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有多厲害,大家早就聽木易長老說過了,自己手中的法器有幾斤幾兩也都是心中有數,一時間沉默了大半。
“我三人同去,攻下一門應該不成問題!”
一個身着白衣道袍的男子站起身,隨後又有兩人一同站了起來亮出自己的仙劍,說道:“我這把劍乃家師親傳至寶—厲天!曾隨師父斬妖伏魔,無往而不利!這位何其師兄的仙劍乃是鍾南山煉器師雲中子鍛造,剛柔並濟,無堅不摧!而這位陳楚師弟,他的師父曾拜永寂大師爲師,所脩金剛般若密多經乃是護體神功,有他在,也可保我三人順利取得寶劍,摧毀八卦法壇!”
“嗯,好極了!田仁、何其、陳楚,就由你們來攻取一門。”木易長老手掌一拍,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又言道:“現在還剩下兩門,可還有人自薦?”
過了好一會兒也無人搭話,坐在林若雲對面的薛啓言突然站了起來,一亮手中寶劍,說道:“我可以攻一門,但最好有人能與我配合一下。”
木易長老眯了眯眼睛,他不認得這個年輕人是誰,不過此人手中的仙劍卻是熟悉,乃是出自瓊仙崖的玉霄劍,不禁問道:“此劍從何而來?”
“家師所傳。”
“你師父是誰?”
“家師北宮儀!”
木易長老頓時大悟,笑了幾聲說道:“原來是蝴蝶谷谷主北宮儀的愛徒,我與你師父早年還有過幾面之緣。好!有誰能與他配合的?”
“我!”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木易長老不禁回頭去瞧,果然是那個不好惹的丫頭,“楹萱,你確定你要去?”
楹萱兇着一張臉,說道:“長老看不上我嗎?我去又如何!不僅我要去,還有我師姐,兩個攻一個守也保險些。”
木易長老砸吧砸吧嘴,真的很想教教這丫頭什麼叫禮數,但還是忍了忍,“既然如此也可以,但我不能不問問清楚,你師姐的法器是?”
周紅慢慢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輕聲道:“木易長老,能否給我三日,我要向師父借一樣法寶,有了此寶,破陣也會多些把握。”
“三日……”木易長老捋着鬍子,有些猶豫。
見狀,何其也跟着說道:“長老,我需要兩日,將我這法器再行煉造一番。”
一個兩日,一個三日……木易長老也只得點頭應允了,“那還有一門誰來攻啊?”
“我們來攻!”林若雲還在擺着桌上的石子,口中的話卻已道了出來,也沒在乎衆人投過來的目光。
木易長老遠遠的看着那張桌上的石子,心有好奇便走了過去,“林姑娘這是……這是什麼?”
“誅仙陣圖。”林若雲擡起頭,看了看圍着桌子的衆人,只好一個一個石頭的講解起來,“這幾個石頭分別代表誅仙劍、戮仙劍、陷仙劍、絕仙劍,這些小石子就是用來隔開每個陣門的石壁,這快石頭就是那個八卦法壇,我手裡還剩下四個石子,就是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位置的那四個守陣之人。”
“你是說……這四個陣門之內其實是相通的,只有一個八卦法壇?”木易長老不禁又多看了幾眼林若雲,心中不解,這個小丫頭究竟是什麼人?實在太奇怪了,“不知林姑娘所承何門何派,尊師又是何人?”
“我曾經無門無派,現在的門派大家也都知道。”林若雲低着頭回答着,又淡淡一笑,看了看木易長老,“至於我的師父,他已經死了,是何人也無關緊要。”
又是一個目無長輩,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長老,他們應該沒問題,窮奇就是他二人殺死的,這位公子的仙劍乃是上古之劍—承影!”站在後面的年輕男子,極力推薦着二人。
木易長老一聽此言,睜大眼睛又在祁元真的身上好一番巡查,“好吧,那再找一人隨你們一同進陣。”
“不必了,我二人即可!”祁元真輕笑,果斷回拒了找人同往的提議,雖然這樣的做法很容易讓人誤以爲傲慢,可爲了天地靈氣不被泄露,是絕對不能再有其他人的!
陣容已基本確認了,周紅即刻啓程趕回天嵐派,而何其也進了房間沒有再出來,林若雲和祁元真也是一樣,內城的氣氛一下子緊迫起來,街上的人少了,客棧中都是關門閉戶。
這一日夕陽沉落,也再沒了昔日的熱鬧。
‘叮—鈴—!’
鈴聲小而清脆,由遠及近慢慢飄來,已無人的官道上,一片月華之下,映照出一個神秘的黑影,異常緩慢、飄蕩着走在官道上,而道路盡頭便是封魔古城內城!
