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找來了兩名幫手,一個是大家所熟悉的地老鼠——佟仁,還有一個,白墨軒只看了他一眼,就有將他拋出牆外的衝動,世上最厚臉皮的人——柳尚生!
亞洲最彪悍的外科醫生柳尚生,其奇葩之處並不在於他卓越的醫學技能,而是他可以厚着臉皮告訴對方,你死了,我可以替你解剖,平白無敵地就咒人家死,而且還要解剖,其臉皮之厚,堪比長城城牆。
揹着行李,看到這個不恰當的人出現,很影響心情,柳尚生看到白墨軒,雙眼發亮,快步走上前來:“白墨軒,有件事情和你商量。”
“滾一邊去。”白墨軒毫不客氣:“我爸說的幫手就是你?”
“我是外科醫生,但我更是一個醫生,去沙漠,可以提醒你們日常的自我保護,比如如何進食,如何飲水,如何取暖,最合適不過了。”柳尚生呵呵笑着,順勢貼到白墨軒的身邊:“最近有沒有不舒服?”
“短期內死不了,多謝關心。”白墨軒悶哼一聲:“倒是你,要小心你的舌頭。”
“爲什麼?”柳尚生的腦子明顯不夠用。
“我會割了你的舌頭。”白墨軒語帶威脅:“如果你話多的話。”
柳尚生如遭雷擊,馬上捂上了自己的嘴巴,默默在退到了一邊,再說地老鼠重新見到蘇柏,欣喜不已,現在的他爲了與蘇柏交流,換上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蘇柏知道白老闆的用意,地老鼠是最死心塌地保護自己的人,而且他的身子靈活,在沙漠裡可以派上大用場,重新見到地老鼠,蘇柏也是興奮不已:“老鼠大哥!”
“前陣子我心神不靈,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地老鼠說道:“以前吧,你有事,我可以循着找過去,可是這回我沒有方向啊,現在看你好生生地,我就放心了。”
蘇柏去了幽冥界,地老鼠當然跟不過去了,蘇柏嘿嘿一笑,對剛剛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你怎麼會來?”
“有人問我有沒有興趣大撈一把,我當然來了,聽說貴霜王朝盛產金幣,市場上供不應求,如果順手弄個幾枚,就發大了。”地老鼠光是想想就覺得興奮,伸出舌頭舔着自己的嘴脣:“多幾回這樣的機會,離我退出江湖不遠了。”
嶽青與崔穎看着這奇怪的組合,除了他們固定的四人外,現在多了四個人,月氏後人——嬰寧與曲炎,怪異醫生曲炎,地老鼠佟仁,八人幫就此形成,是時候殺向那片沙漠了。
據文獻記載,月氏人在西漢以前勢力強大,匈奴頭曼單于曾將他的兒子冒頓送到月氏當人質;張騫出使西域時,也曾打算聯合月氏人和烏孫人攻打匈奴,但當時月氏人被匈奴人打敗而大部西遷。後來,這個遠古部落民族在中亞一帶神秘消失。
不久前,國內罕見的遊牧部落史前遺址羣被發現,這個地方位於天山附近,石圍居、墓葬以及巖畫數不勝數,還有一些岩石築成的高臺,發現遺址的地方位於天山東邊,又稱東天山。
根據這個線索,再加曲炎手上的資料,他們由此斷定,王宮遺址就在離東天山最近的沙漠裡,確切地說,位於那片沙漠的地底,至於在何處,只有借用探測儀了,據說,月氏國的王宮喜用金屬加入皇宮的建築中,以顯示其奢貴的風格,用探測式往下探,如果發出警報聲,就極有可能找到。
在天山與沙漠的交界處,曲炎看到了那種植物,之前給嬰寧吃的糖,就是用這種葉子甘甜的植物加工而成,此時,八人正坐在那裡休息,嬰寧看到曲炎的眼神:“怎麼了?”
“看到沒有,這就是月氏國以前最常見的植物。”曲炎說道:“六片葉子,上面有菱形的紋路,天生的甘甜,可惜現在,只有在這片區域才能找到它的影子,和月氏國一樣,有朝一日,它就會慢慢消失。”
見曲炎滿腔憂傷,嬰寧笑道:“炎哥哥,任何東西,只要有人記住它,就等同於活着,對不對?”
曲炎尚未答腔,蘇柏便打岔道:“我們進了沙漠,要在哪裡休息?”
柳尚生說道:“一會兒正式進入沙漠,一定不要着急,下車以後,保持勻速前進,小碎步前進,先要按照自己的步伐做適應性行走,慢慢的度過疲勞期,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疲勞期也不一樣,有人覺得累了,就要主動講出來,千萬不能熬,還有飲用水,可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但一定不要等身體提醒自己的時候才喝,那樣就已經晚了,身體很容易脫水,尤其在正式進入水漠後,每半個小時一定要喝一次水,定時定量飲用,在沙漠中一定不能飲酒,酒精會消耗人體的大量水份。”
蘇柏掃了一眼柳尚生腰間的酒壺:“那你這個是什麼?”
