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長平點了點頭,看來賀子文什麼都知道,可是他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究竟是爲了什麼?難道是害怕三皇子的勢力?長平也就只是疑惑了一下,也就將這件事情放開了,有時候追究太多沒什麼好處。
難得糊塗不是麼,長平有些無所謂的歪了歪頭。
“好了,你且多休息休息,莫要累壞了。”賀子文拉了拉她的手說道:“府上的事情若是多了,找個人幫你也可以,莫要累壞了自個兒。”
“嗯,我會的。”長平點了點頭,說道:“表哥莫要擔心我,平日裡總是在府中,哪裡會有什麼事情。”
“你明白就好。”賀子文點了點頭,看了長平一眼,想要說什麼,最後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來。
長平暗中揚了揚眉,疑惑的問道:“表哥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告知平兒的麼?”
“……”賀子文遲疑了一會兒,扯出一絲笑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說着就準備離開,長平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他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長平皺了皺眉,可是有什麼事情有必要瞞着自己的。
“小姐?姑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阿奴笑眯眯的湊了過來說道:“小姐捨不得姑爺?”
“就你貧嘴。”長平嗔怪了罵了一句說道:“阿奴……你說,他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這個奴婢可就不知道了。”阿奴翻了個白眼說道:“姑爺畢竟是個大老爺們兒,哪裡沒有點自己的事情?”
“就你知道的多。”長平扶着阿奴坐在首位上,嘆了口氣說道:“我總覺的他剛剛想說的事情,同我有干係。”
“同小姐有關?”芳卉眨了眨眼睛,調笑道:“難不成是姑爺晚上想要歇着我們汀蘭院卻被小姐趕去了水榭軒?”
“……”長平很是無語的瞥了那丫頭一眼,小丫頭忙吐吐舌頭說道:“好嘛小姐,奴婢還有事情要做。”說着撒腿就跑了出去。
長平和阿奴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黑線。
“小姐是覺得姑爺隱瞞的事情很重要?”阿奴想了想問道。
長平皺眉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希望是我想多了。”說着也就將這件事情放在了腦後,既然想不明白,在繼續浪費腦力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先放放,說不定哪天他就告訴自己了。
接下來的日子,賀府難得的陷入了安靜的狀態,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長平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讓長平覺的有些心慌。
“妾身給大/奶奶請安。”幾個姨娘站在廳中,起身給長平行禮問安。
“都起吧。”長平等着她們幾人行完禮之後,才笑着點點頭伸手示意她們起身回話,“天氣漸漸的轉涼,各位妹妹屋中的炭火可還夠用?”
“姐姐多慮了。”紫梧手中捧着個小巧的手爐,笑着說道:“哪裡有缺的,都是足足的炭火。”
“這就好。”長平看起來很高興,“如今妹妹們都是伺候着相公的,這些日子以來,相公也都在衆位妹妹屋中歇着的,若是少了短了什麼的,儘管給管事兒的嬤嬤說了,有什麼缺的,定是不能虧待妹妹們的呢。”看着坐在下首的幾人又笑了笑說道:“指不定什麼時候,也就有孩兒出生了呢。”說着就讓嬤嬤將嵐姐兒抱了過來說道:“這府中畢竟只有嵐姐兒一個丫頭,總是少了些的,多有幾個孩子,也熱鬧些,你們說是不是?”
“大/奶奶倒也真是大方。”沈冉冷哼了哼,語氣中有着濃濃的嘲諷,“只是不知道大/奶奶的大方是真的還是假的?”
“呵呵,二妹妹多慮了。”長平倒是不動如山,笑呵呵的說道:“我既然身爲表哥的嫡妻,自然是要有容人的度量,這拈酸吃醋的事情,自是萬萬也做不得的。”
沈冉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行了個禮,“妾身身子有些乏了,請大/奶奶允妾身先回房休息休息。”
“自然。”長平笑了笑,右手手指理了理袖子說道:“既然二妹妹身子不舒坦,這個時節着涼了可不好了,既然這樣,想來二妹妹也是伺候不了表哥了,若是過了病氣兒給表哥,可是罪過了。”
“你!”沈冉握了握拳,咬了咬牙,說道:“相公歇在什麼地方,哪裡還有你還說三道四的理?!”說着就揮了揮袖子離開了長平的汀蘭院。
長平看着她的背影,眼睛皺都沒有皺一下的,臉上的笑意也如同畫上去了一般,沒有絲毫的破裂。
“嘖嘖。”三姨娘拍了拍手,看着長平笑道:“每日裡總是有這麼一出好戲瞧着,這日子也不顯得那麼的無聊的。”說着也起身離開了。
長平挑了挑眉,紫梧臉上有些尷尬,卻強扯出笑意說道:“姐姐也莫要生氣。”說着看着長平的臉色又道:“其實……三姨娘她……”
“好了。”長平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人,總是仗着別人的寵愛,破了規矩,這樣的人,不懂得進退,這幸虧是在賀府,府上的人都是慈善的,若是在其他的地方,指不定會遇到什麼事情呢。”說着還嘆了口氣,滿眼的憂慮,“我這也是爲了她着想的啊。”扶着阿奴的手站了起來,“罷了罷了,既然她不愛聽,我也就不浪費這些個口水了,指不定人家還嫌棄我煩呢。”看了看紫梧說道:“四姨娘,你說是不是呢?”
