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開始,龍凌一家就開始了對外宣告龍淵和白雪的訂婚時間,並將中午的宴會放在了白子健自己的酒店,銀葉酒店。因此,大年初二前往外公外婆家,初三去龍淵的一些叔公家拜年的時候特意說了這事。自然沒有發什麼請帖,都是在一個城裡,只需要打電話招呼一聲就是了。
到大年初三的時候,在拜完叔公的年之後,龍淵便和白雪先行前去文浩家了,開着白子健暫時給他用的商務車,龍淵也自在得很。
“我們是不是通知一下秦素和陳冰,還有院長呢?”龍淵有點兒遲疑,邊開着車,一邊問白雪。
白雪愣了下,“他們都在京城,不好來的吧,不過要可以通知一下。”
“行,發個短信通知一下吧。”龍淵想了想,就這麼決定了,等到了文浩家時,停下了車編寫了一條短信,羣發給了幾人。“大年初六,是我與白雪訂婚日子,誠摯邀請你前來參加宴會。”隨後是加上了地址和時間。發送人有四個。秦素、陳冰、劉偉經、蘇慕以及龍淵的兩個室友馬應先和胡明銳。
龍淵收回了手機,笑了笑,“發好了,還有發給了蘇慕。”
白雪輕應了聲,“我之前和小蘇說了,不過她可能來不了,阿姨的病雖然正在好轉,但還需要照料。”白雪自然地挽着龍淵的手臂,而龍淵則是拎着一些禮品,上了樓。
文浩早就得到了消息,下了樓來迎接。“淵子,你們倆怎麼還帶東西呢?本來打算上午的時候先去你家拜年的,但你又說去叔公那了……”
“沒有辦法,過了年這幾天總是忙。”龍淵笑着遞給了文浩東西。“我初六訂婚,知道吧?”
“知道。”文浩笑了笑,有點兒曖昧地看着龍淵和白雪兩人,“我是沒有那麼快的速度。”
文浩的家境還算不錯,父母都是雙職工,一個是教師,一個則是在縣教育局一股室。他老爸也是前額很光亮,肚子略大,但面上總是笑容。“龍淵啊,你都好久沒來我家坐坐嘍。”
“叔叔,我這去年不是去外面上學了嘛,一直到大年二十八纔回來呢!”龍淵笑着和文浩父握了握手,換好了鞋進去了。
文浩父叫文濱,正是在縣教育局的待着,只不過他現在年紀也有點兒大了,仍舊是一個副股長,副科就更沒有影了。在教育系統總是令人很無語的行政級別,一個縣教育局長才是正科級,一些中學校長也不過是副科而已,至於鄉鎮的中小學校長就更談不上副科了。在教育局裡多少股級辦公室,多少人在裡面難以混出個頭。
文濱看了眼緊跟着龍淵的白雪,笑了笑,“這位就是龍淵的女朋友白雪吧,果然是標緻。”
“爸,你可說錯了,現在她是龍淵的未婚妻了呢。”文浩調笑了一聲道。
白雪輕瞪了文浩一眼,“是啊是啊。”
文濱哈哈一笑,“龍淵啊,你的速度還真是快呢。”
龍淵尷尬笑笑,跟着坐在了廳子裡,這個時候文浩母親端了些茶果放在了茶几之上,“千萬別鞠禮呢,來這兒就像是來自己家一樣。”
“好,阿姨放心吧,我和文浩是好兄弟,不會鞠禮。”鞠禮便是說拘束了。
“哎,我去準備些菜。”文母說着便進了廚房。
文濱拿出了一瓶紅酒,“龍淵,喝點?”
“嗯,就一杯吧。”龍淵想了想,沒有拒絕。“倒是文浩以後得多喝點酒了。”在安源這一帶,喝酒在官場上還是很盛行。
文浩嘿嘿一笑,“我也喝幾杯吧,總要敬一下你,聊表下感謝。”
龍淵擺了擺手,給白雪倒了杯茶,“小雪就喝茶吧。”
白雪乖巧地點了點頭。
龍淵並不認識多少紅酒,但大致覺得這酒應該是比較貴了,輕嚐了一口,略苦澀,但捲舌一品,卻獨有一種香味。
“龍淵,我這不成器的孩子還多虧了你照料!”文濱端起了一杯紅酒,先乾爲敬。
龍淵搖搖頭,“叔叔說這話就不該了,在上學的時候我也是多虧他照顧呢,現在我也只是做了自己能夠幫忙的,後面的路可還是要靠他自己。”
文濱點點頭,他自然是明白在華夏官場之上想要走上去多麼的艱難,沒有背景沒有金錢,已經是宛如登天。但龍淵卻無形之中給了文浩一個勢,這個勢雖然很縹緲,但卻值得趁機而上。正如龍淵所說的,掛職上三年,副科就肯定能辦得好。
龍淵趁勢喝了一小口,“我酒量很不好,就隨意了。”
文浩也隨後敬了一杯,“咱兄弟多謝的話我也不說了,就祝你和白雪兩人白頭到老,幸福美滿!”
