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小仙獸互相蹭着頭,你撓我,我撓你。蒼溟無奈苦笑而過,蒼荷的小仙獸跑到蒼溟身前“嗚嗚”嚎叫。
蒼溟將它拾起,認真的盯着它的雙眼,聆聽它的獸語,輕淡問到:“蒼荷受傷了是嗎?”
小仙獸“嗚嗚”嚎叫。
蒼溟臉色沒有多大變化:“傷得重嗎?”
小仙獸看着它露出了懵然的神情,也沒有嚎叫,蒼溟看到它如此猶豫,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看來並不重,還可以走,可以罵你是嗎?”
小仙獸連連“嗚嗚”嚎叫,示意蒼溟所說完全正確。
蒼溟輕輕一笑,卻顯得蒼白憔悴:“她就是那樣,看起來像個壞姑娘,性子暴躁毒辣,嘴上不饒人,心地並不壞,只不過是沒有人教她怎麼做個好姑娘。你出來玩夠了就回去陪她吧,她如若不是真心待你,你怎麼能胡吃海喝的長這麼胖。”
小仙獸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玩伴,透露出不捨神情,卻還是“嗚嗚”的答應了蒼溟。
蒼荷不知道在樹林裡走了多久,到處呼喚着:“溟兒,溟兒”。小仙獸這才從深草從中奔跑而來,蒼荷自行給自己的手臂做了簡單包紮。
小仙獸飛撲入她的懷裡,她抱着它不耐煩的撫摸着,雖然滿口責怪卻能看出她滿在意這小仙獸的死活:“跑哪兒去了,荒山野嶺的你就不能安靜點,你要是再這麼丟下我,我就把你餓死。”
小仙獸看着她臉色微白,露出了複雜的心疼神情,也沒有嚎叫,似乎它已經漸漸接受了眼前的這個主人,正如蒼溟所說,她並不是天生的壞人。
一僕一主在山裡度過了一日,蒼溟的腳步自是永遠跟在蒼荷後,有小仙獸,他自是很清楚蒼荷的行蹤,即便沒有小仙獸,他也有辦法確定蒼荷的行蹤。
黎明時分,山底傳來號角聲,整齊的踏步聲驚嚇得叢林棲息的鳥兒亂飛,蒼荷看着漠塵穿着厚重**的鎧甲,領着龐大的軍隊策馬揚鞭而去。
隨之她化身成龍飛身在雲端,一路跟着漠塵。
雲層裡的蒼荷化身成人身,高高在上的俯視着地上的漠塵,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戰場。
狼煙四起,號角聲聲不息,血腥味瀰漫了半邊天空,到處的橫屍遍野,人與人之間似乎沒有感情一般,你殺我,我殺你。
她不知道爲什麼漠塵的生活會是這樣的,一刀砍在他的手臂,她在雲霧上看得揪心。漠塵交代過她不能去戰場,而且她現在現身,漠塵對她身份作何感想。
眼淚瀰漫了整個眼眶,天空飄起風雪,夾雜了絲絲細雨,寒風冷冽,雪花越落越大,很快覆蓋了山林,給高山蓋上了白色被褥。
地面上倒地的人越來越多,戰場上的漠塵,拳腳很敏捷,提劍殺人時根本不帶任何表情,雖然自打第一次見到漠塵,她便領會了漠塵的拳腳功夫,但是看到真實的戰場後,她的心揪緊得不能再揪。
就是在她的注目下,漠塵已經身負重傷,不知道身中了多少刀。一個騎馬將士提着大刀砍過,漠塵側身避開,肩部也被狠狠砍了一刀,鮮血淋漓直冒。
天寒地凍的戰鬥,他的身子漸漸疲憊,明顯處於下風,就在敵方還剩十幾人時,他被對面的弓箭手直接舉弓瞄爲誅殺焦點。
他額前髮絲蓬亂,滿手鮮血的緊握着手裡的長劍,身上已是數不清的刀劍傷,身子明顯的站立不穩,帶着傷重不堪的身子逞強。
可他還是那般的冷靜高傲,雙眼冰冷堅毅的面對敵人,毫無畏懼,“嗖嗖”長箭飛馳而來。
他做好迎接準備的看着直指要害的弓箭,他還未提劍抵擋,錯愕的看着一道金光屏擋在自己的面前,飛馳的弓箭馳懸在金光屏前。
金光屏回擊而去,所有弓箭反身回刺過去,對面所剩的敵人連連倒地。漠塵的臉色蒼白如紙,錯愕的回頭,看着了斗篷蓋頭,面戴藍色面紗的少女還擡着剛施法的手。
他直覺身子沉重,自己的性命已到頭,頭腦一陣眩暈,直接倒在了雪地裡,迷糊的眼睛看着狼煙滾滾的天空。
灰濛濛的天空一片空白,漫天的雪花飄落,落在他的睫毛上,脣上,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雪花的冰冷,只想最後好好看看空曠的天空,雖然狼煙破壞了天空的寧靜。
身披白色斗篷的少女出現在視角,她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他已經無法將她看清,只覺得頭腦沉重,他想好好的入睡。
蒼荷看着已經昏倒的漠塵,心急火燎的搖晃着他的身子,着急呼喊:“漠塵,漠塵,你醒醒,漠塵”。
手心一陣溫熱滾燙粘稠,她失落驚魂的擡起雙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佈滿了鮮血。再看看漠塵,他倒地的周圍一片白雪皚皚,已經被鮮紅的血浸紅。
