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直人被押回了東京都警視廳刑事部,西九條琉璃直接將其投入了審訊室,享受千瓦大燈洗禮。
西九條琉璃拒絕了星野菜菜想一起進去被烤的要求,將她帶回了辦公室。也不避着她,直接吩咐手下開始摸吉原直人的老底。
星野菜菜氣鼓鼓坐在一邊,眼看着西九條琉璃一派女強人風範,雷厲風行的指揮着部下,有些羨慕之餘,心中十分焦急。
西九條琉璃分派完了,轉頭看向星野菜菜,立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凌厲之色盡褪,眉眼柔和下來,笑着問道:“我能叫你菜菜嗎?做爲交換,你可以叫我琉璃姐。”
星野菜菜冷冷道:“不,西九條警部,這是公務場所!”頓了頓,她露出了毒舌,“你的年紀我不能叫姐姐了。”
西九條琉璃一愣,但笑了笑沒在意。想了想說道:“好吧,感覺星野醬是個聰明的孩子,你也該知道那個男人不是好人吧?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沒有!我和美樹姐的證詞你看過嗎?視頻證據你看過嗎?他是正當防衛,應該無罪釋放。”
西九條琉璃笑道:“有罪還是無罪,不是我說了算哦,那是法官的工作,他肯定要上庭的。”她頓了頓,隨手翻了一下文件資料,“不過,從目前的證據上來說,對那個男人還是很有利的……闖入私宅的黑幫份子,又持有利刃,現場有處於弱勢地位、容易引起公衆同情的年輕受傷女子和未成年人,視頻又錄下了他們的行兇過程——這真是一羣蠢貨呢,是得意到張狂了吧!大概以前做過類似的事,受害人多半忍氣吞聲了,但沒想到這次遇到了殺人魔王!他們的死是活該,雖然我是警察,但僅這件事而言,我要拍手爲那個男人叫聲好!”
星野菜菜分辯着她臉上的表情,發現是實話,微微放了心,便語氣略弱了一些問道:“那……他該沒事了?”
西九條琉璃笑道:“這件事我覺得問題不大,就算不是無限自衛,找個好律師判個正當防衛沒問題,最差也是防衛過度,至於死者家屬那邊要不要追究民事責任再說,反正警視廳這邊取保候審的條件是夠了。但我想知道的是……那個男人以前幹過什麼?”
星野菜菜怔了一下,有些心虛,但很快強硬道:“這和本案無關,你這是濫用職權!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會投訴你的!”
“隨便!”西九條琉璃毫不在意,“罪犯就是罪犯,我從沒見過改過自新的惡性罪犯,就像戒毒後無論如何都會復吸一樣!如果濫用職權能讓冤魂安息,如果濫用職權能讓無辜者不再受害,濫用職權就濫用職權吧!”
西九條琉璃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兒,將星野菜菜堵的無話可說。
西九條琉璃微笑着看着氣鼓鼓的星野菜菜,欣賞夠了才說道:“惡性罪犯就算一時看起來無害,但總有一天會露出獠牙!就像是冬眠的蛇,安靜只是時機不到,等到了時候一定會咬人!你年紀還小,不要被他矇蔽了,知道什麼告訴我,那可以救很多人……他的危險性你該明白吧?四秒時間手刃三人,毫不遲疑!”
西九條琉璃語調輕柔,就像是在星野菜菜耳邊緩緩輕語,充滿了讓人信任的魅力。星野菜菜恍神了一瞬間,立刻警惕起來,直指問題核心:“你憑什麼說他是惡性罪犯?當善良的人受到侵害時,自衛的動作也能被當成指責依據嗎?”
說着說着,星野菜菜小臉上露出了不屑之色,“看你的年紀,你是關係戶吧?這是想硬弄個大案子出來給自己鍍金嗎?想功勞想瘋了?我在網上看到過類似的事,你騙不了我!”
西九條琉璃哈哈一笑,但劍眉立了起來,似乎有些微微發怒,不過嘴上卻很坦承,油腔滑調地笑道:“我是關係戶,我家在警務系統有好多高官哦。”
“你!”星野菜菜跳下了椅子,對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怒目而視。
這時北川次郎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說道:“組頭,檔案找出來了。”
西九條琉璃眼睛一亮,問道:“哪裡有問題?”
北川次郎苦笑道:“哪裡都沒問題,和他自己交待的一樣……吉原直人,二十九歲,關西奈良人,六年前被外務公司派去了華夏工作,上週纔回國。他的履歷乾淨的像張白紙,沒有犯罪前科,甚至名下連罰單都沒有一張,簡直是五好公民的典範。長期不在國內,所以……他想作案都不可能。”
“有沒有服役經歷?”
“沒有。”
“哪裡都沒錯?”
“沒有,他的證件、口供和各方面資料都對得上……他在華夏國的記錄也是白紙一張,連闖紅燈都沒有過。”
西九條琉璃面露疑惑之色,沉吟了良久,而星野菜菜精神頭又上來了,在旁邊虎視眈眈。
北川次郎小心翼翼問道:“組頭,要向華夏使館還有關西本部請求更詳細的資料覈對嗎?”那樣就鬧得太大了,又沒什麼正當理由,那兩方面未必肯協助。
他是不想的,但不得不問一聲。
西九條琉璃伸手止住了他的話,低頭又想了片刻,說道:“這個男人絕對有問題,我的直覺不會欺騙我,我的眼睛也不會欺騙我!直接一點,帶他去測謊!”
星野菜菜心中大驚,勉強小臉上沒露出急色——這是要上測謊儀嗎?那傻狗的身份是假的,眼下看是僥倖瞞過了,但測出說謊窮追不捨之下,終究會露餡的!這怎麼辦?
北川次郎也是吃了一驚,面露爲難之色:“組頭,要用測謊議需要司法部門批准……這……”測謊儀要動用是有嚴格限制的,要麼是被測人自願接受自證清白,要麼是涉及重大刑事案件強制執行,不然就屬於違規違法,屬於侵犯人身自由。
星野菜菜眼睛一亮,立刻道:“對,你憑什麼要對他測謊?只因爲你毫無證據地懷疑他嗎?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一位五好公民!”
西九條琉璃看了星野菜菜一眼,不但沒理會她,反而好像更堅定了決心,直接下令道:“事後追究我來承擔,給他上測謊儀,馬上!”
北川次郎也瞭解這上司的行事風格,見她擺出這副“我就是覺得他有問題,我就是任性”的態度,心裡琢磨着自己八成又要背鍋,搖着頭去準備了。
星野菜菜已經有些氣極了,叫道:“我一定會投訴你的,一天一次,直到你被懲罰爲止!”
面對急眼了的星野菜菜威脅,西九條琉璃也沒動怒,只是歪了歪頭笑道:“要他真是清清白白的,你爲什麼要怕他接受測謊?”
星野菜菜語塞,但馬上叫道:“這是侮辱!”
西九條琉璃輕笑一聲,向她伸出了手,說道:“如果他能通過儀器檢測,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會向他道歉,也會給他補償!我也不是無禮之人,你放心就好……走吧,我們去看看!”
“沒人會因爲補償接受侮辱!”星野菜菜嘴硬了一句,但心裡終歸是發虛的——這次真完蛋了,傻狗要被抓起來了!
探監多久一次?每次給他帶點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