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柄閃着利光的劍刃握在手中,柳逸陽的那柄寒冰劍已經消失了,手在身前虛空一抓,湛瀘劍赫然顯出,握住劍柄,緩緩拔出。
大片的魔霧像無數張妖獸的嘴巴,猙獰笑着,彷彿還發出呲呲的聲響。
“喂,如果我們被圍住,會怎樣?”祁元真眼睛警惕的掃着周圍的黑色,低聲問着背後的人。
清風猶豫了一下,繼而說道:“要麼被殺死,要麼變成和外面那些人一樣,要麼……被反噬成魔魂,成爲魔所利用的殺人工具。”
“你能確定那個男人就是魔?”柳逸陽皺了皺眉,問道。
清風明月肯定的點了點頭,說:“不會錯,姑娘被他擄去不知會怎樣,若是他看出了姑娘身上的靈氣,那就必死無疑了!”
“可雲兒爲什麼問那麼莫名其妙的問題?”祁元真眼神一動,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聽那男人說的話更是古怪,難不成千年前他也出現過?還是你們有事隱瞞,陸欣顏和蕭維不是你們口中說的那麼單純吧?”
“胡說,蕭莊主和蕭夫人恩愛非常,形影不離,怎能憑那魔頭一句話就隨意玷污!”明月堅定的說道,想了想又說,“不過,這個魔肯定沒在千年前出現過,這點我們可以保證!”
“千年,你們已經活了一千年了!”楹萱立刻大聲叫了起來,好像見了鬼一樣。
糟糕,把她給忘了,還以爲這裡的都是知情人呢……可是話都說出來了又不能再收回,外敵當前,就算楹萱把他們當做妖也不能在此時倒戈相向吧。
“剛纔一同出現的還有三個男人,他們是魔,還是被反噬的魔魂?”柳逸陽似乎很冷靜,要救人就要先出去,也要先弄清楚對方的情況,現在這些魔霧應該就是那三個男人放出來的,與之前的感覺略有差別。
遲疑了片刻,清風肯定道:“是魔!甚至比那男人入魔還深,不過法力卻萬萬不及,現在的魔霧和剛纔的相比,相距甚遠。”
“這麼說,在這裡至少有四個魔!”祁元真定睛看着眼前叫囂的魔焰,說道。
清風明月寒着臉,將劍刃豎起夾在手掌之間,口中低念着法訣,劍刃‘嗖’的從手間飛出,繞着魔霧上下揮舞,劍速極快,道道劍光佈滿在魔霧之上。
這一片濃黑如墨的霧氣竟也遲鈍起來,不但沒有繼續包圍,反而向後撤去,逐漸變得稀薄,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劍光一擁而上,迅速將其打散開。衆人以爲看到了希望,誰知周圍的魔霧又在下一刻圍了上來,劍光也被淹沒了。
清風明月臉色瞬變,隨即手印轉換,口中法訣也快速起來,劍刃由魔霧中倒飛而出,重新回到二人手上。
就在衆人正欲商討破解之法時,魔霧突然變大,向着中間涌了過來!清風明月本想再次結印,眼前卻突然被一片霞光晃了眼睛,由頭頂上方忽現一圍光罩,將那魔霧擋在了外面。
這是怎麼回事?
“你這手鐲?”柳逸陽瞥着身邊之人的手腕,低聲問道。
衆人的目光隨着他的話語也紛紛聚了上去,頗爲詫異的看着楹萱,她手腕上有兩柱光華升起,是由一對白玉手鐲發出的,那上面只雕刻着一朵花形。
玉鐲隨光騰入空中,即刻灑下一片異彩,化爲朵朵飄揚的粉色花朵從天而降,像一把保護傘將所有人罩住,而那魔霧卻無法靠近,只在外面徘徊着。
“看來鴛鴦玉脂鐲對這魔霧還能起到一些作用啊。”楹萱長長的吐了口氣,又說道:“就是不知道能撐多久,最好能撐到我們想出辦法來。”
“鴛鴦……玉脂鐲?”柳逸陽不解的低聲重複道。
祁元真也擡着頭看,皺了皺眉頭問道:“因爲鐲子是一對,所以叫鴛鴦玉脂鐲?”
“是指這些花,這些是鴛鴦花!”楹萱瞥了他二人一眼,要是滿天飛鴛鴦鳥,那成什麼了?多難看啊!
