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曲九門原本是依據根據太極八卦變陣而來,九曲的九門象徵了東、南、西、北、中、日、月、羅睺、計都九大星君,即九曜星,九曲幽深,進去後便找不到出路,進去容易出來難,自然,這要進去也要費些功夫。
衛玠是魂魄,反被裡面的靈力吸引進去,這是爲什麼呢?蘇柏說道:“難道要靈魂出竅纔可以進去?”
“亂講,裡面不是還有不少屍體嗎?”崔穎說道:“那些屍體也是血肉之軀,他們是如何進去的?”
白墨軒煩躁道:“吵死了。”
嶽青說道:“九門九曲,只要打開九門中的一個,我們就可以找到進口,至於如何出來,只有到時候再說了,白墨軒,你覺得怎麼樣?”
“大個子,你不是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嗎?不妨試試你的逆鱗之力。”白墨軒居然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用盡全身的氣力朝正北方向打過去!”
嶽青拿出羅盤放在地上,正北是何方一目瞭然,蘇柏底氣十足地站在那裡,掌心翻下,熱流涌動,他仰頭狂吼一聲,喉間銀光閃出,一股強大的氣流捲起地上的塵土向前奔涌而去,沙土撲撲地打在衆人的臉上,白墨軒突然站了起來:“開了,進去!”
塵土之中,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衆人奔進去,眼前馬上一黑,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洞穴裡,正如老美男所說,這個洞穴十分幽深,七彎八拐,看不到頭,崔穎對於自己已經身處洞穴感到十分驚奇:“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嶽青說道:“我們看到的那個進口其實是存在的,但一般環境下用肉眼無法看到,只有當蘇柏用他身上的龍氣與這個陣法的靈氣相沖撞時,才能夠看到,這與障眼法有些相似。”
崔穎有些明白了,她想到雪繽的屍身就在這裡,不由得嚥下一口口水:“進去看看吧。”
洞穴的壁面十分平滑,上面鋪設的是大理石,這讓蘇柏有些不解,如果是用來裝盛屍體的地方,爲什麼還要弄得如此細緻,這些大理石將肉眼可以看到的地方完全鋪滿,每兩塊之間連一點縫隙也沒有,上面光潔得沒有落下一絲灰塵,蘇柏伸手在上面抹了一下,一點也沒有!這份過火的乾淨讓蘇柏頭皮發麻,他喉嚨裡發出“咕咚”一聲響:“這是什麼人做到的,怎麼可以一點灰塵也沒有,太可怕了。”
崔穎說道:“極度潔癖,而且是個完美主義者,說不定還有強迫症。”
幾乎每一百米,就會拐一個彎,繞到另一個方向,但於肉眼來說,眼前是沒有彎道的,根本就是一條直通通的路,但蘇柏能夠感覺到一股氣在動,每走到一百米的時候,就有一股氣流涌過來,然後方向隨之改變。
蘇柏想到了老美男所說,他覺得路是直的,但總是走不出去,原因就在於此吧,假象與現實是有差別的,尤其老美男還是魂魄的形態,感受上會與人有所差別,嶽青與白墨軒其實也有相同的發現,既然來了,就要接着走下去纔是。
除了兩邊平滑的大理石壁,地上也工整得很,因爲地面幹,而且沒有灰塵,幾乎瞧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蘇柏又忍耐不住了,伸手去拍大理石石壁,沒有空洞,這也說明沒有設立任何機關。
“這裡很像迷宮。”崔穎突然說道:“這樣繞下去,我們會把自己繞暈了,然後找不到出去的路。”
“異禹找到了出口,卻讓自己受到了重傷。”白墨軒說道:“這是他用自己的修爲強行打開出口的結果,還是一個沒有耐心的傢伙。”
“至少說明我們可以出去。”蘇柏倒是樂觀:“不管怎麼出去的。”
崔穎看着前面的三條分叉,停下了腳步:“這回怎麼辦?三條分叉,往哪裡走?”
蘇柏似有直覺一般,徑直朝着中間的路走下去,崔穎仍覺得不可信,她朝左右兩條裡面走了一陣子,發現是兩條死衚衕,馬上就拐了回來,跟在蘇柏的身後說道:“你現在就像開了外掛一樣,蘇柏,以後跟着你就安心多了。”
“這是說以前跟着我就不安心?”蘇柏聽出了話外音,但也無可奈何:“以前不是沒辦法麼,從現在起,我會和嶽青一起保護你的,老姐。”
崔穎心裡一熱,不知道怎麼地,就想到第一次與蘇柏、嶽青見面時的情景,鼻子突然酸酸地,她擡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白墨軒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一件事情……”
“什麼?”蘇柏問道。
“異禹已經成功進來這裡,人都來了,爲什麼沒有成功地帶走雪繽姑姑的屍身呢?”白墨軒狐疑道:“這傢伙,不會和我們在玩什麼花招吧。”
異禹畢竟是二孃的親弟弟,血緣關係擺在那裡,白墨軒覺得怪蘇柏:“高智商少年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當時怎麼沒問個清楚?”
