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蘇柏回了一下神,看到崔穎身上貼了好幾道黃符,不禁對嶽青說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關鍵時刻,盡顧得自己的女人,把兄弟也給忘記了。[?~]”
崔穎啐了一口:“這次出國,硃砂槍我帶不了,嶽青再不顧我,你難道想眼睜睜地看着我被鬼纏?”
“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白墨軒一邊說,一邊用腳跺着地面,明明是水泥地,可是現在跺幾下,就感覺地面在搖動:“假如要殺我們,何不用炸藥直接炸了這房子,或者是一把火燒死我們?幹嘛這麼費事。”
蘇柏吐了一下舌頭:“你是說我們現在要覺得僥倖嗎?”
一股濃煙溢進來,蘇柏的臉都綠了:“該死的,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個尼雅是要燒死我們啊。”
蘇柏以自己卓越的生存知識支配了自己的行動,他迅速地取了水瓶與幾條毛巾,撒上水,一人一條捂住口鼻,濃煙滾滾冒進來,大門開不了,四人急忙尋找其它出口,可惜後門也被抵得死死的。
崔穎看了一眼窗戶,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嶽青,指了一下,嶽青會意,搬起地上的椅子就砸向窗戶,玻璃嘩啦啦地落下去,外面用木板釘得死死地,白墨軒手起椅落,木板硬生生地被砸成兩截,崔穎一腿橫掃過去,讓中間的空隙更大一些,外面的風涌進來,濃煙在地上翻卷着撲過來,再從窗戶涌出去,嗆得四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嶽青的個子最輕巧,率先鑽出去,一落到地上,便將頭埋在地面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冷不防蘇柏從窗戶裡掙脫出來,直接砸到嶽青的背上,嶽青悶哼一聲,一把將蘇柏推開,“嗖”,一根箭擦着蘇柏的耳朵過去,箭身隱入樹幹裡,蘇柏在月色下看到箭羽,背上驚出一身汗來,嶽青更是慶幸,這一把推得及時,直接把蘇柏從閻羅殿前給拖了回來,嶽青掉頭去看箭射來的方向,看到有人影一晃:“站住!”
嶽青要去追,剛鑽出來的白墨軒一把扯住他:“窮寇莫追。”
屋子已經噼裡叭啦地燒起來,屋子的基礎不穩,一邊已經傾斜,那些裝有魂魄的拘魂瓶在火裡燒得噼裡啪啦,“快走!”白墨軒在前面帶頭,引着三人朝着另一邊走,月色下面,小木屋的火勢越來越旺……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人終於累得癱軟在地上,尋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坐下,蘇柏將揹包扔在地上,身子躺在上面:“要死了,要死了……”
“等我抓到那個尼雅,我非掐死他不可。”白墨軒恨恨地說道:“還有那個老頭子!”
“剛纔有人在夜裡用暗箭傷人。”嶽青居然將那根箭從樹幹裡拔了出來,這是一柄極細的箭,箭頭上面呈現黑色,一看就是淬過了毒液:“對方下手極狠,是要置我們於死地。”
“尼雅和翁得利是一夥的?”崔穎仍覺得不可思議:“年齡相差這麼大,沒道理啊。”
事實真相如何,四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蘇柏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朝身後一看,月光之下,幾隻蛇頭正探頭探腦地在蘇柏後面,蘇柏若是不站起來,正好對着蘇柏的屁股,蘇柏“擦”了一聲,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柏搬起一塊石頭就要砸,嶽青眼尖,看到蛇頭顏色不對勁,伸手攔下來:“等等。”
“怎麼了?”蘇柏問道。
“綠頭蛇。”嶽青說道:“頭爲綠色的畜牲,毒性與邪氣很強,被它咬上一口,必死無疑,我們叫它們是鬼見愁。”
蘇柏拿手電照着這些蛇的眼睛,接觸到光,這些蛇非但不躲避,反而伸出舌信子徐徐移動身子,大有進攻的架勢,蘇柏退後一步:“咋弄?”
崔穎脫下自己的外套:“用它吧。”
白墨軒接過去,看了嶽青一眼:“用火燒最靠譜。”
嶽青點頭會意,想到剛纔消失在火海里的血光刃,那些可是崔老爺子留下來的遺物,就這樣消失在火海里了,心中頓時一陣難受,崔穎笑眯眯地一伸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吧,沒有丟,全部在這裡。”
她的手心裡正是剛纔嶽青壓在拘魂瓶上的血光刃,嶽青心裡一暖:“你什麼時候收回來的?”
白墨軒說道:“臨逃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折返回去,否則,我們倆怎麼可能這麼慢纔出來?”
