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戶布織的問候傳到耳中有些有氣無力,吉原直人感謝了帶路的女保鏢後帶着星野菜菜坐到了她的身邊,滿懷歉意地問道:“要不要去醫院?”
戶布織輕搖了搖頭:“不必了,會長,已經請過大夫,服過藥後感覺好多了。”她是昨天下午被從東京都警視廳裡放出來的,當時外人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彷彿十多天的扣押和嚴厲問詢並不存在一樣,但回到家後長久以來積累的壓力如同山洪爆發一般突然冒了出來,當夜莫明其妙就發起了低燒,直接病倒了。
吉原直人看着病中的老黃牛,只見她面容極度憔悴,和以前整日熊貓眼相比現在更慘了,兩個眼眶都凹了進去,嘴脣也毫無血色,就連頭髮都有些分叉乾枯失去了光澤——這手下員工成了這模樣,說自己不是黑心上司恐怕也沒人信。
這倒黴的,這老黃牛自己一向很愛惜的,天天刷毛喂豆子,絕對良心啊!
他想了想初見戶布織時的樣子,那個充滿了知性氣質的柔美女性,再看看眼前這皮包骨頭,頓時一陣心酸,輕輕握住戶布織的手,誠懇道:“辛苦你了,戶布社長!”
他在路上聽星野菜菜說過,從香子偷回的資料中來看,戶布織被金融秩序委員會調查期間表現極好,就算被威脅坐牢也沒有把“黑心基金欺詐投資者”的責任推到會長吉原直人頭上,更不同意甩鍋給吉原直人轉爲污點證人。
在SPM投資風雨飄搖之時,和桃宮美樹不同的是因爲金融隱私保護法的原因,她被隔絕了內外消息,理應內心是十分惶恐的,但她硬是咬緊了牙維護着吉原直人,不給警方和金融秩序委員會把他從夏威夷拎回來的機會,用忠誠回報了吉原直人給予的信任——因爲她的關係調查一直無法得出有效結論,金融秩序委員會一直遲遲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只能要求吉原直人回國配合調查,卻沒辦法強行給他扣個黑鍋傳喚他。
因爲這個,星野菜菜一改過往的偏見,轉而很欣賞戶布織,覺得她盡到了一個職業經理人的責任,有着良好的職業操守,是一個出色的社長。
吉原直人也同樣這麼認爲。在面臨雅庫扎威脅時,這老黃牛完全可以拿錢走人的,沒人會怪她,但她偏偏願意和他們共患難,甚至在被扣押後,就算暫時可以委曲求全的情況下仍然幹出了外人看起來很愚蠢的事兒,竟然承擔起了全部責任,完全不考慮自己成爲替罪羔羊的可能……這很了不起,沒有一定的心性覺悟幹不出這種事。
用星野菜菜的話來說就是——背叛永遠不值得原諒,與此相對,忠誠必須得到褒獎!
星野菜菜認可她了,這也是星野菜菜來這兒的主要原因,只是戶布織茫然不知,對着吉原直人握着手感謝只是輕輕一笑,完全沒有表功的意思。在她看來她只是盡到了應盡的本份。她選擇SPM投資公司就是職業生涯中的一次大冒險,既然冒險開始了,危險是必然存在的,遊移不定顧慮自身是失敗的根源,在危險來臨她寧願選擇和自己的事業共存亡。
她絕望過但沒有動搖過,展現出了讓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勇氣!
不過她看吉原直人的目光還是有些幽怨的——這逗B會長,出事了跑到海外,事兒完了他倒是又跑回來了,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兒!
但她心裡也明白,金融秩序委員會最後關頭突然態度大改、山下組目前這種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面,肯定和這位會長的私下運作有關係,實在是沒理由去抱怨。情況能好轉總比兩個人被一起扣在警視廳裡等死強,但心裡難免還是有些沮喪。
自己應該還是沒有得到完全信任吧?關於這次事件背後是如何博弈的,自己完全沒有知情的資格,唉……
她很有分寸的不去提這件事,免得吉原直人爲難,裝成了什麼也不清楚的樣子,彷彿SPM投資公司信譽恢復、自己被安全釋放全都是政府公正嚴明的結果,目光轉到了緊緊貼着吉原直人跪坐着的星野菜菜身上。
星野菜菜還是比較引人注目的,一頭黑亮的披肩直髮,精緻的小臉,生了一對有些妖媚的狐狸眼偏偏氣質卻有些小嚴肅,很有反差萌——她就像是黑夜裡五百瓦的大燈泡,往那裡一坐任何人的目光都會被她吸引,都會在不瞭解她的狗脾性的情況下對她第一印象極好,會有那種“哇,好精緻好可愛!”的錯覺!