“這不是酒,是醫用酒精,用來消毒的,用這個裝方便。”柳尚生沒好氣地說道:“酒精不能喝,可是關鍵時刻,可以有大用處。”
正值六月,沙漠像是金色的大海,觸手——尚不可及,八人兩輛越野車,備用汽油裝在大桶裡,擱在後座上,生活必用的物資堆得滿滿地,現在要正式進入沙漠了
沙漠裡也有綠洲的存在,但可遇不可求,這邊廂還是黃沙滿天,拐個彎,就是綠草蔥蔥,八人的心還沒有落下去,馬上又是滿眼的黃沙,曲炎並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在哪裡,就按着南方走,筆直的正南方向,一邊行進,一邊用探測儀往下探,這中間,探測儀響了四五次,害得衆人一激動,馬上就開始挖,結果挖出來的不是礦石就是衣服上的金屬鈕釦,還順帶翻出了好幾具骸骨,均是皮肉沒有了,只剩骨架,還有一些殘留的衣服片子。
“這樣找,要找到什麼時候?”蘇柏終於呆不下去了,頭上是烈日,曬得人心裡直髮躁。
“不知道。”曲炎說道:“可能沒有收穫也不一定。”
衆人正覺得沮喪的時候,屋漏偏逢連陰雨,剛纔還烈日炎炎的天,現在就黑沉沉地壓下來,烏雲就在頭頂上,蘇柏擡頭說道:“這是要下雨嗎?”
“不像。”曲炎說道:“不好,恐怕是卷子風要來了,你們聽!”
衆人的耳朵豎起來,黑沉沉的雲裡響起了轟隆隆的響聲,蘇柏腦子裡所有與卷子風有關的知識都涌上來了,他扯開嗓子叫道:“快點,用最快的速度朝與卷子風前進路線垂直的方向逃離,調方向,快點!”
前方,已經有沙子被捲起來,直拋到半空中,沙子像個陀螺在飛速旋轉,卷子上接雲,下接地,若是經過水麪,就能夠吸水上升,形成水柱,再與雲相接,俗稱“龍吸水”,現在卷子風捲的是沙,沙柱子旋轉着,呼嘯着,有種要將萬物吞沒的磅礴氣勢!
車子原本是往南,現在變成往東,正是與卷子風垂直的方向,不知道向前開了多久,身後的卷子風越來越近,蘇柏又大叫道:“快,下車!”
八人下了車,來不及將車鎖住,蘇柏就叫道:“遠離車子,找窪地躲起來!”
車子對卷子風根本沒有防禦的力量,現在尚不知道這卷子風的力道,如果力道大,躲在車上是不明智的選擇,極有可能連人帶車都給拋到半空裡,更不能躲在車子邊上,若是以爲越野車型大,是天然的屏障,那就錯了,車子一旦歪下去,正好壓着躺在它邊上的人,非死即傷!
在這關鍵時刻,蘇柏居然成了主導,其他人聽從了他的指揮,四處找低窪地,臉朝下,閉上嘴巴和眼睛,雙手護住自己的頭部,卷子風呼嘯而來,帶起的風沙打在他們的身上,像細小的彈珠打在身上,生生地疼,嬰寧害怕極了,她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情況,彷徨害怕中,被曲炎勾住了脖子:“別害怕,馬上就過去了。”
嬰寧心裡踏實了不少,隔着風沙看到這一幕的蘇柏,心中極不是滋味,只有將腦袋埋進沙裡
卷子風持續的時間不長,呼嘯了一陣子以後,總算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蘇柏搖了搖腦袋,頭上的沙子撲撲地往下掉,口鼻像被沙子堵死了,站起來,身子就沉重得像綁了沙袋,蘇柏朝地上啐了好幾口,捨不得拿水漱口,就只有吐唾沫了,吐完了,向旁邊張望過去:“大家沒事吧?”
大家陸陸續續地站起來,柳尚生苦着一張臉說道:“早知道這麼危險,我就不來了,命丟在這裡可怎麼辦?”
“你可以現在走人。”白墨軒朝着來的方向看過去,他們恐怕是迷路了,大片的沙子將來時留的印記完全淹沒了。
柳尚生明知道白墨軒調侃自己也無可奈何,他嘆了一口氣,回頭看着車子,兩輛車子裡都落了不少沙子,嶽青已經走過去試着將車子重新打燃,還好,雖然裡面髒了點,性能還是正常的。
曲炎扶着嬰寧走過來,見嬰寧的臉色慘白,蘇柏輕咳一聲:“還好吧?”
“沒事。”嬰寧的身子靠着曲炎,有些無力:“我聞到了一些怪怪的味道。”
白墨軒點頭:“我也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