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眯了眯眼睛,心中的警鐘滴滴答答的響了起來,這是發生了什麼,才讓氣氛這麼沉悶,回到汀蘭院中的時候,長平就叫了在院子中伺候的丫頭進來,直接問道:“今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個丫頭互相看了一眼,這幾個都是長平從雲家帶來的,自然是不用擔心她們不說。
片刻後,一個丫頭站了出來,輕聲說道:“小姐,二姨娘有了身子。”
“什麼?!”芳卉驚訝的叫道:“怎麼可能!”
“你慌什麼。”長平皺了皺眉,叱道:“她有身子有什麼不可能的。”
“可是可是……”芳卉還想要說什麼,被阿奴拉住說道:“你且先聽小姐怎麼說。”
長平託着下頜,想了想說道:“不就是有了孩子麼,你們就先自個兒慌了起來。”長平撇撇嘴,暗道,這也是爲什麼姑姑不讓人說的原因吧,該是想着等這事過了之後才告訴自己的吧,長平暗自琢磨着,真真的打着好算盤啊。
“罷了,既然還是懷上了,那就讓她生出來吧。”長平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不過一個庶子,成不了什麼事的。”只要賀家不是瘋了,就不會動自己分毫,看着幾個丫頭還有些氣憤的面孔,長平說道:“你們氣什麼,這點的肚量還沒有麼。”
“小姐……我們是在爲……”阿奴滿頭黑線的想要辯解。
長平隨意的擺擺手說道:“我說不在意就是不在意,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吧。”說着又對阿奴說道:“我累了,伺候我沐浴吧。”
夜裡,躺在牀上,長平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面,暗歎了口氣,坐起身來,叫道:“阿奴阿奴,過來。”
阿奴快步走了過來,掀開簾幔,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小姐?”
“阿奴,去着人給二姨娘的月冉軒送上十匹錦緞,還有一應洗漱器物你自己看着辦吧。”說着直接往牀上一躺,又將被子將自己的頭蒙了起來。
阿奴有些傻眼的愣在那裡,輕聲叫道:“小姐?小姐~~這樣怕是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的。”長平悶悶的說道:“我既是大房,就該有容人之量,更何況,這孩子可能真是天意的。”自沈冉用孩子還陷害自己的時候,她是做了一些事情,可是卻想不到居然還是有了身孕。
“小姐,不管是不是天意。”阿奴輕聲說道:“小姐,姑奶奶吩咐人不要告知小姐沈氏懷孕的消息,若是小姐這個時候給月冉軒送東西,這不是告訴姑奶奶您已經知道了麼?”阿奴停頓了一會兒,又道:“這樣一來,姑奶奶會怎麼想。”
長平又坐了起來,咬了咬下脣,“你說的對,姑姑會覺得我對賀家的控制太過了,這樣一來,得不償失。”說着擺擺手,示意阿奴離開,長平皺着眉,坐在大牀之上,輕嘆了口氣,“阿奴,你陪我一起睡吧。”說着拍了拍自己身邊還顯的有些空曠的牀鋪。
“……”阿奴遲疑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是,小姐。”
阿奴躺在身邊之後,長平滿足的嘆了口氣笑着說道:“嗯,我們好久沒有一個牀鋪睡覺了。”
“是呢。”阿奴點了點頭,側過頭看着自家小姐,抿了抿脣,輕聲說道:“小姐,您在傷心什麼?”
“什麼?”長平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傷心?我沒有傷心。”
“您聽到沈氏懷孕,你就很奇怪。”阿奴皺了皺眉說道:“小姐,您不是說,只要不對錶少爺付出真心,就不會在乎的麼。”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長平說道:“小姐,您是不是付出了些什麼?”
“不。”長平下意識的搖頭,說道:“你想太多了。”長平側過頭說道:“他只是我的表哥,這個永遠都不會改變。”既然他同沈冉之間有着愛情,那麼她就要看看,她給了他們想要的愛情,結果又會怎樣?
