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冢,魔君大帝精神所化之魔靈,便存放於魔冢之內。
數萬年前,神魔大戰,魔君大帝敗北,身體靈魂化作煙塵散落於人間大地。至此之後,地上生靈的體內被魔氣所染,魔性便潛藏在每個生靈的靈魂深處。但只有思想繁瑣的人類,最終勾起的私慾,將魔性引發了出來。
魔界兩大頭目魔王魘,魔王戕,乃是魔君大帝身殞之時,思想所化而出,他們便以復活魔君大帝爲千萬年來的唯一目的!
當年,衆神搜索大地各處,也沒有找到魔靈所在。三千年前,魔靈異動,衆神這才發現魔冢,卻無法將其封印或毀滅。而此事,也驚動了魔界,好在魔界無法肆意窺視大地,至今也未能尋到魔冢的確切位置。爲防萬一,衆神集合天地靈氣,將魔靈困於魔冢之內,期望以宇宙之力將其魔性轉化。
而今,因兩個頑皮的流浪兒,用不知名的金制大盤,無意間觸動了魔冢內的魔靈,原本沉睡在天地靈氣包裹中的魔靈,竟然有了甦醒的跡象。也因此而引發了方圓數百公里的怪異之象,草木枯萎,鳥獸絕跡,河川乾涸,晝夜不變。
此等異象一出,便引得衆多修真門閥,紛紛派遣門下精英弟子前去查探,卻皆因修爲不及,在天地一色,昏暗不清的環境之下,連魔冢的確切位置都找不到。卻因來的人越來越多,門閥與門閥之間隔閡不斷,紛爭迭起。
以實力最爲強大的幾個門派,玉山門,血煞門,凌雲宗,北郡尉遲(yu chi),百毒堂爲首,展開了迄今爲止長達十數年的名利互博。
表面看,是正義與邪惡的對抗,實則是人心與人心的角鬥,一場硝煙與血腥之外的戰爭,愈漸激烈起來。
凌雲宗,新一任宗主夏侯易,仁骨道心,是前任宗主雲天子的三弟子。他氣宇軒昂,英姿卓越,爲人寬厚,品行俱佳。在諸門派中口碑可謂首屈一指,尤其是他年紀輕輕,便令雲天子捨棄二弟子而選他接掌凌雲宗,此事也是一波三折。
這日,夏侯易召集大長老穆嚴師兄,執劍長老冉瑀師弟,還有師弟岑懷楚,師姐冰月大師,以及兩名弟子於乾元殿中。
“多年來,我凌雲宗派弟子數次前往十萬大山以西探查,皆無所收穫,而今那裡諸多村鎮盡毀,我正道依然束手無策。”夏侯易面露愧色,微微嘆息,對兩名弟子道:“褚軒,柳靈,今日我命你二人下山,速往東南懷靖縣,與雁門弟子匯合,共赴十萬大山,再行探查!”
“雁門?”
褚軒和柳靈正欲領命,就聽大長老穆嚴開了口,“十三年前,我凌雲宗弟子被他們算計得還不夠嗎?如今你這宗主竟還要命弟子與他們一同前往,豈不讓人以爲,我凌雲宗好欺!”
“穆師兄少安毋躁,雁門如今已不再是雁鴻天下,是他的侄子雁飛任門主,此人一上位便幾度修書與我交好,並一再爲當年之事深表歉意。”夏侯易態度和悅,耐心的解釋,“眼下魔教堪盛,我正道實在不易多生事端,歷經十三載,雁門奸詐之輩業已盡除,何須爲個把小人而誤天下!”
“我看未必,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穆嚴仍舊語氣強硬。
其實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弟子們都知道,穆嚴大長老是因現任宗主乃是他的師弟,心中對師父所做安排不滿,只好尋個機會就與身爲宗主的夏侯易唱反調。
“穆師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這詢問的語氣也該改改,免得讓弟子們笑話你爲長不尊。”冰月大師冷冷的斜着眼睛。
冰月大師乃是諸人的大師姐,她一開口無人敢言,她雖不是長老之一,卻連宗主夏侯易都恭敬三分。平日裡不苟言笑,諸弟子也都敬而遠之,也就只有她,才能壓得住桀驁不馴的穆嚴!