“這話我愛聽。”龍淵嘿嘿一笑,拉着白雪一起喝了一杯。
“今天上午的時候縣組織部長溫海就打了電話過來,還特意來我家這兒坐了一下,要了些材料,說是初七的時候帶我前往安東鎮安排工作。”文浩放下了杯子,靜靜地道。
龍淵輕應了聲,“他們來得不慢呢。”有縣委組織部長帶人親自前去就已經可以給文浩定一個性了,至少安東鎮的領導會知道文浩是縣委書記李智高的人。
等文浩過了半個月前往上學時,又可以搞出一個借調走的藉口,等暑假之時再回來,別人也不會說什麼,至於借調去哪兒縣委組織部搞一個假東西還是很簡單的。
文濱笑了笑,“是啊,我都沒有想到會是組織部長親自前來安排,說不定我往後的職位調動也會沾上你的光。”他之所以說這話,是因爲溫海在和靄地問了文浩和文濱一些東西之後,雖然也是奇怪文浩的後臺但卻是暗示了文濱會調動的事情。
龍淵笑笑,“我對這些政治上的事情不是很瞭解。”
文濱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這些東西了,隨後又問起了一起事情。文濱的口才還是很不錯的,天南地北,教育到社會問題,他都能談,龍淵也是一邊聽着一邊湊合聊會。
等吃過了飯,四個人就打算一起打牌玩一玩,本來文濱還想打錢的,但龍淵自然不肯,於是就僅當娛樂。白雪本來也不會打升級,但在龍淵家的時候,龍淵家人都會玩,她是慢慢地懂了些規則,只不過是沒有玩過而已。
龍淵卻是隨意打,根本不記什麼牌,白雪在打過幾把錯牌後,也是成了精,龍淵隨意打都連贏了好幾場。
停下了玩牌後,龍淵這才偶爾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卻發現一下子來了好幾條短信。
“這麼快,你這小子真是着急呀!先祝賀一下你了!來就算了,等你們倆真正結婚那一天吧,我劉偉經就是在月亮上也趕回來坐上座。”劉偉經回的信息表明不來。
不過秦素卻只回了幾個字,“好,我會來。”
簡潔明瞭,讓龍淵都有點兒搞不清她的心裡在想什麼。蘇慕回的短信就多是祝福語了,但最後卻決定了來。因爲她也不知道怎麼來安源,龍淵便回了幾句流程,便是明日的時候坐飛機到千城,再轉汽車來安源。
陳冰沒有發信息來,也沒有電話來,這種不同尋常的舉動讓龍淵感覺心裡頭很忐忑。
等到初五的時候,兩家就已經忙碌得很了,文浩、雪雨、葉歆三人都主動前來幫忙了,一些準備等等,流程交待什麼的。因爲是中午的宴席,龍淵也不打算在其中佔據客人太多時間,因此在時間壓縮上,訂婚典禮就只有十分鐘,主持人是由文浩和葉歆擔任了,他們倆正在努力地合對臺詞。
雪雨就是訂婚的伴娘,負責牽白雪出來。
因爲只是訂婚,所以流程之中,只有互戴訂婚戒指一項,剩下的就是兩方父母簡潔的發言。
因此其中也沒有請什麼婚慶公司,更沒有拍一些藝術的結婚照,倒是龍海拿着白雪的那個相機說是要紀錄全程,但龍淵對他的手藝比較擔心。
蘇慕是初五下午時候到的,龍淵和白雪看到她的時候,她神色已經好了很多,但惟獨奇怪的是蘇慕的衣服。她居然穿着一身素衣,不是素雅的衣服,而是像尼姑庵裡那些靜修者穿着的灰色衣服,頭髮很順直地飄下。
“遁入空門、遁入空門……”龍淵看到她的時候,腦海裡不斷地晃得這個詞。情感任務的第一謁,便是說蘇慕麼?可是作爲情感任務,龍淵都不知道怎麼來做這一個任務,是勸說她放棄麼?
白雪也是驚訝得捂着嘴,“小蘇,你這是……”
“小雪,沒什麼呢,這是我早已許下的願。只要媽媽能夠病好,我願皈依佛門,從此吃素唸佛……”蘇慕淡然一笑,笑容如同春天到來一般,讓人感覺心裡一暖。
白雪輕搖搖頭,“何必呢?!阿姨會好的,淵子也花了那麼大的代價製出的藥,和佛沒關係……”
“小雪,請慎言。”蘇慕靜靜地道,“此間一切皆有因緣,我也感謝龍淵的幫忙,會一生唸佛祝你們白頭偕老……”
白雪忽然抱着蘇慕,哭了起來。
蘇慕輕拍了拍白雪的肩膀,“小雪,莫哭。這是我喜歡的路,我覺得自從自己穿上這身衣服開始,心就變得很平靜了。往後我依然會在京大讀書,在那兒我想也能學過更多的佛學知識……”
龍淵慨然地道:“我早有預感,只不過沒有想到是你,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下決定。”
蘇慕輕點點頭,“一切皆從佛法,一切皆法自然。”
“走吧。”龍淵突然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勸說還是不勸說?輕拉了下白雪,淡淡地道。
雖然說,蘇慕的神情依舊是那一幅淡然的微笑,但一起行走之間,卻總是讓龍淵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蘇慕的心真的已經出塵了,這一種氣質龍淵在系統空間中的老知秋道長的身上看到過,只是不曾想過蘇慕如今就已經看得這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