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瑤坐在寬敞偌大的華麗宮殿裡,身後宮女正給她梳着頭髮,突然一聲“蕤姬娘娘駕到”,嚇得她慌忙從梳妝檯坐起來。
看着走進來的雍容富貴女人,靈瑤臉上明顯的畏懼害怕一直後退。
蕤姬走到她面前嘴角露出一個很是譏諷的冷笑:“聽說你是鐵了心住在錦侯府。你父王把你嫁給他不過是一個計謀,你就只是顆棋子一條狗,卻不想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人了,還妄想做夜長空真正的妻子。
大王如今還顧念你是她女兒,所以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即刻離開他讓你那孿生妹妹樂瑤替代你的位置,要麼就留在他身邊藉機殺了他”。
靈瑤看着那個與自己長着一模一樣臉蛋走進來的姑娘,從頭到腳就連她們的禮服盤發也都一模一樣,唯獨不一樣的,那就是樂瑤臉上的陰暗狠毒她沒有。
她看着樂瑤,想起幼時自己在假山玩耍,親眼目睹她將麗姬的九王弟按在池塘裡活活溺斃,她更爲畏懼軟弱的退後,聲音發顫到“我離開他,是以什麼方式離開?”
樂瑤陰暗一笑:“妹妹是不是想太多了,當然是安排你假死暴斃後宮,然後找託詞說天氣炎熱路途遙遠不適合運送你的靈柩回百淥。
父王又憂思掛念放不下你,准許你屍首葬在都城,然後風頭之後給你換個名字封號,你還不是父王的女兒。”
看着面前兩人,靈瑤自是知道王宮陰謀算計哪裡是眼睛看到耳朵聽到的那麼簡單,她看不出別人要怎麼算計,但是她亦不敢貿然決定什麼。
丟下一句“我出來太久了該還回去了。”說着她便快步跑離而去。
身後蕤姬譏諷的看了一眼宮女吩咐到“你們可都看好了,剛纔有個不聽話的宮女自己跑出去了,你們知道怎麼做了吧?”
宮女:“是,娘娘”,語罷便快步追身出去。
蕤姬又看着樂瑤:“靈瑤,你是時候該回宮宴上去了,可別把事情搞砸了。”
樂瑤自信堅毅的陰暗一笑:“宮裡誰分得出我和靈瑤?況且只要靈瑤一死,就是夜長空發現我不是靈瑤,他也不敢說我不是靈瑤,因爲,死無對證。”
宮宴上的夜長空手放在桌上的酒杯卻從未端起過,沉悶已久的他微微蹙起劍眉卻久久不語,也不做其他多餘動作,大王的目光卻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等了許久還是未見靈瑤回來,正當他鬆開手裡酒杯時準備起身時,大王開口到“錦侯,孤有一事疑惑,還請你爲孤解惑。”
夜長空不冷不熱的看着他“大王這般年紀困惑的事,夜長空今年不過虛歲二七,大王以爲我真能爲你解惑嗎?”
大王:“此事與你相關,你自是能解答。”
夜長空挑釁玩味兒到:“哦?那大王爲何事困惑不解?我若知道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王:“上月靈瑤出嫁,孤王的送親隊伍竟在一時之間不能動彈半分,這是爲何?”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細語交際“還真有這事?”“這事我也聽說了”……
夜長空輕輕的嘴角一個提笑盡帶諷刺:“那大王說的是不是這樣?”
夜長空看着走過來湞酒的宮女,隨即擡手手比劍形的手指宮女,頓時宮女以彎身倒酒的姿勢定住,在她臉色還掛着錯愕受驚不已的表情,卻說不出半句話。
頓時殿裡一片驚愕譁然,大王也錯愕的看着他,一個貴臣起身喊到“好一個妖異錦侯,竟會如此異術,必是妖孽。”
夜長空輕輕一笑:“妖孽?呵……看來是我出手太快,老眼昏花之人定是沒有看清楚”。
語罷右手擡起柔韌靈動勝過舞妓,他手指舞臺中央的一個姑娘,姑娘便以剛纔舞動的姿勢定住。
他又放慢舞動的手勢,卻看見一支銀針夾在他的手指間,被他玩轉得得心應手,他手指另一個姑娘,飛針隨着他的手指方向飛去紮在姑娘身上,姑娘即便定身住。
他運用起左手,雙手靈活得好比互相嬉戲的游龍,片刻間便看到他手指夾了八支飛針,朝着站在舞臺中央跳舞的舞女們扔飛而去,一時間所有舞女以各種妖嬈舞姿定身,看去亦是別有一番藝情風味。
他收回雙手不屑的譏諷到:“我自幼鑽習暗器天賦略高,想不到飛針術練得爐火純青也就成了妖孽。不知大王困惑解了嗎?”
大王皮笑肉不笑的更爲深沉難以揣測:“好一個飛針術爐火純青,果真不愧是百淥錦侯。”他卻毫不以然,繼而又是低頭握着酒杯安靜的等着靈瑤。
富麗堂皇的王宮,即便夜再黑,遇上宮宴,無論靈瑤跑到哪兒都很難藏身。身後追逐的宮女壓低聲音喊到:“公主,你可不能這麼失儀的大步跑走。”
汗珠從她的額頭滑落下,她的腳步不敢有半點怠慢。害怕的淚滑落而下,“我不要死……我不要你們爲我選擇死……”
身後宮女陰狠到:“公主,這可是大王的意思,你躲不過的。”
“我不信,我不信”,她痛哭喊出,瘋了一般的朝着宮宴跑去。
坐席上的他耳際隱隱捕捉到她奔跑喘息的哭泣聲,就在他徹底按捺不住的時候站起身時,看到盤好頭髮的“靈瑤”走過來坐在他身旁。
他先是錯愕的看着面前這個笑面如花的“靈瑤”。即便緊皺起劍眉不顧衆人轉身便奔跑離開。
大王即刻起身怒氣喊到“攔下他”,卻不想門外侍衛傳來“看不到蹤影了。”
奔跑在偌大如城的王宮,跑到無人之地他踏腳一踩飛身上宮檐繼而奮力的奔跑……
與此同時,提裙奔跑的她早已是大汗淋漓,痛哭滑落的淚混雜着汗水一起滴下,“父王……當真是要賜死靈瑤嗎?……靈瑤可是你的女兒……”
身後宮女發狠到:“樂瑤公主也是大王女兒,她能替大王做事,而你這種廢物不能。”
抽泣不止的她,痛苦難忍的緊皺起柳眉,氣血鬱積的口吐一汪鮮血,終究是不願承認殘酷的事實拼命的奔跑着。
他的身影晃過,緊拉住她的手臂攔停了她,他略顯氣虛面紅的錯愕看着她,她擡着承載着滿眶的淚水看着夜長空不知說什麼。
淚從她揚起的眼角滑落,他和往日一樣的語氣冰冷到:“怎麼去了這麼久?該回去了”。隨即擡袖擦去她嘴臉的血漬,拉起她的手轉身離去。
身後宮女慌忙上前,卻不知什麼東西在身上爬行,慌忙全身翻找,卻從身體各處傳來劇痛,片刻便倒在了蟲羣裡。
靈瑤看着牽着她走過長廊的他,畏懼的淚還是從眼裡滑落,她亦是不知如何開口說話。
身後兩個宮女的慘叫聲她聽得清清楚楚,她亦不敢開口詢問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