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提起裙子,匆匆向外走去,在離開馬首城之前,她必須得月飛羽的承諾,然而……就在她的腳才才邁出房門的時候,拓跋嫣兒從外面走了進來,悽眸相對。
“等等,鳳,不應該是安若西子,我有話和你說!”
安若西子一愣,拓跋嫣兒不是和月飛羽在正堂裡等着嗎?怎麼擅自來了她的房間?
雖說鳳宅不是什麼官宦人家,可拓跋四小姐這麼如履平地行走鳳宅,無人阻攔,是不是太囂張了?無疑,龍天行對拓跋小姐的格外關注,讓宅子裡的人都忍讓了她三分。
可別人忍讓,不等於安若西子也要讓。
“我正要去正堂,拓跋小姐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什麼話,不能在正堂說呢?這鳳宅,怎麼說也不是你們拓跋世家。”
想想龍天行那麼在意這個女人,西子的心裡蠻不是滋味兒,她可以放棄,但不等於什麼都沒發生過,別想讓她給這個女子什麼好臉色看。
西子的話咄咄逼人,拓跋嫣兒的臉青了又情,她一腳門外,一腳門內,目光淒冷地盯着西子,惱聲說。
“離我表兄遠點。”
“拓跋小姐,這話是不是說反了?應該讓你的表兄離我遠點纔是。”西子輕蔑地挑起眼眸,再次展現了她的清高和傲慢。
拓跋嫣兒抿着脣瓣,憋了半天才迴應了一句,語氣明顯沒有剛纔那麼強橫了。
“表兄說要娶你……”
“你表兄說要娶我,就能娶嗎?那也得我答應才行,放心,我對他沒什麼興趣。”西子白了拓跋嫣兒一眼,擡腳就要走,可這步子還不等邁出去,手臂就被拓跋嫣兒抓住了,拓跋小姐的聲音也顫抖了。
“表兄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我想……他說的不是玩笑。”
“那就讓他的人生多一次意外。”
西子笑了出來,什麼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能得?曾經的安若九公主,多麼囂張跋扈,哪裡有得不到的東西,現在……還不是一樣吃癟,熱臉貼了冷屁股,再清高囂張,也得接受不被喜歡的事實。
“你真的不喜歡我表兄嗎?”拓跋嫣兒的臉色換了許多。
“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西子重申了兩句,本要大步離開,可想想,她又轉向了拓跋嫣兒,不確信地問了一句。
“拓跋小姐的眼裡,竟然只有一個月飛羽嗎?”她有些替龍天行惋惜,苦苦等了一千年這麼久,嫣兒卻愛上了其他男人。
“我和表兄自小青梅竹馬,十二歲,我就和他定親,成婚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不管表兄處於何種目的說了那番話,都請安若九公主不要插手的好。”
“插手?”
安若西子聽了這話,覺得實在可笑,冷傲地回敬了一句:“既然拓跋小姐和月公子青梅竹馬,十二歲就定了親,應該十分恩愛才是,又何必在乎一個對你表兄根本沒有意思的女子呢?說到插手?我倒覺得拓跋小姐既然心裡只有一個表兄,最好離一個人遠點纔好……”
這算是一句警告了,安若西子希望拓跋嫣兒若一心要嫁月飛羽,就離龍天行太近。
“一個人?你的意思是……”拓跋嫣兒完全沒有聽懂西子的話,什麼離一個人遠點?除了表兄,她又離什麼人近了嗎?安若西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記住我的話就好了。”
西子不想過多解釋,她繞開了拓跋嫣兒,飛快地向正堂走去。
“喂,安若九公主,你這算是答應我了嗎?離我表兄遠點!”拓跋嫣兒不甘心,隨後追了上去,待追到正堂的門口時,將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她生怕表兄月飛羽知道,影響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安若西子直接進入正堂,月飛羽手中的茶水已經喝光了。
“剛纔第二個請求,你答應嗎?”西子開門見山。
“這麼着急?你倒是很關心龍天行的。”月飛羽輕笑。
“只是不想殃及無辜,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給個痛快話兒。”西子再次詢問。
“這就要看龍天行怎麼做了,如果他能置身事外,或者爲我所用,我自然會主動和他冰釋前嫌,或許還能成爲推杯換盞的摯友,也說不定呢。”
月飛羽欣賞龍天行的武功,假若他能輔助納日帝國南征北戰,定然是名勇猛的大將,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月飛羽從龍天行的冷傲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對權貴毫無興趣,不過……
月飛羽剛纔品茶的時候,一直在思索一件事兒……
剛纔進門時,拓跋嫣兒替他抵擋的那一掌,爲何龍天行那麼緊張,不但及時繞開了掌風,還飛身接住了嫣兒?
