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人竟然將如此大的宅院慷慨相贈,如此厚意,盧某卻之不恭了。”
“啊,我,沒——”羅文山才發覺剛纔的話中有誤,但是被盧子秋這個後臉皮的黑心漢這樣一坐實,已由不得他反悔了。
“不過,盧某的婚事麼,就不勞大人——”盧子秋剛想說”不勞大人費心了,盧某自有主張”,卻不防被謝偉長搶了過去,連連說道:”如此甚好,呵呵,甚好!難得羅大人一片美意,妹夫你就不要推辭了。”
“這個——”盧子秋愣了,心說你小子到底是那一邊的?一轉眼妹夫都喊上了。你沒見到這是羅老狗的奸計嗎?
盧子秋衝謝偉長瞪了瞪眼,說道:”倭寇未滅,何以爲家?”心說我擡出這樣冠冕堂皇的大義來,我看你羅文山還怎麼勸自己!
卻沒有想到羅文山奸猾的很,根本不搭這個茬,連連笑道:”既然謝家小哥也是這個意見,盧大人就不要再推辭了,花開有時啊,盧大人可不能耽誤謝家小姐的青春年華啊,羅某還要討一杯喜酒喝呢。”
一說喝喜酒,盧子秋馬上想起來謝偉長說過謝家給羅文山送了那麼多銀子,是時候讓他吐出來,於是笑着說:”羅大人也知道我們這些在下面做官的清苦,盧某大婚,不知道羅大人附贈多少禮金啊?”
羅文山心說這姓盧的小子心也太黑了,平白賺了一處宅子還不滿足,竟然還要禮金!罷!罷!既然已經送出了宅子那麼又何必在意這一點禮金呢?要化解眼前的矛盾,禮金少了肯定不行,於是咬了咬牙,伸出兩根手指,”二——”他本來想說二百兩的。要說二百兩也確實不少了,趕上一個縣令一年多的俸祿了。哪知盧子秋手疾眼快,一把握住羅文山的兩根手指,說道:”記下來,羅大人附贈禮金紋銀二千兩!”羅文山的笑容一下子僵死在臉上。
衆人接回了謝可卿,又擺了羅文山一道,皆大歡喜,一路說說笑笑。
“哈哈,你沒見羅老狗那臉色都慘綠慘綠的。眼角的肉都嘟嘟嘟的抖動呢。”謝偉長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想到剛纔羅文山的慘樣更是暢快。
“是啊,他肯定是爲那兩千兩銀子肉疼呢。”黃興霸樂呵呵的笑道,剛纔的戲碼中他的演出非常的出色,雖然戲份和臺詞都不多,但是表現的恰到好處,比起謝偉長連瞎子都能看出來的假摔要高明一百倍,可以被評爲最佳男配角。
“羅老狗這一次是真是爲比人作了嫁衣裳了。”吳三娃笑道。
吳三娃一提起,盧子秋倒是想起來了,這謝偉長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麼了,竟然答應了讓我和他妹子明天成親這樣的鬼話。
要不是對謝偉長非常瞭解,娶的又是謝可卿這樣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否則他還真懷疑是不是謝偉長與羅文山串通一氣來設計自己。
所以一將親衛安置下來之後,盧子秋就把謝偉長拉到了一邊,問道:“偉長,你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答應羅文山明天成親的事情,你明知道你妹子喜歡的不是我,她不願意和我成親的。”
“這事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謝偉長以過來人的口氣,滿不在乎的說道:“只要進了洞房,這男人自然就想‘通’了,女人自然也就想‘開’了,這一切不就都萬事大吉了嗎?”
“可是,你知道你妹子喜歡的不是我,而也我不習慣用強的。”盧子秋假了吧唧的說道。
“不需要用強的。”謝偉長神神秘秘的陶出一個小紙包塞到盧子秋的手中:”宮廷秘方,絕對靈驗。”
盧子秋捏着紙包,也沒有細看到底是春藥還是迷藥,呆呆了看了謝偉長一會,嘆道:”我真懷疑可卿是不是你的親妹子。”
盧子秋抽空去看了一趟沈藻,卻意外的發現沈藻竟然跟隨沈老漢夫婦出船未歸,不由悵然若失,又有一些送了一口氣的感覺。
不得不說謝偉長的效率是很高的,一個下午,竟然將整個大宅佈置的喜慶非常,而且左鄰右舍親朋好友竟然通知個遍,待到盧子秋髮覺時已經阻止不及。
本來想糊弄一下羅文山也就算了,就是個無中生有的計策,也做好了有還化無的準備,但是一個不留神被謝偉長這個攪屎棍這樣一攪和,好傢伙,丹徒城的螞蟻都奔走相告了,他盧子秋盧大人放着個知府老爺不做,急吼吼的跑回來要娶謝可卿小姐。
盧子秋不由埋怨謝偉長,“鬧的如此大的動靜難不成讓我假戲真做?我可不是隨便的人,不是什麼牀都上的。”
“盧大哥,你不會做出這樣始亂終棄的事吧?你要是反悔,我妹子唯有死路一條了。”
盧子秋呆了,這是怎麼說的?我做什麼了?別說還沒摸小手呢,我連人都沒見着就始亂終棄了?就死路一條了?再說了我怎麼跟汪秀寧、羽希還有星言交代啊?又如何向沈藻解釋?
“盧大哥,其實我妹子很好,人長的漂亮不說,最重要的是文靜、賢淑……”謝偉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後院傳來頤可卿的怒吼”出去,都滾出去!”
兩人相顧駭然,心說這謝可卿的肺活量也夠驚人的,隔着好幾道院子呢都能聽得如此真切!
謝偉長尷尬的一笑:“意外,純屬意外。”盧子秋笑罵道:“意個什麼外呀?去看看去吧,別鬧出人命來了。”
兩人走到後院,發現幾個要替謝可卿梳洗打扮的婢女都被趕了出來,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屋裡面傳來一連串陶瓷器皿與石板地面碰撞而發出的脆響。
這是演的哪一齣?又發的哪門子火啊?
“見過姑爺、少爺。”婢女一見盧子秋與謝偉長連忙見禮。
盧子秋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幾個婢女正巴不得呢,連忙行了個禮匆匆離去了。
“偉長,這是怎麼回事?”盧子秋回頭問道,卻不想謝偉長已經悄悄跑出去二十多米,遠遠的喊道:“妹夫,我有事走先,這裡就交給你了。”
盧子秋一愣,心說偉長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做起生意來穩重周到,怎麼現在神神叨叨的如此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