直至三更時分,黑影才移到了城門之外,可他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突然停了下來,‘叮—鈴—!’
“哼,這樣好的月色,我還真不想破壞心情。”
夜空中竟莫名的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黑影稍稍動了動,似乎是擡起了頭,就在那座城門頂上,一身白中透粉的布衣裙在風中輕輕擺動着。女人不屑的看着下面那個躲藏在血紅色寬大斗篷中的人,不禁又是一聲輕蔑的哼笑。
Wωω• тт kan• C○
“玉-芙-蓉!”
從那血紅斗篷中發出一個陰沉沉的聲音。
“住口!老孃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沒大沒小沒有規矩的混賬東西!赤峰是怎麼教部下的,教出你們這些昏了頭的孽障!”玉芙蓉一口氣罵了下來,頗覺得痛快,緩了兩口氣又道:“你可知,私自離開南巫是死罪!”
血紅斗篷中看不出任何面容,好像那裡面是空的,可他確實站在那,也確實開口講了話。對於玉芙蓉一通痛斥,他根本不在意,“我就是奉赤峰之令而來……你知道我要做什麼,還是不要阻攔的好,你也不想成爲南巫的罪人吧?”
“呸!”玉芙蓉狠狠的啐了一口,嗖—!從城門上飛了下來,穩穩的立在血紅斗篷的面前,“要做罪人的是你們!赤峰受人蠱惑纔會相信那種渾話,你們也不用用腦子,林若雲要是死了,何人來制約魔界,到時候人間都毀滅了,南巫豈能獨存?!”
血紅斗篷沉默了片刻,聲音不變的回道:“沒有天之靈氣,這次封印之事一樣完成了,缺少了地之靈氣怎就不行?你難道要看着南巫世世代代躲藏在那暗無天日的黑山之中?只有地之靈氣可以引導我們走向光明,你難道不明白?”
玉芙蓉又向前一步,緩了緩語氣說道:“究竟是誰說的?即便真是這樣,我們也可以與林若雲商量,或許不用賠上她的命,也可以辦得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們賭不起的!”
“赤峰早已與你說過,你如不願與我們聯手,便回到你的雲霧鎮去,南巫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哼,他以爲他坐上了赤峰的位置,就能將我逐出南巫了?”玉芙蓉冷冷的一哼,似乎是在聽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有南巫的那天便有我玉芙蓉,你們這羣毛都沒長齊的小山雀還來和我叫囂!”
血紅斗篷有些不耐煩了,聲音冷了下來,“我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她!”
“你?哈哈哈,不是我小瞧你,你比魔王戕如何?”玉芙蓉用眼角的餘光瞄着他,大聲嘲笑了一番,“魔王戕都奈何不了她,憑你還想將她擒住?是你白天睡太多了,還是赤峰睡糊塗了!”
血紅斗篷微微擡了一下頭,回想着幾年前第一次與林若雲交手,那時候她的地之靈氣還在禁錮中,因害怕她強行將地之靈氣催動,引起靈氣的爆炸,才只好收手了。而現在……
可赤峰之令又怎能違抗?
“你不用擔心赤峰那邊,我可以去和他說。”玉芙蓉很是胸有成竹,抿着嘴輕輕笑着,“你要想清楚,你若死在林若雲手上,紅巫師一部便難逃被白、黃巫師吞併的命運了!而且,林若雲是不會輕易放過南巫的,李治是爲她而死,她恨不得一把火將南巫燒個乾淨,我好不容易費勁脣舌才把事情壓了下去,你若是自己送上門,倒是給了她一個清剿南巫的恰當理由!”
“李治?!”血紅斗篷一怔,語氣開始有些遲疑。
玉芙蓉又是一聲不屑,“你們以爲自己很有本事嗎?你們太小瞧李治了,林若雲是他一手帶大的,人家師徒之情勝過骨肉!同樣的錯誤最好不要再犯第二次,也沒有機會再犯第二次!”
那黑乎乎的斗篷之中忽然亮起了兩道紅芒,盯着那城門看了許久,心裡似乎也沒了底。直到內城中,四更響起,半月已然偏西,血紅斗篷終於做了決定,“好,你跟我回南巫,親自對赤峰解釋。不過你也知道,白、黃二部的大巫師是極力贊成此事的,你若說服不了赤峰,恐怕也會給雲霧鎮帶來麻煩。”
玉芙蓉輕聲一哼,若不是看在南巫的份上,她宰了那兩個畜生的心都有!轉過身又瞧了瞧那座夜幕下的封魔古城,嘴角微微一翹,說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