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嚥下要說的話,笑眯眯的看着那武官道:“官爺可還放心?”
“打擾夫人了。”那官差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點了點頭,看着長平又道:“還謝謝夫人的體諒。”說着就揮了揮手,帶人走了。
長平眯了眯眼睛,看着瀟灑離開的衆人,心中總是有些違和感,可是一時半會兒卻也說出來究竟是哪裡出了毛病的,眯了眯眼睛側頭問道:“以前你瞧見過這位官爺麼?”
“小的並未見過。”那掌櫃的低頭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
“你去拿着帖子去見見未大人。”長平對着跟在自己身邊的掌櫃的說道:“你且去問問,巡城兵馬司的那位官爺是哪的路子。”
“是,小的這就去辦。”那掌櫃的行了個禮之後,就匆匆的離開了後院。
在這裡並沒有呆多長的時間,長平就又回了府中,直接進了書房,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爹爹將這裡收拾的很是乾淨。
站在窗前,看着窗前那一簇簇菊花,長平皺了皺眉,心中有些煩躁,卻不想到了夜裡的時候,賀府中就傳了消息來,讓自己快些回府,說是有官差要帶表哥走,長平臉上當下就沒有什麼表情了,心中也是一沉,只得跟着管家回了賀府。
此時,賀府亂成一團,老太太很是焦急,姑姑直接哭紅了眼睛,“真是作孽呀,文哥兒可莫要得罪了什麼人了。”看到長平進來後,哭的聲音越發的大了,拉着她的手使勁的攥着,“這可如何是好啊,文哥兒身子本來就弱,這在牢中,他可怎麼辦啊。”長平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打眼瞧了一下,沈冉臉色有些蒼白,甚至雙手都有些顫抖,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可是看到長平進來,沈冉捏了捏手指,像讓自己冷靜下來。
長平看着姑姑的樣子,眼淚也差點掉了下來,這都跟他哭是做什麼啊,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姑姑莫慌。”長平拍了拍姑姑的手臂輕聲說道:“那拿人的官爺是哪位?”
老太太看起來有些頹廢,眼圈也有些發紅,聽到長平這麼問,直接說道:“那官爺似乎是京兆府尹衙門的。”
長平咬了咬下脣,京兆府衙門的耿大人是三皇子的人,這……難道真的是三皇子做的事情,直接讓京兆府拿了人,可見是不想驚動刑部與大理寺的,也就是說並不想要驚動皇帝,這纔在夜裡來拿了人的吧。
“老太太,姑姑先別擔心。”長平咬了咬下脣,只能這麼說道:“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說着就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番,好不容易將兩人安撫下之後,長平才鬆了口氣,說道:“這天色也晚了,老祖宗還是先歇着吧。”
“我哪裡還能歇的下來。”老太太嘆了口氣,卻也沒在多說什麼,只能散了,長平親自送了姑姑回房,“平丫頭,哥哥他……”
“姑姑,爹爹離開京中已有些時日了。”姑姑想要靠讓爹爹出手解決這件事情,可是爹爹瞧這樣子,卻是好不容易纔拖了身的,長平又怎能讓他在陷進來,爲今之計,卻也只能是等着。
從姑姑院中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冉等在邊上,長平挑了挑眉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是你的原因。”沈冉眼中有些怒火,“是你,將相公陷入這樣的境地。”
“莫名其妙。”長平忍不住的皺眉道:“如今表哥出事了,你卻還在想着來尋我的錯處,可真讓人心寒。”說着不理會她直接朝着品竹軒走去。
“呵,真是可笑。”沈冉冷笑一聲,說道:“相公他只不過一個小小的官員,又怎麼會牽扯到這些事情之中?”
“放開。”長平甩開她的手,直接說道:“你要想要冤枉我,怎麼說都可以。”說着打量了她一眼又道:“更何況,表哥如今的官位雖然低點,可是卻也是實打實的肥差,如今的事情,讓有些人抓了把柄來,豈是我的錯?”
沈冉咬咬下脣,看着長平又道:“你敢說三太太的事情不是你搞的鬼!”
“說話之前,你總是講證據吧。”長平擰起眉梢,說道:“你憑什麼說三太太的事情跟我有關係?”
“難道不是麼?”沈冉挑眉說道:“這府中誰不知道你同三太太不和,你最是有動機。”
“我跟你講不清楚。”長平深吸了口氣,這才說道:“你這是什麼邏輯,這府中就算三太太再與我不和,也比不過你我吧。”看着她皺眉道:“我若是有那個本事,爲何我不對你動手?這樣不是更能說的通的麼?”