夏侯易一看,也無需自己再做解釋了,便又複道:“你二人即刻下山去吧,莫要失了我凌雲宗顏面,也切勿做無謂之爭!”
“是,弟子謹遵師令!”
褚軒與柳靈出了殿,可殿中氣氛依然不好,夏侯易悄悄望了師姐一眼,便將諸人散了,各自回去了。
走出乾元殿,穆嚴還一臉的憋悶,冰月大師卻連理都不理他,扭頭就走。穆嚴氣煞道:“大師姐越發過分,當着弟子面讓我下不來臺!”
“穆師兄實在不必生氣,師姐從來如此。”岑懷楚上前寬慰,“其實師姐講的也有道理,師兄講話的語氣是要改一改了,畢竟易師兄接任宗主已有十三年,即便我們是師兄弟,也要對我派宗主予以敬重纔是,否則弟子們看着會說閒話,影響也不好。”
穆嚴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乾元殿,說道:“我與你們不同,我是他的師兄,從入門那日起,就是我爲長,他對我說話客客氣氣成了習慣,我也有我的習慣,怎好說改就改!再說,我也有尊他宗主,該有的禮數一樣不少,同門師兄弟,哪那麼多事!”
穆嚴說完就走,岑懷楚再想勸都攔不住人了,只得無奈一嘆。旁邊的冉瑀白眼一翻,“你就多餘管這事,他存心找茬,怎會聽人勸告。”
“到底師兄弟一場,總這樣下去也不好。”岑懷楚傷腦筋的搖了搖頭,“冉師弟,你也該說句話纔是。”
“你還好意思說,任命那日,若非你開溜,我又怎會接下執劍長老一職!”冉瑀自嘲一聲,“我是最小的一個,沒那本事讓他聽我的!”
岑懷楚神情微怔,面露愧色,“十幾年了,你怎麼還記得,你看我哪點像個長老啊,弟子們一點都不懼我,若懲戒他們,只會以玩笑收場,那還了得!”
“所以,壞人讓我做,你落得個輕鬆自在!”冉瑀哼了一聲,似有一肚子委屈。
岑懷楚急忙拉住他,“走走,到我那去,上次得了兩罈好酒,我一直沒捨得喝,你我二人一醉方休!”
冉瑀平時喜歡喝幾杯,論酒量在凌雲宗無人能比,至今也沒看他醉過,反而越喝越清醒。除了岑懷楚,少有能跟他對飲暢談的,因爲沒一會兒就醉倒了,可他還沒喝過癮呢。
就連宗主夏侯易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酒’這個字!有一次師兄弟二人連喝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一看見冉瑀抱着酒罈子來,夏侯易直接從後門溜了,最後送了三大壇百年竹葉青去給冉瑀陪不是。
現在,岑懷楚說是兩罈子酒,可估計沒個三五天是不會盡興的。
下了山先到慄州,褚軒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派下山了,但師妹柳靈卻是首次下山,且執行如此艱鉅的任務。不說成功的機會渺茫,就說危險也是無法預料的,臨行前,作爲柳靈師姐的葉蘭,對褚軒千叮嚀萬囑咐,務必照顧好師妹!
有麻煩他來頂,有危險他先上!
“柳師妹,先吃點東西,按照行程,我們只要在五天後抵達懷靖縣就行了。”褚軒邊說邊從筷桶裡拿了雙筷子給她。
柳靈雙手接過,說道:“褚師兄,五年前和一年前,你都曾去十萬大山查探,卻都沒有任何進展,時隔如此之短,師尊再命我二人前去,難道那裡又發生了什麼異狀嗎?”
“倒也不是。”褚軒回道:“傳說近半年來,被毀村鎮中傳出哀嚎之聲,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已有人前往尋查,無故失蹤不少。似乎比那傳說了十數年,不知存不存在的魔冢更令人心不安。”
柳靈眉眼輕動,喃喃道:“那魔冢裡究竟有什麼?”
“這些年魔教日益猖狂,既然他們爭先恐後欲捷足先登,那不管魔冢裡有什麼都不可小覷,我們又怎能坐視不管。若正道衰退,這世間便再無寧日了!”褚軒正色,緊了緊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