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郭瑤離開楓亭的時候,荷包裡多了不少好東西,這些都是楓亭的匠師送她的小禮物,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柔軟如絲,卻比精鋼更堅硬的護手,不僅可以隔離水火,耐高溫,而且摩擦掌心變能發出五百瓦的電弧,這是柳公送給她的,隨着護手,柳公還附送了她一個配方,一個如何提煉這種軟金屬的配方。
郭瑤不難想象,將這種科技運用到飛機輪船,乃至航空領域,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變化。
桃魅送給郭瑤兩套衣服,一套是華麗之極的彩蝶戲花裙,另一套卻是普通的衣服,郭瑤最喜歡的款式,寬鬆的白色外套,黑色的緊身褲。
當初做這套衣服前桃魅還嘲笑了郭瑤半天,說這樣的款式實在埋沒她的手藝,嘟囔良久,還是按照郭瑤的意思做了出來。
只是她別出心裁的將上衣褲子的領口修編都繡上了一圈淡淡的龍紋。
衣領和袖口都是鏤空的款式,用銀絲穿線,盤繞着兩條游龍。褲角兩側則各繡了一條金龍,大朵大朵的祥雲不知用了什麼針法,嵌入了衣服材質之中。摸起來是平的,一走起路,淡淡的雲霧似乎要從身上飄出來。
郭瑤從沒穿過這麼舒服的衣服,妥帖的好像沒穿衣服似的,這種感覺既溫軟又涼爽,說不出的怪異。
桃魅自豪的告訴郭瑤,這種衣料是她研究多年的心血,不需要洗滌,永遠潔淨如新,而且還可以自動調節溫度。
當然,桃魅自然把這種衣料的編制配方送給了郭瑤,她的理由很簡單,郭瑤只要穿慣了這種衣料,其他衣服就再也穿不了了,可她三天之內實在無法做出四季的衣服,只能讓郭瑤自己解決這個問題了。
楊子涵更直接,丟給郭瑤十個配方,飄飄然走了,臨走時只說了四個字,藥到病除。
郭瑤很感動,她明白他們的意思,他們只是想通過她給外面的世界帶來一些改變,卻又不想放下自己堅持了一生的追求,只能假郭瑤之手代勞了。
除了柳公三人,其餘的弟子也贈送一些得意之作,雖然其中不乏有驚世駭俗的東西,可論實用性卻比柳公他們的要差了一些。
當然,那個飛馬像更是盡善盡美的完成了。柳公依言給飛馬像點上雙眼。
這座飛馬像可比先前那座霸氣多了,不僅氣霸氣威壓,神態更加栩栩如生,尤其是馬背上的鬃毛,一根跟都似飛揚了起來。整個飛馬像彷彿隨時可以騰空而去。
尤其是它的一對眸子,更是由內到外散發出一種靈氣,無論你從哪個角度看,它好像都在凝視你,而它眸光中散發出的那種超託一切的傲氣,更是讓人不敢逼視。
這三天中,不僅楓亭的人忙碌,郭瑤三人也沒閒着,尤其是嚴寬,幾乎成了生活老師,從播種育苗,到孵化養殖,甚至煎炒烹炸,樣樣都得教,楓亭的弟子經歷了前一陣的拮据生活後,慢慢也領悟到了生活的重要性
。很多弟子自主加入到種植,養殖的培訓中。
他們本都是極聰慧的人,再加上這些生活技巧也沒什麼難度,很快,衆人便掌握了很多生活技能,再加上郭瑤讓嚴寬採購了很多這方面的書籍,只要他們肯學,一切都將變的非常簡單。
三宗的變化引來了整個楓亭的蛻變,就連和他們一向水火不容的另外四宗門也派來了使者,柳公是個很大度的人,不僅將資源平分了一半,也將郭瑤對他講過的道理和另外四宗的門主進行了溝通。
郭瑤走後,留下很多現金的設備,電腦,手機,液晶電視,還有大量的信息都儲存在硬盤裡,雖然楓亭與世隔絕,暫時還無法和外界溝通,可以他們的聰明才智,應該很快會掌握這些信息科技。
郭瑤這麼做的時候,其實並沒想那麼多,她只是不忍心看這些卓越的人材凋零在這歷史的夾縫中,她想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看看外面世界的變化。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嚴寬和楓亭的工匠建立了良好的友誼,人們不僅不排斥他,而且還把他當成了朋友,嚴寬承若如果楓亭需要任何資源和物資都可以找他,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把這些東西送到他們手中。
爲了便於進出,楓亭決定開闢另一條和外界聯繫的通道,畢竟現在這個入口現在成了旅遊景點,不但人流混雜而且太多狹窄,很多東西都不方便運送進來。
郭瑤離開了楓亭,她帶走了很多東西,也給楓亭的人帶來的更多希望。
幾十年後,整個世界都因此獲益匪淺。
人們的生活,觀念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東方一個古老的國度,一躍成爲世界科技文明的大國,而楓亭不在是一個封閉的桃源,它變成了世界各國學者夢寐以求的學習殿堂。
這一切的改變,都源自一個人。
郭瑤。 wWW☢TTKдN☢c○
只是現在,她根本沒意識到她的舉動會顛覆這個世界,她的眼前,面臨着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而這場危機,差點葬送了整個人類的文明。
也差一點,葬送了她唯一的幸福。
……
此刻,郭瑤正坐在歸途的雙廂貨車上,一路顛簸。
通行的三個人都有些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郭瑤已換上了桃魅替她做的那身便裝,這衣服果然舒適,乾淨,一塵不染,不論她怎麼移動,一個細褶都沒有。
摸着胸前柔軟的料子,郭瑤不由自主想起了一個人。
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
郭瑤的胸口微微有點疼
。
這些天,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他,她告訴自己他肯定還在這個世界上,她努力解決着身邊的問題。
可沒有鄧世傑的日子,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習慣了和他鬥嘴的日子,習慣了他寵溺的縱容,習慣了他煮的飯菜,習慣了他無時無刻的陪伴。
可現在,她只能一個人,無邊無際的思念着他。
那個有潔癖的傢伙,若是知道這世界上有這一樣一套永遠潔淨的衣服,會不會開心的跳起來呢?
