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倒不至於，蘇雅是一個很要強的人。這次是她自己沒小心，怪不了誰。再說，幸虧她傷到的只是眼睛，腦子還是那個腦子，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徐詩雯的語氣聽上去輕描淡寫，似乎對於自己這個多年的摯友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跟當初那個爲了蘇雅東奔西走，幾乎哭出來的她截然不同。
“……我會讓她徹底恢復的。”
她補充了一句。
看似隨意的一句話，秦陽聽到了，特地看了她一眼。還是那個平淡的表情，就像只是隨意說說而已。
秦陽想起要問金靜關於何豔的事情，忙湊了過去。
“何豔的事情我們已經結案了。自殺。遺書的字跡已經經過比對，她寫的時候並不慌亂，就是她平時的字跡。我們也調取了監控，確認了她是自殺。”金靜微微扁嘴，“我們調查了一下她的背景經歷，她之前在市中心的一個夜總會裡當過***還組織你們學校裡的其他女生一起去……我倒是覺得，她這種人怎麼可能還會說什麼沒臉活下去……”
秦陽有些感概。
姜浩澤湊了過來：“我說得沒錯吧。這次跟我真沒關係，喬芃那個煞筆，這點判斷力都沒有，什麼人都能把她騙得團團轉，還來折騰老子……嘁！”
秦陽又詢問了關於公廁後殺人事件的進展。
金靜的臉色頓時有點嚴肅，只說了句暫時不方便透露。秦陽也不好繼續問。
酒足飯飽之後，姜浩澤站了起來，舉着酒杯。
“金姐除外，在座的同學們，大家應該都是學校生涯最後一年了吧，之後考研什麼的都不管，這個暑假都是咱們人生中最後一個暑假了，讓我們爲了我們逝去的青春，紀念這最後一個暑假，舉杯！來來來，金姐你也回校園一下，舉杯舉杯……”
人生最後一個暑假就在大家共同的舉杯中拉開帷幕。
——
篤篤篤。
嘀嘀嘀……
噼裡啪啦！
皺着臉漸漸醒過來，各種各樣熱鬧的聲音爭先恐後地傳了進來。
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拿起牀頭櫃的手機看時間……
姜浩澤的電話率先映入眼簾。
“一大早的……有事麼？”
“陽哥，你不是剛醒吧？！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怎麼，最近身體不好麼？……”
秦陽纔開口說了一句，就接受了姜浩澤一大堆的炮轟。
揉着太陽穴，漸漸恢復清醒。
嗯，他自己也覺得最近的身體狀態有點不太對。
“沒事，可能是家裡住着一個百年老鬼，陰氣影響的吧。不說這個，你這麼急着叫我幹嘛呢？不是晚上纔去毛竣鋒那兒麼。”
“不是去那兒的事。我昨天忘了問你，暑假打算乾點什麼，我剛接到一個電話，又有單子上門了。你不忙的話，我就幫接下了。”
秦陽想了想：“老讓你接電話會不會很麻煩？不如以後直接放我的聯繫方式吧。你的電話含金量太高了。”
“沒事，我留的是另外一張卡。不過這個暑假我可能要去英國一趟。把那張卡給你也好。”
“去英國幹嘛？海外投資了啊？”秦陽坐起來，靠着牀背，笑道。
姜浩澤的語氣聽上去有點鬱悶：“還不是爲了躲那個喬芃。我已經想好了，等老子的事業上去了，等她接手她爸的銀行，我非把她的銀行收到我名下不可！”
秦陽非常不客氣地笑了出來：“被一個女人逼得逃國外去，你真有本事啊。”
話題又到了剛來的那個單子上。
“剛聯繫我的是一個男人，叫範青，前年來a市白手起家的房地產老闆。他說他老家有個侄女死了，他回去參加喪禮，沒過幾天就聽老家那邊傳來消息，說侄女在頭七夜回來了，哭着喊着說救她。一羣人都被嚇得半死，但他嫂子和大哥就連夜去墳地，發現墳被人扒過了。然後發現屍體不見了。”
“土葬啊？哪兒啊還土葬。”秦陽聽着外面敲門聲又響起，一邊接着電話，一邊起來開門。
“c市，他來a市之前，就一直在c市山溝溝裡做點小本買賣，有點資本了，膽子也大，就來a市闖闖，還真被他闖出點名堂來了。”
c市，浙江裡算得上最貧困的區域了。當然，c市部分地區還是很現代化的，可往年總是會有一批教師被撥去c市山區支教，也證明了確實落後的地方真的很落後。據說最貧困的地方還斷水斷電，連車都開不進去。
秦陽開門，看到的竟然不是蘇婭，而是鬼阿姨，沒有心理準備，差點一巴掌揉在她頭上，幸虧反應快，沒真按上去。
“耗子你稍等，”秦陽捂住手機，看向鬼阿姨，“怎麼了？”
鬼阿姨指了指外面。
秦陽走出去，只見廚房正在往外冒出濃濃的煙霧。
嚇得他忙衝了過去。
廚房裡，蘇婭就站在濃霧之中，淡定地翻炒着鐵鍋。
秦陽上前兩步，忙打開油煙機。
“你又忘了打開油煙機了。”秦陽嘆氣，“不是記性很好的麼。”
繼續把手機接通。
“土葬的話，屍體被偷基本上用途都很簡單，要麼偷器官，要麼就是冥婚咯。他侄女因爲什麼死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說先得看看你能不能接這個單再細談。”
“可以接。你待會兒來找我，順便把卡給我……對了，給卡配個手機，我可沒法雙卡雙待。”
掛了電話之後，秦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她到底是哪兒來的這麼大的熱情，對做菜堅持不懈？！
“很快就好了，你去刷牙洗臉，出來就可以吃了。”蘇婭面無表情，一邊看着鍋，一邊說道。
秦陽拿她沒辦法，轉身去洗漱。
出來的時候，三菜一湯已經擺在了桌上。
比較意外的是，這次的菜看上去都很正常——至少看上去特別正常，香味也很正常。
“可以啊，手藝進步了嘛。”
秦陽坐下，拿起筷子夾菜嚐了一口。
呃……
蘇婭盯着他，對微表情捕捉特別敏銳的她第一時間就得到了結果。
“又失敗了麼……”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別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