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皺着眉頭看着付籬零,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但是付籬零一臉沉穩的微笑,不露一點破綻。
“你是什麼人?”二當家問道。
“不過是被你們頭兒搶到山上來的路人,我想,這事你們做的也夠多了,應該也都習慣了纔是,怎麼突然問我是誰。”付籬零道。
二當家眯着眼看看着付籬零,道:“不管你是誰,我不會讓你破壞我們山寨的。”
付籬零聽後笑出聲來,道:“你們這山寨,不需要別人破壞,早晚也會分解,其實現在離氣數已盡也差不了多少了。”
“什麼意思。”二當家道。
“俗話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形容君王沒有錯,任何一個領導者都沒有錯,你覺得你們老大是個會服衆的人嗎?”付籬零問道。
二當家冷哼一聲道:“你不要想在這裡挑撥離間,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付籬零笑了笑道:“那您可以不聽我說啊,耳朵長在你身上,我還能逼着你不成。”
二當家沒說話,付籬零繼續說道:“你們這寨子搶來的女人也不少了吧,都是兄弟們一起去的,入我所看到的是,這些姑娘最後都被你們老大娶了,在他看來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當然,你們不在意的話,也無所謂。可是,若是某一位兄弟很喜歡其中一個女子的話,你們老大似乎也不會割愛吧,即使對他而言,這個女人可有可無。”
二當家看向付籬零道:“你倒是說說這是什麼原因。”
“爲了宣誓主權。”付籬零道,“就想一些動物,公的都會宣誓主權,在他的地盤上,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他的,而你們,同樣不過是他的私有財產,並沒有用平等的觀念去看待你們。”付籬零面無表情地說道。
二當家似乎在思考什麼,低着頭沒有回話,付籬零接着說道:“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們爲何對他這麼惟命是從,他救過你們,還是對你們有天大的恩情。若說恩情的話,還夠了也可以離開了吧,畢竟也爲他賣命這麼久了,山賊可不是什麼正經的身份,早晚有一天可能連命都搭在這裡吧。”
“他給我們的恩情,我們不能忘。”二當家道。
“仁義禮孝,他先對你們仁,你們纔回報他義。”付籬零道。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二當家反問道。
“自然是早有能之人取而代之。”付籬零道。
“我們不可能做這種不仁義的事的。”二當家斷然拒絕。
付籬零卻笑了起來,“明明是山賊,卻開始講仁義了,難道你們劫持路人之時沒有想過這兩個字嗎。”說到這頓了一下接着道:“何況這又不是改朝換代,必須要殺死前一任的上位者,即使有能力的人取而代之了,你們也一樣可以照顧他,同時還能比現在生活的更好,何樂而不爲呢。”
二當家看向她一字一句道:“那你覺得誰有能力取而代之。”
付籬零道:“你心中不是已經明瞭了,又何必來問我呢。”
二當家低頭道:“可是少一個時機。”
“眼前不就有一個嗎,在他與我成親的那天。”付籬零笑着說道。
二當家皺着眉頭,他明白付籬零隻是想自己脫身而已,但是她說的又沒有錯,這確實是一個機會,“你讓我考慮一下。”
付籬零道:“我不過給你一個建議,你要不要做,考慮什麼,需要多少時間都與我無關,這不過是你自己的事罷了,還是想清楚比較好。”說完付籬零與他道別回去了。
偷偷摸摸回到房間,雲卷和雲舒看見她總算舒了一口,雲舒道:“我們一直等不到王妃殿下回來,嚇死了,您能平安回來就好。”
雲卷連忙道:“娘娘,都辦妥當了嗎?”
“八九不離十吧。”付籬零道。
兩姐妹聽了付籬零的話都皺起了每天,這事可是天大的事,沒有十全的把握該如何是好。
付籬零看着她們的表情,大概猜到她們在想什麼了,笑着道:“這本來就帶有賭博性質的,不過呢,我賭運一向都不錯,放心吧。”
第二天起來,付籬零依舊像沒事人一樣,山賊頭子想來看她,被雲捲雲舒趕了出去,說是新人在結婚前不能見面,山賊想着反正明天就成親了,也不差這一天,就美滋滋地離開了。
今天一天付籬零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一直老實地呆在房間裡。
到了結婚當天,一早山賊們在外面就開始放炮,各種熱鬧,雲卷和雲舒皺着眉頭,想着怎麼辦,就在這時窗戶突然被推開,一個人跳了進來,隨後立刻關上窗子。
三人看見來人皆是一愣,雲舒先開了口道:“顧公子?您來了,是說明我們王爺也在路上了嗎?”