戶布織沒和星野菜菜打過什麼交道,只是在星野菜菜偶爾接桃宮美樹下班時遠遠見過幾次,淺淺打過兩次招呼,和不瞭解她的人一樣也對她印象極好——星野菜菜長着一張充滿了欺騙性的漂亮面孔,而且平時也裝得像個冷麪熱心優等生,只有在回到狗窩裡才暴露本性,又倔又犟又鬧心,讓人有時恨不能捶扁她算了。
戶布織輕掩着口轉而向着星野菜菜微笑問道:“星野醬怎麼來了?”她病的突然又沒通知別人,不存在專程上門探病的可能。她心裡揣測着吉原直人爲什麼要帶“養女”來探望自己……莫非是想和自己家成爲通家之好?這算是雙方私人關係的一個進步嗎?
星野菜菜很有禮貌的坐着躬身施禮,但小臉還是板着,伸手從口袋裡取出了一份文件遞給她,輕聲道:“戶布社長,你做得很好,這是你應得的。”
戶布織一愣,星野菜菜用的是平語,依她的年紀這麼說話是極不禮貌的,而且聽這語氣很有居高臨下之意,頓時心中微微不悅。不過好歹也是會長的“養女”,算是公司目前的小公主,天然的二代目,就算不禮貌也實在不方便說什麼。
戶布織瞥了一眼吉原直人,見這位會長大人盤腿坐在一邊沒什麼表示,心中微微奇怪,感覺這麼沒禮貌不像是這位會長教育出來的孩子。她當成沒聽出來,依舊微笑着接過了文件掃了一眼,頓時凹進去的眼眶竟然又平了——眼睛猛得凸出來了看起來竟然正常了許多。
她有些懷疑看錯了,連忙有些慌亂的從枕邊摸出了金絲眼鏡戴上,再仔細看了一眼,終於確認剛纔不是視力問題,震驚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向吉原直人驚問道:“會長,這是……”
這是開玩笑吧?
星野菜菜連忙伸手按住她胸前的被子,免得被吉原直人佔了便宜,柔聲道:“這是SPM投資5%的股份。戶布社長,我說過了,這是你應得的,以後請繼續爲我們效力吧!”
“我們?”戶布織拿着這份價值近十億円的股權轉讓證明文件,目光在吉原直人和星野菜菜身上游移,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吉原直人有些無奈的向星野菜菜一伸手,輕聲道:“戶布社長,重新介紹一下,這位是SPM投資公司的第一股東,擁有百分百決策權的星野菜菜——SPM中S所代表的那位,也是SPM的創立人及實際擁有者。”
“星野醬,不,星野桑,不,星野樣是SPM投資的創立者和實際擁有人?代表S?那P和M是……”戶布織看着精緻的像個小公主的星野菜菜無法相信,懷疑這是逗B會長心血來潮跑來惡搞,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快速換了敬語。
在她心裡吉原直人是挺不錯的,但真心也夠逗的,不是沒有那種可能。
星野菜菜看着戶布織的表情分辨了片刻,耐心解釋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戶布社長!我擁有SPM投資50%的股份,美樹姐擁有30%的股份,彌生擁有20%的股份……我徵求過她們的意見了,我們按持股比例分配給戶布社長5%,由我負擔2.5%,美樹姐負擔1.5%以及彌生負擔1%!當然,是B級股份,只有分紅權和建議權。還有,請叫我星野就可以,不必那麼客氣。”
她覺得戶布織現在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了,不需要搞得階層太分明。
戶布織見過星野菜菜自然是見過她的小尾巴小月彌生的,回憶了一下那張小圓臉再看了一眼吉原直人,看他一直在點頭,不由喃喃道:“桃宮監督原來是股東之一……小月醬,不,小月……小月同學也是股東之一……這……”她實在想不明白這三個加起來還湊不夠五十歲的女孩子怎麼弄出一百多億股本的。
但怎麼看吉原直人都表情嚴肅,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愣了一會兒後,她擡頭望着吉原直人奇怪道:“會長您沒有股份嗎?”
吉原直人一笑,指着星野菜菜道:“沒有,這纔是真會長,我以前給你的那些廢紙都是她寫的,我就是個傀儡。”
星野菜菜白了他一眼,不高興道:“少胡說八道!”接着又對戶布織認真說道:“我的就是他的,他有SPM投資50%,不,現在是47.5%的股份。”
戶布織有些懂了,“因爲會長是星野小姐的監護人嗎?”星野菜菜太小,沒成年,目前由會長代管資產,這樣就說得通了。
“是。”
“不是!”
