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荷拼命的掙扎哭喊:“哥哥,哥哥,你救救我,我真的飛不起來,哥哥。”
聲聲入耳,卻漸漸遠去,土地廟裡的蒼溟緊皺着劍眉,衣袖捏皺得不能再皺。過往兄妹兩和諧的畫面在他心裡劃過,他開始隱隱作痛。
屠龍人聽到蒼荷這般哭喊只覺得她令人煩厭,直接放出狠話警告到:“你別叫,再叫我就拔你龍鱗,一片一片的拔,讓你痛不欲生。”
蒼荷不顧他們的警告,一直哭喊:“哥哥,救救我,有人要撕我龍鱗。”土地廟裡的蒼溟自然是聽到了這句話。
本來他想應該不會有這種事,再怎麼說蒼荷應該是能飛的,但是下一刻蒼荷的痛鳴聲讓他揪緊了心,不管怎麼想,蒼荷發出那樣的龍鳴聲,絕對是被拔了龍鱗,他起身朝着聲源地跑去。
蒼荷痛汗一臉的看着屠龍人,從未如此害怕的顫抖了身子,屠龍人的手段讓她不敢出聲,她只能無奈哭泣。
對於她的抽泣聲,屠龍人也直覺太吵又是吼到:“哭什麼哭,這天一直下雨是不是就因爲你。你要再敢哭我就繼續撕你的龍鱗。”
蒼荷緊閉着嘴,悶聲直哭,但是屠龍人依舊看不慣她,也甚是煩厭這下雨天,在他們眼裡龍能喚雨,就懷疑這雨和蒼荷有關。
很是不耐煩的轉過身就要拔她的龍鱗,她嚇得直退後哭喊:“不要拔了,求求你們。”
屠龍人的手沒有因爲她的話而停下,“昂”的龍鳴聲傳來,一條金色的龍盤旋在他們上空的小樹林。
蒼荷激動得直哭呼喊:“哥哥救我。”
蒼溟很快的劃過兩人,直接帶起了一陣疾風,連續兩下直接混亂了屠龍人的方向,緊接着狠狠甩尾直接打在二人身上。
俯地托起蒼荷便飛身半空逃走,屠龍人即刻從腰間拿出弩,朝着蒼溟放了一箭。蒼溟難以倖免的尾巴位置中了箭,明顯身子沉重有些扛不起蒼荷。
地面上的屠龍人緊追,體力不支的蒼溟身子打晃,蒼荷從他的後背滑落,他即刻附身而下又將她陀起,朝着滄海直奔,即刻遁入海里。
融入海里的他們可化龍身可化人身,蒼荷還是半身人半身龍尾,蒼溟還是龍身佇立她面前惱怒的直視着她。
蒼荷看着面前雖然還在作氣的蒼溟,但是想到他剛纔那般救自己,心裡萬般的感激,眼淚冒出眼眶,什麼都不說撲身抱住面前的龍直哭。
本來蒼溟的龍眼還是隱隱怒氣的,當蒼荷這麼信賴的擁抱他哭泣時,他當即愣住,眸子變得複雜卻又清澈。
他化成人身,皺眉微微側頭看了看她,她的尾巴和別人不一樣,在水裡她只能靠水浮身。她那委屈的哭聲拍擊着他的心,蒼荷自打生下來就很少哭,也沒有這般委屈無奈。
畢竟是生活了那麼多年,即便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就憑他要回去救她,也足見他心裡還是有這個妹妹的。
或許也是自己的偏見武斷才讓自己對蒼荷產生了歧視,蒼荷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也難怪父母都這般寵她,她是入了神籍的公主,他如果不認她是妹妹,就等於打臉父母。
想來,自己真的做錯了,沒有考慮到後果。看着她尾巴上掉了兩塊龍鱗,血一直流,他的心也漸漸軟了。
輕輕的推開他,擡手抹掉了她的眼淚:“有什麼好哭的,你不是小霸王嗎?這點傷也忍不住?”
蒼荷沒有住聲,哭得斷斷續續傷傷心心:“哥哥......我以爲你要丟下我了......我的尾巴真的好痛,我遊不動了。”
蒼溟不冷不熱的說一句:“把尾巴收了,我揹你回去。”
她抽泣着把尾巴收了,他彎身將她拉上後背,飛身海底“着陸”,她頭靠在他的肩上,安心的閉上了雙眼,淚水化成一顆顆珠子落到海底。
蒼溟一路上都緊皺着劍眉,不知爲什麼對於蒼荷他狠不下心去恨,自從方纔他看到了她的真身,他甚至有些心疼這個妹妹。
回到龍宮時,蒼荷乙經熟睡。他把她揹回了寢宮,將她安放好蓋好被子方纔離去。
第二日,蒼荷吃痛的想要強行站立,但是腿上的傷讓她直立得搖搖晃晃,蒼溟走進來正巧看到,擡手攙扶了她一下。
臉色微微冰冷:“要走路就好好走,父上母上要是知道我們出過海,我們都要受罰,所以你給我好好走路。”
正巧把這句話說完,殿外龍母的聲音傳來:“什麼罰不罰的?”龍王緊接着走進來。
“父上,母上”兩人異口同聲的喊到。
龍王:“我剛纔聽你們兄妹兩說什麼出不出海處罰,我告訴你蒼溟,你要再敢惹什麼禍事,下次我絕對會剝了你的皮。”
蒼溟心裡微微陰沉,蒼荷卻看在眼裡,嬉笑說到:“哥哥很乖的,不會再惹禍了,不早了,哥哥我們走吧。”
龍母略微驚訝:“這荷兒就是懂事,早幾日我還擔心你們兄妹兩關係處得不好,看到荷兒這麼諒解哥哥我就放心了。溟兒,妹妹再怎麼讓你不喜歡,你也不能再說不認妹妹那些話,母親告訴你,她就是你妹妹,你就得疼她知道嗎?”