“哼。”沈冉冷哼一聲,卻難得的沒有說話。
長平伸手抹了抹臉頰,眯了眯眼說道:“更何況,三太太放例子錢,惹出人命來,這也是我授意她做的麼。”
“不管怎麼說,相公這事總歸是冤枉的。”沈冉皺了皺鼻子,看着長平挑了挑眉又道:“你與相公的婚姻不就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麼,那麼如今相公出了事情,你是否該履行你的職責。”
這話太是犀利了,長平被氣的差點仰倒,恨聲說道:“不勞你費心。”說着又斜挑起眼稍,“你是在求我麼?”
“你想多了。”沈冉皺了皺眉,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長平看着沈冉離開的背影彎了彎嘴角,阿奴卻是有些不滿,看着長平說道:“瞧她的態度,像是什麼樣子。”阿奴撇了撇嘴,對着長平很是心疼的說道:“小姐,您真的要將汀蘭院讓與她啊。”
“怎麼?”長平挑眉,不以爲然,“我且瞧着她能住上幾日。”
“小姐,奴婢早都打聽清楚了,二姨娘她並非在主院住,她在西廂住着呢。”芳卉笑眯眯的說道:“所以,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嘟了嘟嘴又道:“其實小姐完全沒有必要在品竹軒住着,那汀蘭院住院的東西,全是小姐帶來的紅妝,即使是姑爺也沒有這個權利讓與別人住的。”
長平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呻吟道:“兩位祖宗呀,這會兒你們的姑爺有可能還在牢中關着呢,你們可倒好,卻是直接開始討論起這個了。”說着捏了捏芳卉的臉頰道:“若是讓她們聽到了,該怎麼可好。”今夜這賀府中的人,怕是沒有人能睡的着的吧。
“……”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白,長平翻了個白眼,說道:“明日就是側妃娘娘說的日子吧。”
“是。”阿奴連忙回道。
長平手中拿着那張華麗的名帖,手指無意識的在上面敲了敲,看來,明日還必須要到三皇子府上走上一遭了。
次日。
長平在阿奴的打理下,從妝容到衣着,從頭髮絲兒到腳指頭兒,無一不整理的妥當,姑姑瞧了忍不住的說道:“你且讓着點側妃娘娘。”說着看着長平的打扮又道:“要不要換身衣裳?”
“這樣不好麼?”長平疑惑的問道,她並沒有穿平日裡那種鮮豔的顏色。
“唉,側妃娘娘,我也是曉得的。”姑姑皺了皺眉說道:“她自小就要強,咱們既然是有事求着她,這打扮的也應該……”
話雖然沒說完,長平也已經明瞭她的意思,想要讓自己打扮的不如人意一點,好滿足未晴珠那莫名其妙的虛榮心?
長平暗中翻了個白眼說道:“姑姑莫要擔心,這樣正好合適。”她想着,這帖子怕應該是三皇子的意思,正好藉着未晴珠提了出來,想到此處,長平就忍不住的皺眉,這所有的事情都指着三皇子,還真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真的是三皇子做出這樣的事情麼?是想要雲家的支持,想要用強硬的手段來逼迫自己的麼,難道他是個傻子麼?
長平搖了搖頭,這臨國的官場算不上什麼清明,賣/官鬻爵的事情她見得也多了,老皇帝年紀也大了,他一生並非那種強硬的皇帝,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吧,如今老了,對於幾個兒子的爭鬥也都算是睜隻眼閉着眼/的。
“小姐,王府中來人來接了。”芳園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說道:“大老爺已經在前面催了,說是莫要讓王府中的人等急了。”
“嗯,知道了,我這就去。”長平捏了捏袖子,帶着阿奴和芳卉兩人出了賀府,直接坐上王府中來的馬車,看着漸離漸遠的賀府,長平心中一直之間也說不清楚什麼味兒,只是嘆了口氣說道:“一會兒到了王府,你們兩個千萬記着,莫要多說話,明白麼?”
“是,小姐,我們明白。”阿奴和芳卉齊聲說道,過了片刻,阿奴又拉了拉長平的袖子說道:“若是三皇子在了,我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長平有些納悶。
“那可是皇子啊。”芳卉張大嘴巴,說道:“小……小姐,奴婢緊緊張怎麼辦?!”芳卉是真的緊張,長平看出來了,頓時覺得滿臉黑線,“有什麼好緊張的。”說着對阿奴呶呶嘴說道:“你且教教她怎麼辦。”
“可可是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啊。”阿奴清咳了一聲說道:“我們見到三皇子只用跪下來磕頭就對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