“沒有,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你們被抓的那天我就跟着上山了,一直隱藏在暗處。”顧炎生道。
“你既然在,爲何不現身救我們夫人出去。”雲卷道。
顧炎生沒有說話,付籬零笑了笑道:“戲看夠了?現在怎麼來呢,難道那個二當家沒有行動?”
“行動了,所以我纔出現,到時候可能會有危險,我來帶你們出去。”顧炎生道。
“這時候出去,很多計劃就亂了,既然你來了,不如幫我個忙。”付籬零笑的一臉奸詐。
顧炎生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答應她的話肯定沒好事,但是她也算自己恩人吧,那時候救了自己,放她一個人冒險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想到這裡顧炎生硬着頭皮答應了,可是沒多久,他就後悔了。
付籬零居然讓自己代替她“嫁給”山賊頭子,還讓雲卷和雲舒和他打扮,兩個小丫頭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顧炎生嘴角抽了抽,道:“對不起,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
“江湖上的人不是最注重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嗎,怎麼的,顧公子答應我, 轉個身就想毀約了?”付籬零道。
顧炎生受不了她這種口氣,無奈只能讓雲卷和雲舒繼續折騰。
雲卷和雲舒不愧是心靈手巧,連不合適的禮服都立刻改好了,最後蓋上蓋頭,等着來迎親了。
付籬零躲到了牀底,眼睜睜地看着雲捲雲舒一人一邊將顧炎生扶了出去,周圍山賊頭子那些老婆在一邊不停地說着一些成親的事,一羣人就這麼離開了屋子。
付籬零從牀底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偷偷跟出去看看情況,剛走到門口,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捂住了她的嘴巴,付籬零一時吃驚想大叫,耳邊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零兒,別緊張,是我。”
付籬零轉頭,看見自己哥哥,一臉驚喜,“哥,你怎麼上來的。”
“王爺帶兵正在路上,我怕你遇到什麼,先上來了,剛纔看見那兩個小丫頭扶着一個人穿着喜服出去,我還以爲是你,可是一看,和你體型不像,我就沒跟上去,結果沒多久你就跳出去了。那個人是誰啊,我們隊伍裡好像沒這個人吧。”付籬丞一臉疑惑地問道。
付籬零笑了笑,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你猜啊?”
付籬丞無奈地看着她,從小都這樣。
付籬零道:“對了,我們跟上去看看,我一個人還害怕被發現,如今哥哥你來了,我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去看什麼啊,山賊成親有什麼好看的。”付籬丞道。
“今天我可特別安排了一場大戲,錯過了可就沒有了。”付籬零道。
付籬丞一臉寵溺地看着她,笑了笑道:“既然零兒說想看,那我們就去看看。”
付籬丞帶着付籬零去了婚禮現場,躲在一旁,山賊頭子看見蓋着喜帕的人向自己走來,眼睛都直了,臉上的笑容完全遮蓋不住,還沒等新人走到自己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快拜堂吧,別誤了時辰。”
顧炎生很想把手抽回來,被個山賊這麼握着,特別讓他反胃,他是用了多大的耐性才忍住想揍他的衝動。
“吉時已到,新人拜天地。”站在一旁的山賊喊道。
“慢着!”這時一個聲音阻止了他們,“你們現在還不能成親。”二當家抱着一個骨灰盒走了進來。
“老二,你這是幹什麼。”山賊頭子看見二當家手中的骨灰盒,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
“大哥,你還記得這是誰嗎?”二當家問道。
山賊頭子皺着眉頭,顯然已經生氣,大聲呵斥道:“老二,你別來胡鬧,今天是我大喜日子,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二當家聽後大笑了起來,“大哥,這事還真不能以後再說,就得今天說,這骨灰盒的人,想來着看着呢。”
話說完全部人都安靜下來,看看了大當家,隨後看向二當家等着他的後文。
“這骨灰盒裡的人,當年也是你娶的姨太太啊,大哥難道你忘了嗎,不過是被你親手打死的姨太太。”說到後面二當家帶上悲涼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