嶽青接過血光刃,崔穎笑道:“這些是爺爺留下來的,你捨不得,我更捨不得啊。”
“你們倆要郎情妾意到什麼時候?”白墨軒一出手,已經用崔穎的衣服罩住了那些蛇,蘇柏打了一個不錯的配合,撈起幾塊石頭壓住衣服,女人的外套啊,總是這麼長,今天是派上大用處了,那幾條綠頭蛇被困在衣服裡,馬上四處亂轉,試圖掙脫開來。
白墨軒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咬破手指便在上面畫符結煞,一道正陽符躍然於紙上,白墨軒將其貼在衣服上面,正巧一條蛇掙脫出來,趕好頂在正陽符下面,蛇信子剛吐出來,“騰”地一聲,火苗竄了起來,蛇頭被烤在其中,火光下面,綠色的腦袋更顯得綠熒熒地,在正陽符的真火烤炙下,就像爆米花一般,蛇頭慢慢脹大,整顆腦袋裡像是盛滿了綠色的液體!
“退後一點,被這液體沾上了,以後就沒得好受了。”嶽青護着三人退後,剛退出五六步左右,這條鑽出頭的綠頭蛇首當其衝,腦袋“嘭”地一下爆開,綠色的液體噴得到處都是,奇怪的是,正陽符的火一沾到這些綠色的液體,火勢越發兇猛,燒得衣服下面的蛇胡亂扭動,一股腥臭的味道又雜着奇怪的肉香味,蘇柏嚥了一口口水:“可惜了這些好肉了。”
“你要是覺得可惜,一會兒燒完了,弄一條來吃吃。”白墨軒說道:“友情提醒,鬼見愁的毒是沒有解藥的,一旦被沾上,必死無疑。”
蘇柏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還是免了吧。”
火,終於滅了,崔穎的衣服也被燒得千瘡百孔,嶽青早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崔穎套上,崔穎說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如果尼雅沒說謊,原本天一亮,我們就可以到山頂找巴勇的墓,可是經過了這一出,尼雅這小子極有可能是我們的對頭,他的話是真是假就值得深究了,你們覺得如何?”白墨軒冷笑一聲:“是擰下他的腦袋呢,還是打折一條腿?”
崔穎笑道:“如果可以,我寧願將他五馬分屍。”
“怪不得人都說最毒女人心了,我只想着把他捆在樹上,餓他個三天三夜,你倒好,五馬分屍,恐怖啊恐怖。”蘇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隨即打了一個呵欠:“好睏,怎麼辦?會不會來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們輪流看守,直到天亮。”嶽青說道:“你們先睡吧,我看着。”
蘇柏求之不得,他定了一下時間:“兩個小時以後我起來換你。”
崔穎卻有另外的想法:“嶽青,我和你一起,我們兩兩換班,兩個人看的地方多一點,兩人之中得有一個懂得法術纔好,這地方,真的好邪啊。”
“也好。”白墨軒甩下這兩個字,先在四人周圍撒下了一些粉末,蘇柏很好奇那些東西是什麼,難得白墨軒主動解釋:“是我媽給我的,在野外可以有防地預防毒蟲,這是湘西的特產。”
蘇柏的臉一抽:“這特產好特別,外面都沒有賣的。”
“少廢話,快睡覺吧。”白墨軒撒完了粉末,順勢倒在地上,雙手枕在腦下,十分悠閒的樣子,蘇柏卻覺得寒氣很重,躺在揹包上,馬上緊緊地裹住了衣服,還覺得冷的時候,白墨軒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他的身上:“我是看你可憐才給你的。”
蘇柏求之不得,又覺得不好意思:“那你呢?”
“不要忘記了,我可是在天山的冰天雪地裡出生的,這種天氣,哪怕我衣服全部脫掉,也不會覺得冷。”白墨軒嘴角一勾,浮上一個迷死女人不償命的笑容:“所以,你無需擔心。”
“擦,你笑這麼美給誰看呢,多謝了。”蘇柏裹上白墨軒的衣服再次倒下去,這一回,他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蘇柏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香味,眼前還明亮亮晃得很,他一睜眼,第一念頭是去看自己的手機,擦,超過兩小時了,不,這天都亮了,蘇柏歉疚地坐起來:“少年,不好意思……”
他的鼻子抽了一下,嶽青三人正圍坐在火堆邊上,用細樹枝叉上魚在火上烤,雖然沒有加上任何佐料,這天然的香味就能勾起饞蟲了,蘇柏連滾帶爬地過去,一幅饞貓樣子:“好香,好香……”
“還兩小時換班呢,這天都亮了。”崔穎埋怨道:“你可真能睡,也不怕半夜來個鬼附了你的身。”
“呸,呸,呸,我當你是童言無忌,這種話可不能亂講的。”蘇柏說道:“我的好姐姐,昨天一折騰,今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活着就很幸福了,不過,你們現在在這裡烤魚,是第二件很幸福的事情,好了,給我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