衆人這才仔細的看着飄灑下來的一朵朵粉色,這花真是特別又漂亮,每一朵都好像許多小花紮成的花球一樣,原來這叫鴛鴦花啊。祁元真又問道:“這鐲子蠻特別的,它還有什麼用?”
“鴛鴦玉脂鐲主要作用是防禦,它可以阻擋任何想要進入防禦帳的攻擊。”楹萱說着也皺起了眉,又道:“不過,對那些魔頭施展的魔攻……好像不太容易擋得住,我也是頭一次遇見魔,不敢肯定。”
柳逸陽想了想她昨晚說的話,看着所處的境地,隨口說道:“你前兩次能出去,就是因爲這對玉鐲吧?”
“也有可能,只是我當時沒太注意。”楹萱滿心疑惑的點了點頭回道,又有些好奇的問,“你,擔不擔心她啊?我是說雲兒。”
柳逸陽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身去,並不準備回答她的問題。
可楹萱卻不打算放棄,擺明了不知趣,又繼續追問道:“那個男人剛纔說,雲兒上輩子,或是上上輩子是他的女人。你覺得呢?你不在意他說的話嗎?萬一他們真的……”
“真假都與我無關!”柳逸陽冷漠的說道:“能活明白這一世已屬不易,何苦對上一世甚至更遠的,不屬於自己的事情煩惱。”
“可你的雲兒似乎有些在意哦,那個魔頭出現後,她可是把先前的憤怒都忘了啊。”楹萱瞥着他,好像很喜歡與這個男人較勁。
柳逸陽嘆了口氣,“她是她,我是我。”
“誰信啊!”楹萱厲聲否道,哼了一聲說,“她很緊張你,你也很關心她,別以爲我看不出來。”
柳逸陽轉過身,笑笑,回道:“這是自然,因爲她承諾我的事還沒做完,所以我不能死,她也不能死!楹萱姑娘,世上事千萬多,有些是別人不懂,自己也不懂的,就好像剛纔發生的事情!”
楹萱眨了眨眼睛,這人真奇怪,明明是相關的人和事,卻說的和自己沒關係一樣,冷靜過頭了吧?
而此時,男人已經將林若雲帶到了一片黑漆漆的地方,這裡全部被黑暗籠罩着,天上地下分不出,四周更是看不出任何邊際,好像是一個虛幻、混沌不分的空間。
男人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去,在他走過的地方一塊一塊的青石磚依次顯現出來,好像懸空浮在一處,看着很讓人提心吊膽。
林若雲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動,這裡的一切都讓她心中慌亂不已,除了……已走出去一段距離的那個男人,這不正常吧?如果他真的是魔,那他才應該是令自己最不安的存在。
男人察覺到她沒有跟上來,停住腳步轉過身看了一會兒,伸出一隻手掌朝地面一掃,青石磚全部連在了一起,成了一條平坦的石路。
奇怪,他難道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林若雲遲疑了一下,試着小小的踏進了一步,腳下還算實在,這才一步步向他走了過去,站到他身前,慢慢轉過身去看,那青石磚路一閃又消失了。
“怕嗎?”男人聲音冷冷的問道。
林若雲的神色忽然鬆懈了下來,輕聲回道:“怕與不怕也改變不了什麼。”
男人眼角閃過一絲不屑,轉身又往下面走去,原來這裡還有幾層臺階,而臺階下是一塊圓形的青石磚地面,刻着紅色條形,點狀的紋理,看似毫無規律卻又像是某種符咒、陣法。
整個青石磚地面空空蕩蕩,只有十丈之外的圓形中央放置着一張琉璃牀,在琉璃牀上正安靜的躺着一個年輕的女子,整張牀被淡淡的青色光芒環繞着。
男人慢慢走到琉璃旁邊,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柔和起來,輕輕撫摸着牀上女子的秀髮,緩緩說道:“曉蓮,你大概不會想到我今天看見了誰,是不是你太想我了,就如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一樣。”
林若雲有些好奇他口中的曉蓮究竟是誰,猶豫着慢慢向琉璃牀走去,纔到牀邊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僵住了,這怎麼可能?
琉璃牀上的女子,竟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她的轉世?”男人拉着那女子的手,始終深情的望着她的臉龐,問題話卻是對身後的林若雲。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