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晞說白綾還在李夫人那裡,夏蘭頓時心涼了半截。
沒有白綾作爲信物,就算能見到齊王本人,口說無憑,恐怕不能讓他相信。
她只是個侍女,從小就養成了只按主子吩咐行動的習慣,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面對這種複雜的環境她毫無辦法,只能看向沈月晞:“主母,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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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晞蹙起眉頭,看着遠處緊閉的兵營大門。
現在她和夏蘭都被關在齊王軍的大營裡,貿然出去的話十分惹眼,肯定會引來士兵的盤問。蕭北珩就在齊王帳中,可不能驚動他。而且手頭沒有白綾,就算蕭北珩離開,去見齊王也是白搭。還是先想辦法逃出這裡去找李夫人才是。
想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麼,她放下帳簾:“現在我們不能出去,等晚上再找機會。”
夏蘭有些害怕,轉身環顧着大帳內的佈置:“我們要不要先躲起來,萬一有人進來發現我們怎麼辦?”
帳內佈置雖多,卻無藏身之處,只有個大箱子,看起來像是裝衣服之用,目測兩人擠擠是可以躲進去的。
沈月晞道:“不妨事,若是有人進來,我們便說自己是齊將軍的侍女,矇混過去。”
夏蘭苦着臉道:“若是蕭北珩進來呢?”
回頭看見是齊盛珏,她方放下心來,對他施禮道:“方纔若不是將軍提醒,我們就被蕭北珩發現了。”
這時帳外傳來馬車聲響。齊盛珏對兩人道:“我去和車伕說話,你們趁無人注意時上車。”
兩人在帳外拉拉扯扯離開,沈月晞和夏蘭在帳內焦急萬分。
沈月晞搖搖頭,拉着夏蘭的手,躡手躡腳地走向帳篷邊緣。
沈月晞見齊盛珏將事情都安排妥當,甚爲感激。道:“真是太感謝了,原來將軍都已考慮到了。”
那名武將面露尷尬之色,道:“將軍在下圓谷親自救出齊王,衆人皆知。只是世子殿下派人來囑咐末將,要先查將軍帳篷,末將不得不辦。”
“將軍,世子殿下口諭是真的呀。”
但那名武將卻讓隨行的軍士守在帳外,根本出不去。
齊盛珏道:“我是信武將軍,齊王親封。你一個小小裨將搜我的帳篷,你不會是假借世子殿下的口諭,公報私怨吧?”
兩人來到帳篷邊後,沈月晞用口型詢問夏蘭:“利器,有沒有?”
蕭北珩這個壞蛋可真不好糊弄,他看到李夫人單獨一個人在馬車裡,就察覺到不對了。現在正到處搜查,這可麻煩了。
那名武將走到近前道:“將軍息怒,末將也是奉世子殿下軍令辦事。還請將軍不要讓末將爲難。”
馬車剛剛停好,一位負責巡邏的武將領着數十名軍士走過來道:“齊將軍,剛聽說你叫了輛馬車要出營?”
“我不信,你我到世子殿下那裡去詢問。我覺得你就是公報私仇!”
“末將也不清楚,”那名武將道,“世子殿下正讓人挨個帳篷搜查,聽說似乎有陌生女子藏匿在營內。末將不多說了,要去把守營門,齊將軍告辭。”
“我已叫了輛車來,”齊盛珏道,“等下我將車伕支開,你們藏在車裡,我親自帶你們出營。”
齊盛珏笑道:“原來是孫將軍,巡營辛苦。我有一個心腹在攻城時受了傷,我對他視同手足,打算叫輛馬車去圍城大營把他接過來醫治。”
從齊盛珏的言行,沈月晞就能看出來,爲何蕭濯手下的軍士都樂於爲他賣命。他對手下的將士足夠好,大家才心甘情願的效忠他。就連齊盛珏這樣的人,身在齊王大營,還對蕭濯的恩德念念不忘。
在她身後的夏蘭扯扯她的袖子,沈月晞回頭,看夏蘭正緊張地往馬車右邊的方向努嘴。她順着夏蘭的目光看去,看到又一隊披甲軍士帶領正快步向這邊走過來。
“沒錯,你就是這樣。我想起來了,你之前賭錢輸光了,向我借一百兩銀子我沒借,你……”
齊盛珏道:“王妃不必多禮,這裡是我自己的帳篷,我方纔已吩咐過衆軍,非我允許一概不許進入這裡。但蕭北珩要進,我卻是攔不住。還得想辦法把兩位送出軍營纔是萬全之策。”
那名武將道:“將軍恐怕得等等。末將這邊剛接到世子殿下口諭,一概人等都不許離營。”
沈月晞打了個冷戰,指着箱子道:“那我們先藏進去好了。”
“都不許離營?”齊盛珏不解地問道,“世子殿下爲何如此要求?”
兩人正要走,帳簾掀起,有個人走了進來。
沈月晞主僕二人藏在大帳門口,齊盛珏到了帳外,吩咐車伕將車廂尾部對準帳門口,令馬車後退,這樣沈月晞上車就不會被周圍的軍士注意到。
沈月晞正有此意,問道:“將軍可有辦法?”
“齊將軍,”爲首的武將喊道,“世子殿下吩咐末將查看你的營帳,多有得罪。”
那名武將嚇了一跳,連連搖手:“絕無此事。”
齊盛珏面露不滿之色:“世子殿下這是何意,莫非認爲我帳內藏有什麼東西不成?”
“主……主母,”夏蘭指着箱子,貼着她的耳朵說道,“我們快點躲進去吧?”
沈月晞一驚,若是齊王軍將,她還有信心應付,若是蕭北珩那就麻爪了。
人家來搜查的衛兵又不是沒眼睛,還看不見這麼大的箱子嗎。藏在箱子裡就是甕中捉鱉。
軍士奉蕭北珩的命令搜查全營,那齊盛珏的帳篷肯定也不安全了。
齊盛珏後退一步,躬身道:“蕭北珩要殺昭王,路人皆知。我身受昭王厚恩,此舉爲報答昭王,王妃不必言謝。”
齊盛珏此時耍賴起來,一口咬定對方就是針對他,弄得那名武將沒辦法,只得道:
“既然將軍不信,那我們去世子面前對證。你們守在帳篷門口。等我們見過世子殿下再進帳搜查……”
她和夏蘭都是蕭北珩極爲熟悉的人,根本就瞞不過蕭北珩的眼睛。
沈月晞知道齊盛珏在那裡無理取鬧,實際是在爲她爭取時間。她不能傻乎乎地在這裡等,必須趕緊想辦法逃離這裡。
沈月晞一隻腳都踩在車踏板上了,聽到兩人交談,又悄悄地把腳放下來。
齊盛珏冷笑道:“我知道了,世子殿下看我是個降將,對我不放心。”
夏蘭看着她的嘴,緊張地搖搖頭,又點點頭,從腰間抽出把匕首,還不小心帶出捆細繩。
沈月晞瞧見繩子,不由自主翻了個白眼。
記得之前兩人初次相遇,夏蘭差點用這繩子把她捆起來。沒想到她還一直貼身帶着。物是人非,如今夏蘭卻成了她的侍女,真是世事難料。
夏蘭大概也是想起來之前的事情,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