“……”紫梧臉上勾起了一絲笑意,說道:“姐姐說的是。”
長平勾了勾嘴角,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能明白就好。”說着手撐着頭,說道:“好了,我乏了,你們可以走了。”
兩人行個禮之後,就一起離開了。
一月後。
當長平聽到三姨娘身亡的時候,她正窩在暖暖的房中讓人燙了熱乎乎的火鍋,吃的熱火朝天。
長平只是淡定的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怎麼死的?”
芳卉撇了撇嘴,說道:“三姨娘平日裡就喜歡在水榭旁邊園子裡的假山上游玩,這不,今兒這大雪天,非要登高瞧瞧雪景,卻不想失足摔了下去。”
長平只是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很快也就斂了下去,嘆了口氣說道,“唉,這也是命啊,誰能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跟前兒伺候的人呢?”長平皺了皺眉說道:“她是三姨娘的貼身奴婢,主子不懂事,她這做奴婢的還能不知事?”
“是呢。”阿奴點了點頭,說道:“她身邊的奴婢原是和三姨娘一同伺候老太太的。”
“這樣啊。”長平點了點頭,思慮了片刻又道:“不管以前是在哪裡伺候着的,既然主子出了事情,那麼這個奴婢,就杖斃吧。”長平捏了捏袖口,淡淡的說道:“你且去着婆子辦了吧,這事,也莫要驚動老太太了。”
“是。”阿奴行了個禮,也就出了汀蘭院。
整個廳堂伺候着的,雖然有幾個丫頭,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安靜極了,長平皺了皺眉,看着芳卉一眼。
芳卉一步上前,皺眉道:“都是怎麼了?嗯?”
丫頭們忙低頭,越發的不敢發出聲音。
芳卉沉了臉色,道:“別打量我們主子好/性兒,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主子在自個兒眼前兒丟了性命,這樣的丫頭要來還有何用?!”說着又挑了挑眉笑道:“當然,你們伺候主子也這麼久了,我們主子一向兒心善,最是不會苛待我們奴婢了,若是你們差事兒辦得好了,你們說說,這幾年來,可是缺了你們賞錢了麼!”
一根棒槌一顆甜棗,芳卉倒是利用的得心應手的。
卻說阿奴這邊,帶着府上幾個粗使婆子,來到水榭這邊,直接吩咐人將阿韻綁了,那阿韻就是三姨娘的貼身丫頭。
“幹什麼!”阿韻驚訝的瞪大眼睛,劇烈的掙扎。
阿奴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直接吩咐道:“張婆子,阿韻就是三姨娘貼身伺候的丫頭。”說着看着周圍一圈的人說道:“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阿韻作爲賀家奴婢,犯了家規,也不能輕饒。”說着示意婆子將她綁在長凳上說:“大/奶奶吩咐了,既然阿韻連伺候人都不會,要來何用,直接杖斃。”
阿韻眼中的驚愕讓人不忍直視,被阿奴的話嚇的眼淚橫流,想要說什麼,卻被口中塞入布斤,有口難言。
阿奴面無表情的看了阿韻一眼,對着婆子揮揮手,“動手吧。”
木板打在肉上沉重的啪啪聲,聽在人耳中卻是那般的刺耳,阿韻臉上因爲疼痛刷白刷白,額頭上全都是冷汗,只有嘴角處那抹猩紅,看起來刺眼而又充滿了怨恨,那雙眼睛,死死的盯住四姨娘和阿奴的方向。
紫梧臉色蒼白異常,阿韻那雙眸子中的怨恨彷彿生在她的心中一般,讓她不敢直視,她覺得手腳冰涼,院子中的雪白的刺眼,嗚嗚的叫聲伴隨着啪啪的擊打聲,讓整個水榭如同陷入了地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