郭瑤微微翹起嘴角,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自己的一根長髮無意掉落在他的車裡,他厭惡的眼神,不屑的眸光。
鄧世傑紅着臉,看自己牽着的他的手,時光如影般倒流。
他拉着自己的手,在茶園中飛奔,縱身跳進冰冷的溪水中,慢慢下沉。
他擋在身前,殭屍的手臂直直插入他的胸膛,他微笑着看自己,慢慢倒下。
……
那些記憶反反覆覆在腦海中浮現,一個片段接一個片段。
鄧世傑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吧,雖然他從未和自己說過。
這還真是有些遺憾呢。
郭瑤慢慢閉上眼,一滴清淚順着眼角淌了下來。
她靠着車窗,一動不動,微風從縫隙中鑽進來,微微有些涼,她抱了抱肩膀,不知不覺睡着了。
……
彭格悄悄回過頭,恰好看到一顆淚珠兒順着她的臉頰淌下。
胸口又酸又澀,她的淚肯定不是爲他留的。
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始終無法真正的靠近她,無法觸碰到她的內心。
爲什麼會這樣?
最近這段日子,他明明覺得他們倆有些貌合神離?沒了以往的默契,可爲什麼,她會如此的悲傷。
彭格見郭瑤縮着脖子,好像有點冷,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輕輕給她蓋上。車還顛簸,一陣睏意涌上心頭,他也沉睡了過去。
郭瑤皺了皺眉,一股奇怪的味道環繞着她,很不舒服。
她扭了扭身子,彭格的西服掉在車廂底部
。郭瑤聳了聳肩,縮成了一團。
嚴寬認真的開着車,身後,傳來兩個年輕人均勻的呼吸聲。
他已經很疲倦了,這幾天,每個人幾乎都不眠不休。
他強撐着瞌睡,握着方向盤。高速上車輛很少,他的精神漸漸放鬆了下來,眼皮不由垂了下來。
側面,一輛馬自達在加速,嚴寬的手一鬆,方向盤猛地向左一打,巨大貨車頭猛地向左邊橫了過去。
馬自達的司機正在超車,忽然發現對方碾壓了過來,嚇的魂飛魄散,連剎車都忘了踩,眼看就要車毀人亡了,貨車頭忽然被一抹光罩住,急速拉正,車身一偏,他的車擦着對方衝了過去。
馬自達司機回過神來,迅速減速,一腳剎車停下。
趴在方向盤上喘了幾口粗氣,這才恍然,他甚至顧不上謾罵和慶幸了,腦海中始終浮現剛纔的場面。
巨大的車頭碾過來,一抹白光從司機身後迸射,車頭一下子就正了。
那抹光影,好像一條白色的龍?
司機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使勁眨了眨眼,過了很久,終於吐出一個字:靠!
……
嚴寬猛地從潛睡眠中驚醒,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人影水霧在身邊消失。
他揉了揉眼,身邊什麼都沒有。前方不遠處有一輛麪包,不疾不徐的開着,四周都沒有車輛。
定了定神,嚴寬瞅了眼後視鏡,幸好沒車。
長出口氣,額頭浮起一層冷汗,他居然睡着了,幸虧剛纔車經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嚴寬再不敢大意,瞪大眼睛凝視前方,心裡默默琢磨,剛纔那一抹水霧裡的人影兒,怎麼有些面熟呢?
難道自己真的眼花了?
車後方,彭格和郭瑤對剛纔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各自熟睡着。
忽然,一抹白光如水霧般盤旋了一週,輕輕圍住郭瑤。
冷風從車窗縫隙中灌入,剛一觸到白光,瞬間就被彈開。
郭瑤睡着睡着,身上寒意漸漸淡去。
一股溫軟環抱了自己。
她輕輕蠕動下身子,放鬆了姿勢。
脣角慢慢浮起一絲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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