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勢不妙,楊草連忙抱起小雨,使出從趙有靜那裡學會的三星魂術“足下生蓮”,腳下頓時生出兩朵黃色蓮花,將他托起,迅速向後飛去。
浮生戒中,小龍揮舞着猿魔棍,使出“猿魔往生門”!
砰!
一道模樣怪異的大門破土而起,擋住了周大炮的那陣攻擊,在街道上造成不小的聲響。
圍觀的人們紛紛退開,怕楊草和周大炮再次大打出手,誰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原來只是一個土魂境魂客,這魂術倒是一個極好的魂術,不過在我面前不值一提。”周大炮爽朗的笑了幾聲,帶着人離去。
他本來就是想打楊草一個措手不及,給他一個下馬威。雖然被楊草擋下來,他也不會再繼續刁難。
兩人的事端平息後,人們又把目光朝兩人身後望去。
原來在楊草和周大炮爭鬥的時候,一個極其吸引眼球的隊伍也來到了這條街上。
這支隊伍的中心是一輛外形華麗的馬車,兩頭雪白的駿馬首當其衝,四條立起來有人高的大狗分別守候在白馬的兩旁。馬車四個角外各立着一個女子,這些女子腰間都配着寶劍,目光警惕的望着四周。而在最外圍,前後又各自立着兩個男子,個個都是神情嚴肅,目光銳利。
守衛馬車的護衛只有八個,人其實算不上多,但不知爲何,人們看見這八個人,便連多看馬車望了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了。這八個護衛釋放出來的氣場,帶給人一種強大不可侵犯的感覺。
馬車原本一直在走動,但經過楊草和周大炮爭鬥的地方時停了下來,馬車裡的主人隔着薄薄的窗簾觀看着,似乎很有興趣。蘇城很多人都知道這馬車的身份,每次這輛馬車上街也都會迎來一陣陣或好奇或畏懼的目光,但楊草和周大炮恰好爭鬥起來,人們便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們那裡。
這會他們爭鬥完了,人們的目光便又落在了馬車上。
馬車右側的女子將臉貼近窗簾,道:“家主,楊草使用魂術的時候是土魂力,他不過才土魂境。”
馬車裡的女子輕笑道:“司棋,你是什麼境界?”
家主的明知故問讓司棋一陣錯愣,隨即馬上道:“我們琴棋書畫四陰衛都是水魂境,家主你是知道的。”
“那你能否用土魂境使用魂術?”
“當然可以。這很簡單。”
“那不就得了?你可以的事,楊草爲什麼就不可以?”
司棋一驚,道:“家主你是說,楊草故意隱藏實力?”
“我只是猜測。若楊草真是那個雪夜殺手,他是肯定要隱藏實力的。”
司棋朝人羣中的楊草望去,道:“不過我看他不像。他才這麼年輕……”
馬車裡的笑意更濃了,“你呀你呀,你們四個姐姐不也都才二十出頭就已經水魂境了嗎?你們自詡是魂術天才,就看不得別人是天才了?我雖然不懂魂術,但見識不比你們少。你們在蘇城的確算得上是天才,但在玉京和一些大宗派中,像你們這樣的也只能算作是中等之資罷了。就是二十歲成就魂丹境的天才,也是一抓一大把。”
被家主這樣一說,不只司棋,其餘三個女子都微微低下頭,有些羞愧。
“琴棋書畫,保護家主!有刺客!”守衛在最前面的男護衛突然高聲喝道。
聞言,琴棋書畫連忙列陣,抽出腰間寶劍,感受刺客的氣息。
嗖嗖嗖嗖嗖!
五道劍氣從天而降,琴棋書畫頓時統統躍起,四劍揮出,織出一條藍色劍網,將那五道劍氣攔截下來。四把劍飛出,沒入一家酒樓的窗戶,“砰砰鏘鏘”響了一陣,四把劍先飛了出來,緊接着又有五人破窗而出,一個個穩健的落在馬車前方。
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再一次在街道上引起了騷動。原本已經離開的周大炮和楊草都停了下來,藏在人羣中觀戰。
周大炮向身邊的人疑問道:“這是哪幫子人馬?不會是我們的人吧?”
“不是,這些人的面相都很陌生。”手下低聲道。
“那應該是城外的人。這應家小娘子的仇敵還真是多,在蘇城都不只一次遇襲了。他奶奶的,這些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若是應家因此提高警惕,我們的難度豈不是就增大了?”周大炮唾罵一句,目露兇光。
“應採鵝,出來受死!”五個刺客呈扇形散開,站在中間那人一身亮甲,手執雙手大劍,全身藍光綻放,顯然是一個水魂境魂客。
其餘四人的武器也同樣是劍,只不過是單手劍。他們被紅光籠罩着,儼然是四個火魂境魂客。
一水四火,這個刺殺陣容已經很強大了,也難怪他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蘇城衆百姓眼皮子底下行刺。這是強大的自信,這是不容後退一心向前的刺殺決心。
“大膽!”四名男護衛在前排排成一列,齊聲高喝,威勢震天。
詩書和畫屏留在馬車兩側,抱琴和司棋躍起,站在男護衛的肩膀上,金雞獨立,執劍傲視着刺客。
司棋道:“我家家主的名諱,也是你們能隨意叫的?你們是哪一方的人,有種說出來!”