蒼溟依舊是一臉的陰沉,毫無興致,拉着蒼荷便走。蒼荷也來不及反應,腿一瘸一拐的。龍母即刻滿臉的憂心問到:“荷兒你的腳怎麼了?”
蒼荷匆忙急切的聲音在殿外傳來:“我和哥哥打鬧弄的,沒關係的。”
兩人回到岐山修術堂,衆人看他們的目光很是異樣,不用想也是玉生煙那件事引起的。蒼溟毫不在意一般,自顧自的走着。
用膳時,蒼荷一如既往的討好蒼溟,還是把自己好吃的菜餚都夾給他,他即便一一夾扔一旁,明顯的不接受她的殷勤。
課堂上,蒼荷一臉睏乏,昏昏欲睡的搖晃着頭,最後還是趴在了課桌上睡着,蒼溟回過頭看到乙經趴下的她很是頭痛。
伸出腳猛的踹了一腳她的凳子,她即刻搖晃了身子,猛然驚醒。兩隻眼還帶着微微血絲瞪着蒼溟。
蒼溟毫無氣軟,直接與她對峙着,她雖然有些氣憤,卻只能無奈作罷。
在外面,蒼荷還是本性難改,很快就原形畢露,刁鑽跋扈成天凶神惡煞。蒼溟每每看到那些事都狠狠的罵了她。
她每次都是深刻認錯,堅決不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向他撒嬌,就跟龍宮裡她向父母撒嬌一樣,每次都是“哥哥最好了,我知道錯了。”
小樹林裡,蒼荷笨拙的練習着飛行術,蒼溟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飛身半空的她看到地面上的他時,頓時驚嚇走神,靈力頓散,身子直往下落。
他輕輕一個飛身,領着她的衣領,就跟提個包袱一樣諷刺。蒼荷平安落地,心裡一頓煩躁:“哥哥,我是姑娘家,你不能這麼提我,你要麼好好救我,要麼就讓我摔地上就行了。”
蒼溟不曾想到,她會有這番言論,這麼在意自己的公主形象。不過想來也是對的,女孩子確實不該這麼狼狽。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找不到說的,只能轉身離開。生氣的蒼荷也沒有說什麼,繼續練着飛行術,實則蒼溟並未走遠,只是在遠處的樹幹上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摔身地上。
夕陽西下時分,他們同做攆轎裡,雖然是在雲層裡,但是夕陽的光輝照在蒼荷疲憊入睡的臉上,顯得她的臉無比精緻。
蒼溟從未這般認真看過她,看着那精緻的小臉,足可以判定將來她也是個美人胚子。只是,如若她品行端正的話,她當真可以做個名門閨秀,這是當時蒼溟想的。
看着她飛行摔地弄得滿身污穢,他最終彎身爲她拍了拍身上的污漬,她睡眼朦朧,輕輕揉搓了一下眼睛。
既而很是突然的向他撲去擁抱着:“哥哥最好了。”,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親呢,蒼溟很是不自然,這樣的殊榮,只有父母纔有的。
如今蒼荷對他甚至依賴,撒嬌霸道無所不爲,他的心越發的亂,不知道要怎麼適應這種親呢的兄妹之親。
回到龍宮,用膳時,蒼荷滿臉喜悅露了一臉。龍母看進眼裡:“荷兒,今天怎麼怎麼開心,說給母親聽聽。”
蒼荷看着蒼溟洋洋得意的笑容一臉:“我覺得哥哥對我很好,我現在很喜歡哥哥。既然哥哥不討厭我,那我就要把我認爲好的都給哥哥。”說着又給蒼溟夾了一塊菜。
聽到這樣的話,蒼溟頓時羞紅一臉,不知該說什麼,心裡一陣鬧騰。龍王龍母欣然的笑笑。
龍母:“這兩兄妹,一天一個樣。”
龍王:“我說什麼,畢竟自幼一起長大,怎麼會沒有一點感情,你還擔心他們兄妹二人相處得不融洽,你看,這不多餘嗎?”
蒼溟臉頰緋紅的緊低着頭吃飯,也不想去想眼前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妹妹這麼信他這個哥哥,他似乎真該欣然坦然的接受這個妹妹。
但是,不知爲什麼,他心裡就是有個跨不去的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