蘇柏一時啞然:“那個,當時實在是太激動了,沒想到這一點,只想着儘快通知你。”
嬰寧說道:“如果是崔穎在,就能看出異禹是不是說謊了。”
“好了,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也許那個傢伙有苦衷呢。”崔穎突然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怎麼回事,感覺走了好久一樣,我腿都酸了。”
嶽青一把將崔穎背了起來:“我揹你。”
嬰寧可憐巴巴地看着蘇柏,蘇柏悶哼一聲:“你又不是普通女生,不要……”
嬰寧一伸手,便拽住了蘇柏的衣角,望着這雙清澈的雙眸,蘇柏大氣也哼不出來了,一把將嬰寧抱了起來,還是公主抱!
這四個人讓白墨軒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一股腦地衝到最前面,眼不見爲淨!
白墨軒走在最前面,感覺那股引導他們前進的氣流消息了,現在是真正意義上的直行,地下的環境十分幽靜,每走一步的腳步聲都有回聲響起來,白墨軒突然狠狠地的抽了一口氣,此時,玉中的衛玠突然從玉里鑽了出來,他舒展一下自己的身子,又扯扯自己的衣服,正色道:“我感覺就在前面了,你們聞聞,我之前所說的那股香氣,聞到了嗎?”
蘇柏已經聞到了,這股香氣熟悉得很,當初在被蕭玉兒附身的女屍的牙齒裡面就發現了這種香氣,事後證明那些粉末就是屍時魔芋的粉末,加上後來蕭玉兒所說,那東西應該是預防屍體腐爛放進去的,這裡,同樣有這股味道!
再往前走,這股味道就充斥着整個空間,衛玠突然跳到前面去:“快看,和我說的一模一樣吧。”
崔穎和嬰寧一下子從兩個男人的背上跳了下來,衛玠之前的描訴實在是太蒼白了,這條通道的確像是畫展的走廊,畫作被掛在牆上供人蔘觀,可是,她們全是女人,而且是不同朝代,身着不同服飾的女人!
拿離衛玠最近的那一具屍體來說,她身上穿着的是唐朝的女服,完全具備唐時的特點,唐朝開化的風氣十分重,女子以露爲美,據說,只有貴族女性才能穿開胸衫,嬪妃公主允許袒露,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子是不被允許的。
這種服飾由傳統的襦裙演變而來,最突出的特點是袒領的出現。領口開的非常低且大,這樣就完全突顯出女線的曲線美,這個女屍正是身着這樣的服飾,她的身段還維持着生前的彈性,明明知道她是死人,也要對她的豐腴麗姿讚歎不已,她有着一張鵝蛋臉,皮膚慘白,但可想象她生前這張臉龐的柔美,她雙目緊閉,頭上的髮飾讓崔穎很在意:“你們看,這女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她頭上的髮飾是淨髮分股盤結,併合疊於頭頂,這是唐朝一種叫做百合髻的髮髻,再看她頭髮上的紫玉釵。”
嬰寧畢竟不懂這麼多,費解地問道:“這釵怎麼了,說明了什麼?”
“傻丫頭,這釵可以說明這個女人在當時那個朝代的身份地位。”蘇柏說道:“釵在中國的歷史文化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在唐代的時候,釵的形狀是上端爲連在一起的釵頭,下端爲分作兩股的釵腳,釵腳插於發中而釵頭留於發外,因爲釵腳分作兩股,可以更牢靠地固定頭髮,這是在簪的基礎上作了一大進步。唐代男子只用簪不用釵,女子則是兩者都可以用。”
崔穎點頭:“沒錯,女子兩者都可以用,而且的材質和樣式也是有講究的,普通人用的和皇宮裡用的不一樣,而皇宮裡的女子用的更有講究,花釵幾樹直接說明其主人的身份地位。”
嬰寧興奮道:“那是不是你們已經知道這女人是什麼人了?”
蘇柏彈了一下嬰寧的臉:“是的,釵的材質也很多樣化,金、銀、銅、玉、骨、象牙、珊瑚甚至琉璃,樣式多樣,或花,或鳳,很具有美感,而在皇室之中,釵的佩戴也和階級有所關係,皇后首飾大小華十二樹,皇太子妃首飾華九樹,命婦中一品是共釵九樹,二品花釵八樹,以此類推,五品爲花釵五樹。”
嬰寧的眼睛亮了,所謂樹還是很明顯的,她脫口而出:“這支紫玉釵是花釵五樹,所以,她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