她即刻猛然搖晃着他的身子:“漠塵,漠塵,你不能離開我,你說的不會離開我,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漠塵。”
狼狽血腥的戰場,她孤獨的身影蹲踞在他身旁,無助的哭喊搖晃他的身子,半天他都未有反應,她眼神一狠,冰冷堅決的自言到:“我不會讓你死的。”
說着吃力的攙扶起他,朝着山林之地走去,找了個山洞將漠塵放下,升了一堆火爲他取暖,強行運作靈力替他療傷。
卻不想本來就弱的靈力,自從受了漠塵的一劍後,大大減弱。即便強行施法,也是無濟於事,口吐一汪鮮血,還是不死心的看着漠塵。
“漠塵,你放心,只要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說完轉身離開。
蒼溟佇立高山之巔,身旁站着小仙獸陪他看着山下的一切,“嗚嗚”聲傳來,他回頭瞬間,眼閃痛淚。
“撲通”蒼荷跪地在面前,身旁跟着她的小仙獸,她的嘴角還掛着血跡,蒼白一臉毫無血色,眼角的淚痕還未消失。
記憶裡的蒼荷一直是高高在上,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看到如今爲情愛而趨軟的她,他爲此心酸心痛。
蒼溟冰冷的無視蒼荷存在,看着她身旁的小仙獸責怪到:“你倒是會出賣我。”
小仙獸看着他,無辜的只覺得委屈。
蒼荷一臉焦急:“哥哥,我知道不管我做錯什麼,你一定不會不管我,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這次是唯一的一次,我的靈力不夠了,我求求你救救漠塵。”
蒼溟冷漠一臉,抱起小仙獸把玩,從未如此高傲的轉過身:“凡人的生死自有定數,我不會插手,更何況還是他。”
蒼荷着急了一臉,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哭着祈求到:“哥哥,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你就幫幫我這次行不行?我真的不能沒有漠塵。”
蒼溟臉色變得難看,卻還是不願轉身讓她看到,強行維持着輕淡平和的語氣:“你不能沒有他,那你有沒有想過母親不能沒有你,我......我也不能沒有你。”
蒼荷:“哥哥,凡人壽命不過匆匆幾十年,我們神龍族可以活千年萬年,可我就是喜歡了凡人,我只想和他安安穩穩的度過匆匆幾十年,他不在了,我自然要回龍宮。所以我才選擇的離開,哥哥,從小你都懂我,爲什麼這次你就不能明白我的感受?”
蒼溟眼裡的淚花明顯,心痛的滋味不斷瀰漫:“在這個世上,我只懂你蒼荷一人,但是,你未必懂我。不是我不理解你,而是你從開始就喜歡錯了人,龍族有兩種人不能喜歡,一是凡人,二是屠龍人,漠塵他就是這兩種人,你叫我如何幫你?”
蒼荷一臉的茫然疑惑:“不會的,漠塵怎麼可能是屠龍人?他就是將軍府的公子,並沒有說什麼屠龍人身份。”
蒼溟:“你知道你的手傷爲什麼不能復原嗎?因爲他拿的是淵寂劍,淵寂古劍就是屠龍劍,一般人又怎麼拿得到這把淵寂劍?你說他湊巧出現在滄海與你邂逅,我從未認爲他的出現是湊巧。”
蒼荷臉色微變,怎麼也不相信蒼溟所說,她日夜與漠塵相處,漠塵什麼品行什麼心意,她比蒼溟清楚,儘管如蒼溟所說,他拿的是屠龍劍,她也不會相信漠塵接近她另有動機。
蒼荷:“哥哥,漠塵是我日日夜夜的枕邊人,我比你更瞭解他,他肯在滄海苦等我五年,就憑這點心意,我必定對他死心塌地的信任。
你說他接近我不是湊巧,另有目的,可我認識他那麼久了,他沒有圖我什麼,只是一味的寵着我,慣着我。
況且與他相比,他從未騙過我什麼,反倒是哥哥騙過我,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漠塵只是拿的屠龍劍,但他未必是屠龍人。”
蒼溟無奈淒涼一笑,低沉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哼,你居然信他不信我?我真的想知道他怎麼給你下**的,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信了他。你可以不信我,反正他也要死了,在我看來他就是該死之人,你也不用這麼卑微的求我,我是不會救他的。”
蒼荷看着蒼溟如此鐵了心的冷漠,異常氣惱,焦急的她朝着他的背影怒喊到:“蒼溟”。
他直接不理會,沒有轉過身,她氣急的起身,從身上拿出鋒利的匕首直接對上了他的後頸處,那是龍的龍脊之處,是龍最脆弱的地方,也是龍的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