吉原直人和星野菜菜齊聲說話,但意思完全相反。星野菜菜惱怒的掐了吉原直人大腿一把,叫道:“你是什麼是!你以前最多算個臨時的!”
“臨時的也是啊!你以前不是同意了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們是同伴!”這傻狗,一有機會就想騎到自己頭上來,早晚給他改了這毛病。
吉原直人用“你這孩子啊,就是事兒多”這種眼神寵溺的望着星野菜菜,星野菜菜搭拉着眉毛一肚子火,有些想把他眼睛摳出來。
不過守着戶布織她不方便和吉原直人內訌,暫時放他一馬,轉頭把SPM怎麼從一個投資俱樂部成爲了一家投資公司的事兒說了說。
戶布織像聽天方夜譚,但在不死心的和星野菜菜交流了一些過去書面討論內容後終於確定了——這世界上真是有天才的,真有人可以把一百萬円番一萬多倍變成一百多億円,真的有人在十三四歲時就達到普通人一生也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最後她終於接受了事實,細細摩挲着手裡的股權轉讓證明,心中十分欣慰。五億多円對很多精英人士來說已經值得奮鬥終身,比如高級公務員,年薪一千多萬,加上有形無形的福利算是一千五百萬吧,不搞灰色收入大概不吃不喝要存三十五年,基本等同於整個職業生涯了。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代表着信任,代表着自己終於進入了SPM投資的核心圈子了,雖然這圈子怪的離譜,由一個傻乎乎的中年男人,一個愛好廚藝別的什麼也不懂的年輕女子及兩個可愛國中小女生組成。
這組合看起來像是搞笑藝人組合,挺適合去拍小劇場輕喜劇的,很有些荒誕之感,不過這仍然對自己有極重要的意義,代表着職業生涯突破了一層天花板,代表着一個新的起點!
她心情有些激盪,向着星野菜菜和吉原直人這對怪異組合深深低頭,感激道:“感謝兩位會長的信任,我戶布織日後一定竭盡所能將公司經營好,請期待我的表現!”說着她就翻身要起來,“時間也不早了,我馬上回公司去重新整合人員,爭取早日恢復正常經營。”
她面色潮紅,有種被打了雞血的感覺,突然頭不暈了腦不熱了,渾身精力瀰漫,十分想大幹一場!
發燒?發燒怎麼了?發燒就不工作了嗎?開什麼玩笑,沒有努力哪有成果!不去努力怎麼回報這份厚愛!不能讓上司認爲自己是不知好歹的人!
東瀛的職場邏輯不是開玩笑的,別說發燒了,就是腿斷了,今天她倒立着也必須要去公司。
吉原直人連忙伸手虛按:“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你先好好休息一天!”要講可持續發展,就這一頭牛,累死就傻眼了。這老黃牛一天要開N次會,批閱文件半米高,工作時間超過十四個小時,換了他他可受不了。
過那樣的生活,他寧可選擇抱着炸藥包去當敢死隊。
星野菜菜是女孩子,不必顧忌男女之別,直接按住了她的腿說道:“不着急,戶布社長,身體重要。”她只是來接納戶布織加入她的小團體,不是來催她去幹活的,那也太不人道了。她看戶布織完全不爲所動,一副準備爲了他們吐血到辦公桌上的樣兒,十分可怕,連忙轉移話題道:“戶布社長,伯父伯母呢?我們帶了一些土特產來,希望感謝他們這段時間的支持……真是對不起,他們也有些擔驚受怕吧?”
戶布織被一真一假兩位會長按在被窩裡動彈不得,但仍然十分頑強的掙扎着想去工作,聽到星野菜菜這麼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給他們買了豪華郵輪的票送他們去歐洲度假了,大概還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她心中有些忐忑,公司惹到了雅庫扎,她害怕父母擔驚受怕,於是就打着終於有出息了希望回報一下父母的旗號,花大價錢買了船票,將父母騙去坐豪華郵輪慢悠悠旅行去了,途經十多個國家,沒兩個月回不來。這算是她的一點小小私心,有些害怕這一大一小兩位上司覺得她其實對公司沒什麼信心。
吉原直人長舒了一口氣,笑道:“不愧是戶布社長,考慮的就是周全,我還擔心怎麼向兩位老人家道歉呢,這樣真是太好了。”
星野菜菜在旁輕輕點頭表示贊同,僱了人家女兒工作,結果害人家女兒被警察拎走了,肯定會又驚又怕又怒,現在這樣正好,省了大麻煩了,至少免了自己土下座正式賠罪了。
戶布織發現這兩個會長還都算是通情達理,心中一鬆,但也不敢再多提自己的父母,連忙轉移話題請示起了怎麼處理目前公司人員凋零項目停頓一團混亂的狀況。
正主兒在場,吉原直人也就坐在一邊當木雕石像,由着星野菜菜和戶布織討論起來——以後戶布織直接向星野菜菜彙報就行了,他覺得自己的傀儡生涯應該是結束了,似乎躺着不動的日子已經開始招手。
不容易啊,終於熬過來了!
