在胡亂開口了。
“你說你每次進她的房間都會迷糊?怎麼個迷糊法?”
郭瑤一下子聽出平坤道話裡的問題。
“啊,就是……就是腦子發懵啊,她屋子裡很香,有酒氣,薰的睜不開眼,一個姑娘家房間偷着在屋子裡喝酒,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平坤道小聲嘟囔了一句,沒敢再說不好聽的。
“酒香?睜不開眼?”郭瑤怔了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第一次遇到映雪的時候就從她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酒香。
只是,當時她好像噴了香水,花香掩蓋了酒香。
“胡說,映雪酒精過敏,喝一口就會暈倒,怎麼會偷着喝酒。”映晴一聽就來氣了,瞪着眼睛和平坤道辯解。
“我怎麼知道她是真過敏還是裝過敏,她太能演戲了,你們看看現在這情況,她有多少秘密瞞着你們,你們都不知道的事,我如何知道?”
平坤道反駁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聽了他這句話,映晴還不知該說什麼了。
映雪從小就很柔弱,性子靦腆內向,什麼心事都不肯說,只喜歡悶着頭看書。她們倆雖然關係不錯,可很少說心裡話。
而且,她們倆從小就喜歡映照,這一點,彼此心裡都十分清楚。
自從映照和映晴偷偷好了,映雪就變的更孤僻了。
“姑婆必須趕緊確認映雪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誰,再遲就來不及了。”眼看映雪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兒,郭瑤真有些急了。
“我知道,可……一時間從哪去找呢?映晴這孩子太內向了,什麼話都不肯多說,也很少出門,這該如何是好?”
“先把她擡進她的房間,我先用鎮邪印震住這個邪嬰繼續長大,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郭瑤拿了塊沙發巾,蓋住映雪臃腫的肚子,示意映晴,一人一邊,把映雪架了起來。
她的肚子太大了,衣服已經穿不上了。
進了房,把映雪放在牀上,郭瑤迅速掏出鎮邪印,分別在她的額頭,手心,腳心各烙印了一下,然後直接把鎮邪印放在她鼓起的肚子上。
腹部激烈的蠕動了起來。
鎮邪印隱隱發出沉湛的黑芒。
過了一會兒,腹部不甘心的沉寂下去。
郭瑤鬆了口氣,鎮邪印可以暫時封印邪嬰,她還有機會。
夜色已經深了,葡園上下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衆人忙碌了一晚上,都有些疲倦,尤其是苗姑婆,若不是映照一直扶着她,估計站都站不住了。
即使疲憊不堪,誰也不肯回房休息。
天亮前如果找不到孩子的父親是誰,映雪就徹底沒救了。爲了阻止邪嬰問世,郭瑤只剩下最後一條出路。
用銀針封截映雪身上所有的氣脈,讓她的血液循環徹底停止。
這樣,邪嬰才無法繼續發育,出世。孩子死了,映雪自然也活不成。
誰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可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離天亮不足三個小時,一切還來得及嗎?
“好香,有酒味兒。”安置好映雪,郭瑤皺了皺鼻子。
空氣中彌散着淡淡的酒香。
很淡,和普通的酒氣不同,酒香中混合了淡淡的花香。
“這不是酒氣,這是啤酒花,小雪睡眠不好,這種花可以安神鎮定,她養了一小盆,就放在壁櫥頂上。”
映晴忽然想起了什麼,踮着腳尖從櫃子上端下一小盆碧綠的花來。
碧綠的葉子,米粒般嫩黃的花苞,淡淡的酒香立刻濃郁了起來。
“啤酒花?誰說這是啤酒花的?”
郭瑤眉頭微皺,這株植物低矮,葉片厚實多汁,每七片葉子簇成一團,中間開着黃花,看起來挺養眼的。看花的模樣的確有些像啤酒花,可啤酒花的葉子是片狀分散分佈的,根本不像這株盆栽這樣,七片對七片,簇成一團。
“七星蟲草……根本不是花!更不是什麼安神鎮靜的啤酒花。”
郭瑤眸光深縮,心底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蟲草?”所有人都愣了。
“對,七星蟲寄生在啤酒花存活,這株花已經變異了。它不在是植物,而是類似植物與動物之間的一種生命體。”
郭瑤一邊說,一邊摸出一個小瓶。
倒了些粉末在啤酒花厚實的葉子上。
詭異的事再次發生了。
原本蹙成一段的花瓣突然像被火燒了一樣,蠕動起來,一個個從枝幹上脫落,掉在泥土上,蠕動了一會,竟然變成了一條條墨綠色的小肉蟲。
這蟲子沒頭沒眼,只有腹部兩側各有一排淡綠色的小點,尾部倒生着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