呵呵,很明顯,她們之間有了愛的結晶。
最終還是她輸了,輸的徹底的吧。
一夜無話。
長平醒來的時候,阿奴早已經收拾妥當,正端着清水進來,笑道:“小姐醒了?奴婢伺候你穿衣吧。”說着走到牀邊說道:“小姐要穿哪件?”說着阿奴拿了一件月白色裙裳與一件紅色衣裳說道:“奴婢覺得還是這件最襯小姐了。”說着留下了那件紅色。
長平愣了一下,笑了笑說道:“是呢,這件很好。”她明白阿奴讓她穿紅衣的意思,只有正妻才能着紅,阿奴是想要在一會兒姨娘來請安的時候,告訴沈冉,即使有了孩子,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什麼也不會改變。
在請安的時候,氣氛還是有些奇怪,或多或少的就會打量長平與沈冉。
長平請她們入座之後,笑着說道:“今兒怎麼都這般少話,倒是有些奇怪了。”
“姐姐說笑了。”沈冉盯着長平的紅衣瞧了片刻這才說道:“只是有些事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罷了。”說着手指似是無意的劃過自己的肚皮,笑着說道:“姐姐這身衣裳真好看。”
長平伸出胳膊瞧了一眼,也笑道:“是呢,我也這麼覺得。”
“呵呵。”沈冉笑了一聲,那笑聲中似乎有些嘲諷,又似乎有些輕視,“唉,其實妾身早已經看清了,這女子這一生啊,還是有個知暖知熱的人疼着寵着纔算是好的,即使身份地位再不同,這整日裡躺在大牀冷鋪之上,也着實冷人心吶。”沈冉瞧了瞧汀蘭院,又看着長平笑道:“再有個孩兒圍繞膝邊,更是圓滿了,您說是不是呢?”
“誰說不是呢。”長平點了點頭,笑道:“所以我常說,二妹妹最是有福的了,雖說是個妾侍,可是獨獨你得了表哥的寵愛,也着實讓人羨慕呢。”
一瞬間,沈冉臉色有些難看,卻只是擠了一絲笑容說道:“姐姐說的是。”
長平笑了笑看着其他兩人,又道:“四妹妹五妹妹定然也是羨慕二妹妹的吧?以後,可也要好好的伺候表哥呢。”
兩人齊齊行禮說道:“伺候大少爺大/奶奶是妾身該做的。”
長平點了點頭,笑着說道:“你們坐吧。”看着二姨娘又道:“這說起來,妹妹們也伺候表哥這麼長時間了,除了大姐兒,表哥卻是連一子還未有,唉。”長平搖了搖頭,自責道:“倒是我的不是了。”說着對着阿奴笑了笑說道:“阿奴,你且去回了姑姑,就說,表哥至今無子,三妹妹早去了,表哥原本妾侍就少,該是再有一房妾侍了。”說着笑了笑又道:“你且給姑姑說,姑姑房中的浣妍姑娘着實討人喜歡的緊呢。”
“是,奴婢明白了。”阿奴笑着應了一聲,就出了汀蘭院。
一時之間,都有些安靜,長平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說道:“你們又是怎麼了?”
“姐姐……”還是紫梧輕聲說道:“姐姐想要提浣妍爲妾侍?”
長平點了點頭笑道:“正有此意呢,表哥這麼久還未有孩兒,着實憂心呢。”說着看着紫梧又道:“表哥側室只有二姨娘一位,我想着從你們之中在提一個側室,這樣一來,妾侍就只有一位了呢。”長平皺了皺眉,嘆氣道:“倒是有些不像話了。”
紫梧同綠意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沈冉臉色難看的厲害,緊緊咬住下脣,手指緊握成拳,長平眼角的餘光瞥見,想那手心中也該是有些血肉模糊了,倒也真是可憐啊,長平輕輕地勾了勾嘴角。
長平知道,不會有人反對她的提議的,表哥再怎麼喜歡沈冉,終究還是個古人,是不會有一夫一妻的這種意識的,而他對於妾侍雖然不熱衷,可是卻也不會反對。
而姑姑更是不可能反對,一直以來,賀子文身邊的人都是老太太安排的,怕是也只有自己纔算是姑姑的自己人,可是終究還是隔了一層的,所以長平要了浣妍,浣妍自小就在姑姑的身邊長大,是姑姑親自調教的丫頭,她將這丫頭留了這麼久,每次自己與賀子文請安之時,總是這丫頭伺候着的,姑姑打着什麼主意,再是明顯不過了的。
而老太太,長平輕笑了一聲,她也不會反對,除了賀子文至今無子這一條,她就不會,只不過,若是浣妍提了侍妾,老太太怕是也會在尋一個丫頭來的,或許,老太太怕是會讓紫梧成爲側室的吧。
呵呵,這樣一來,就算是沈冉不顧姑姑的反對,說了自己已有身孕,那麼也阻止不了表哥納妾的。
而自己,鬆口給表哥納妾,只會得了老太太與姑姑的讚賞,得了賢良的美名的吧。
長平挑了挑眉,算盤打的噼裡啪啦的,看着沈冉難看的臉色,長平心中也覺得舒坦了不少,笑着說道:“妹妹們可還有什麼異議麼?”呵呵,除了沈冉,其他人又怎麼可能有異議呢?
畢竟,側室的誘惑可比妾侍大的多了。
“妾身都聽大/奶奶的。”紫梧和綠意忙起身行禮。
長平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都坐吧,表哥的身子不好,以後還要多勞煩各位妹妹多費心呢。”
“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很好。”長平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嗯,今兒就到這裡吧,我乏了,你們都回吧。”說着長平擺擺手,懶懶的歪在軟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