“說出來又何妨!”水魂境刺客大聲道:“我乃東陽牟子俊!你可還記得!”
聞言,司棋和抱琴對視一眼,抱琴冷冷說道:“原來是東陽牟家的餘孽。你東陽牟家就是被我們陰陽八衛滅掉的,今天要報仇,衝我們來就是!只不過,就憑你們這點人,怕不是來報仇,而是來送死的!”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一想起家仇未報,我們便生不如死。今日殺一個算一個,就算做了厲鬼,也定不會放過你們陰陽八衛和應採鵝!”
牟子俊將長劍往地面上狠狠一插,腳掌一躍,整個人便被一層藍光托起,打着坐,漂浮在劍柄之上。
其餘四人也都效仿,劍插進地裡,身體則打坐漂浮起來。
下一刻,一個藍色光團和四個紅色光團就這樣漂浮在各自的劍下,五個刺客的嘴中都默默的唸叨着。
“循天道而證人理,惶惶衆生不滅,東陽謂之我郡,牟家寶劍出鞘,冷未鋒,熱灑血,窮其命,拋頭也要索其魂……”
“拋頭也要索其魂!”
“拋頭也要索其魂!!”
看似只有五個人在念叨,但聽上去卻彷彿有上百人在齊聲誦唸,聲音顫抖、拖沓,如同佛家的誦佛唸咒。
就在最後一句結束後,五把插進地裡的劍突然彈出來,進入了五個刺客的身體。那些劍彷彿化成了虛幻的劍影,在刺客的身體裡閃閃發光,人劍合一。
緊接着,那四把紅色人劍忽然朝中央聚攏,融進了那把巨大的藍色雙手劍之中,人劍合一之後,再是五劍合一!
下一刻,一把約五丈長的大劍出現在陰陽衛的前方。此劍一成形,頓時一道道如同液體的氣息從劍身上狂涌而出,圍觀的羣衆紛紛推開,羣衆的魂客紛紛使出防禦性魂術抵擋這股無盡的殺威。
“真是一羣喪心病狂的瘋子!居然以血肉和生命爲代價,使出魔道魂術‘人劍血祭!’”
陰陽衛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們沒有想到這些刺客居然是一羣不要命的瘋子,而且還掌握了魔道魂術。
魔道魂術的特點便是以犧牲精血、肉體或生命爲代價,來換取魂術的威力。像之前鬼煞門的三大四星魂術,都是以犧牲精血爲代價,那隻屬於低級的層次。而這個“人劍血祭”,卻是以犧牲生命爲代價,化人爲劍,倒是相當的血腥和恐怖。
抱琴眉頭緊鎖,當即冷喝一聲,整個人沖天而起,隨後又落在了馬車的一角,高聲道:“保護家主,不能怠慢,佈陣!”
這時,馬車內傳來一陣聲音:“別讓他們傷及無辜!”
抱琴焦慮道:“這人劍血祭兇猛無比,專心保護家主你要緊!”
“聽不懂我的話嗎?若是因爲我而有無辜的人送命,我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司棋,擴大陣型!”
“是!”還在另一角的司棋連忙邁出去十步,擴大了陣型,對離馬車較近的羣衆高聲道:“都躲進陣中來!十個呼吸的時間,快點!”
果然,十個呼吸的時間過後,那人劍血祭已經徹底成形,無窮無盡的如血液般的液體從劍後噴出來,像是推動着人劍飛行的動力,那人劍頓時向馬車疾馳而去。
面對這種強大的威壓,馬車裡的主人依然靜靜的呆在馬車裡,不知道是天生鎮定如斯,還是對手下八大陰陽衛信任無比。
這時,陰陽八衛的佈陣也已完成。八護衛將馬車圍在中央,各佔據一個方位,一道道或藍或紅的光柱從他們身上射出來,交織成一道如蛛網般的光網。
這道光網一形成,頓時一股極其強大,極其神聖,又極其威嚴的氣勢沖天而起!
彷彿天空中出現了一條巨龍,又彷彿從雲端蹦出來一個遠古的怪獸!
看到這一幕,楊草也不由得嘖嘖稱奇,感嘆這陰陽八衛的陣法當真是既神奇又厲害。
其實要佈置這道陣法本不需要這麼長時間,若是隻保護應採鵝一人的話,三個呼吸就能完成。但爲了保護更多的人,擴大了陣型的範圍,才用了十個呼吸。
不過這一切都已被陰陽八衛算準,十個呼吸,剛好也是人劍血祭發出攻擊的時間。
“八部陰陽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