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飯點了,想吃的話只有面!”
“也好的,兩碗麪!”
掌櫃說話時頭也沒擡,手指無聊地撥着案臺上的算盤,見簡掏出銀子,便伸手收下,放在手心掂了掂,擡腳踢了身旁臥在板凳上熟睡的小二一腳,喊道:
“還挺屍哪?起來幹活,兩間客房,兩碗麪!”
“哎!”
小二還是個年輕的孩子,有些鬱悶的起身,『揉』了『揉』眼睛伸着懶腰往外走,邊走邊道:
“客官您坐,一會兒面就來,等吃完客房也就收拾好了!”
簡微微一笑,這店雖不大也蕭條,但卻不似那些大店欺客,小二和掌櫃雖懶散倒也服侍周到,讓人心安了下來,她本想走到最裡邊的座位坐下,但看着日頭的陽光還是挑了門口的位置,板凳被烤的暖暖的,一坐起來,簡倒也想睡了。
坐了一會兒也不見車伕,小二的面端了上來,簡本想讓他去招呼一聲,但看他一臉困『色』便沒開口,她起身走到門邊,跨過稍高的門檻,院子的門在店門的另一側,簡覺得那門小了些,過馬車似乎有些勉強,她想着也許明天該將馬車賣了,騎馬到達赤水,而那個車伕還是給些銀子讓他離開吧,一來本就是陌生人,二來等到了東隱便安全了。
簡想着往外走,街道上卻突然吵嚷起來,隨即而來的是馬蹄聲,估計有十多匹那麼多,噠噠震得腳下的青石板都在抖,簡皺眉,心想大概又是國戚高官,不管在哪個國家,這類人的品行都是一樣的。
轉眼間,前方的人羣便混『亂』起來,簡向後退了退,貼着牆根站,只見幾匹黑『色』高大的蛟馬越過路當間的小攤飛速的奔來。那帶頭的男子,一身深藍的戰袍,被陽光一照閃亮如鱗甲,不羈的黑髮張揚,用一段深藍的絲帶繞過額前隨意捆綁,襯得刀削般的面容愈發俊朗。
“即墨!”
簡失聲而出,隨即緊捂住口,她不置信地盯着那騎在馬上如風一般的身影,不明白他爲何會出現在天都的街道,當然她不明白的太多,南陽的瓦解,北里的慘敗,易懷沙的背叛……這些都是她不敢碰觸的傷口,而如今在這紛『亂』的街頭看着一身勃發的即墨,簡卻是那樣激動着,還能清晰地記得不周山口即墨死灰般的雙眼,她怕的……也只是他的落寞。
“夫人!”
車伕抱着一些行李從小門走出,見簡正望着馬隊消失的街道出神,簡一驚,猛地轉身擺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拖着車伕回到店裡,桌上的面早已漲幹,滿滿地堆積在碗裡,簡失了胃口,詫異那車伕倒也吃的香甜,於是將自己那份也推到他面前,他停下擡頭,『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又埋下頭去。簡無事可做,突然想起即墨,便起身踱到掌櫃身邊,隨意問道:
“掌櫃的,剛剛騎馬過去的是什麼人?”
掌櫃正撥着算盤,見簡問也不隱瞞:“你這外鄉人也太孤陋寡聞了,那是誰?南陽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