等狐狸精和白骨精討論告一段落,吉原直人擡腕看了看錶,發現時間也差不多了,輕拉了拉星野菜菜衣角笑道:“好了,回頭你們郵件或是電話再聯繫吧,該走了。”
星野菜菜這才恍然,她一向是個專注的人,這一點和戶布織倒挺一樣的。她向戶布織一笑,輕聲道:“那織姐,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女性在一起比較容易混熟了,搞不好一起上個廁所就是好姐妹了。她們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換了稱呼——吉原直人跟在星野菜菜屁股後面,日常給她順毛,到現在連聲爸爸都沒聽過,這真他奶奶個腿的沒地方說理去。
戶布織客氣道:“已經快中午了,會長和星野請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吉原直人婉拒道:“不了,不了,中午還有個約會……”說到這裡他心中一動,轉而望向了星野菜菜——能不能帶老黃牛一起去?
財團的人吉原直人是殺過的,但真沒在一起商量過事兒,完全不熟悉,星野菜菜更別提了。現在要去見六菱財團的人,似乎帶上對經濟界很熟悉的戶布織是個好選擇。
目前戶布織也算是證明過可信了,雖然不方便讓她接觸核心機密,比如外星遺址、塞本特之類的事兒,但只是當個交際參謀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最多六菱集團的人要是提到了塞本特的事兒暫時讓她迴避一下就好了。這也是正常,核心事項雙方頭目私下交談讓下屬迴避在商務會談中很常見,相信都不用說,只要一個眼神戶布織這種超級知情識趣的職業經理人就明白該去“補補妝”了,完全沒問題。
星野菜菜接受到了吉原直人的眼神詢問,低頭沉思了一下,覺得也不錯——六菱財團又不是大善人,幫了他們八成想要點好處,帶上戶布織這個有經驗的人也能幫着想想在什麼地方可以讓步,給對方多少好處合適。
只是她現在還在病中……
她擡眼看了一眼戶布織,覺得自己和吉原直人走了她八成會馬上跑去公司,也談不上休養,不如帶着她一起去吃飯算了,至少那樣不會太累。
她回望了吉原直人一眼,吉原直人立刻開口邀請道:“戶布社長,中午我約了六菱財團的代表會面,你想不想一起來?”
戶布織正看着吉原直人和星野菜菜之間的眼神互動滿心猶疑,這兩個人在一起連話都不用說就能商量事兒,這關係不太對吧?這不像父女吧?但聽到了六菱財團的名字,頓時這些都顧不上了,失聲道:“六菱財團?!”
她反應頗快,有些明白了,“我們背後是六菱財團?”這就能解釋爲什麼輿論方向突然大變,警視廳及金融秩序委員會爲什麼會態度瞬間大改了。
東瀛報刊電視上從不提財團,最多提到某家所屬公司爲止,這不代表着財團沒有控制力,反而代表着財團想隱身就隱身的可怕能力,要說東瀛是財團的東瀛,這可不是虛言的。
吉原直人擺手笑道:“你誤會了,戶布社長,六菱財團和咱們沒關係……也不能說沒關係,算是盟友吧!不過這次善後確實是他們幫着料理的,這次約見也比較突然,恐怕會提什麼要求,你願意一起跟去看看嗎?”
戶布織又驚又喜,驚在能和財團當盟友,自己這邊背景不凡啊!難怪山下組的混混們會被人當街打到致殘!喜在自己果然已經進入核心圈子了,這種和頂級財團的約見竟然已經可以參加了……
她不有些敢相信的確認道:“這樣重要的會面,我去合適嗎?”
吉原直人笑眯眯的:“沒什麼不合適的。
戶布織忍着巨大的喜悅低頭道:“真是太感謝了!”就是去了不能說話,甚至和隨員坐在一起也行!這可是擴展人脈和提升資歷的大好機會!
她感謝完了立刻跳了起來,完全不顧真絲睡衣下的曼妙身材若隱若現,直奔衣櫥而去,略有些心焦的懇求道:“真是抱歉,請給我點時間準備!”
不能失禮,妝容和衣飾都要完美無缺!
吉原直人剛笑着答了聲“好”就被星野菜菜一臉惱怒的擰着腰上的皮肉扭送出臥室了——這混蛋,看到人家的睡衣笑得這麼色眯眯的!家裡那個還沒擺平,還藏了個孕婦……說,是不是又想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