莫不是……月飛羽突然大笑了出來。
“只要他不和我作對,別說這個小小的請求,就算更過分的,我都能答應……”例如拓跋嫣兒,假若真如他猜想的那樣,他倒是可以送個順水人情,索性他對這個表妹,並沒有太深的感情。
爲了江山社稷,捨棄一個小表妹,對於月飛羽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只要我遠離他,他根本沒有和你作對的理由。”西子聽了月飛羽的話,終於鬆了口氣,得到這個應允之後,她就可以放心返回南戈了。
月飛羽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環視了一下正堂四周。
“這裡環境還真不錯,以後來馬首城,多半要來這裡討擾了。”
“馬首城已是納日帝國的附庸,何乎一個小小的鳳宅。”
安若西子知道自己離開之後,龍天行也不會留在這裡太久,月飛羽喜歡這裡,就隨便他住好了,索性他已經答應不會爲難這些下人了。
月飛羽很喜歡安若西子這樣面對現實的心態,所爲識時務者爲俊傑,一個沒落的公主,應該認清形勢,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若這七國的天下都是我的,你是不是也是我的?”他輕笑反問。
“那就要看月公子的本事了,西子一早出門打人打得累了,先告退回去休息了,公子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錢官家,對於一些錢財的事情,月公子大可不比客氣,別說多了公子和拓跋小姐一口飯,就算負擔整個馬首城的難民,也夠了。”
如此犀利諷刺的一句話,讓月飛羽的臉色變了變,眼看着西子轉身走了出去,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敢將納日帝國的大皇子和難民相比?
可生氣之餘,月飛羽又笑了,試問天下間的女子,也只有安若西子敢這麼大膽,不怕死了,這也是他欣賞她的原因之一。
一邊站着拓跋嫣兒聽了這話,卻氣不過了,她走上來,憤憤不平地對月飛羽說。
“表兄,安若西子實在太過分了,一個落魄的公主,有什麼資格奚落我們?不能這麼縱容了她?”
月飛羽的眸光轉向了拓跋嫣兒,微微一笑,淡漠地說。
“你要習慣這種縱容。”說完,他雙手背後,冷然地向正堂外走去。
“表兄……”
拓跋嫣兒驚愕地看着月飛羽的背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表兄說了什麼?他在縱容安若西子,還讓她習慣?腳下一個趔趄,拓跋嫣兒差點摔倒在地,雖然她一直都知道,這樁婚事,始終是她一廂情願,納日大王看在拓跋世家對納日帝國的貢獻,加上表親關係,才應了這樁婚事,可表兄的心裡沒有她。
馬首城的多少次不期而遇,都是拓跋嫣兒精心安排的,她希望表兄看到她的善良和仁義,不惜冒着風雪在街頭佈施,可這些舉措,都沒能打動表兄的心,還不及一個突然出現的安若西子?
“拓跋小姐……”錢官家走了進來,說房間已經安排好了,若拓跋嫣兒覺得累了,可以去休息。
“走開,別來煩我……”
拓跋嫣兒一屁股坐在了椅子裡,整個人都呆住了。
“爲什麼表兄不喜歡我,爲什麼……”她呆呆地盯着地面,喃喃自語着,完全失魂一般。
錢官家不敢再多說什麼,這些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兒,他只能低頭退了出去。
很快正堂裡就剩下了拓跋嫣兒一個人,那種孤單落寞,讓她聲淚俱下。
鳳宅的院子,安若西子行色匆匆地向回走去,迎面差點和一行人撞在了一起,那人躺在擔架上,一條腿還綁着綁帶,西子驚呼着擡頭一看,看到了拓跋顯那隻灰色微眯着的灰色眼球兒。
亂了,徹底亂了,安若西子咬住了脣瓣,這裡好像是鳳宅吧,怎麼允許拓跋顯這廝隨便進來?
“拓跋顯,是不是揍你輕了,敢來鳳宅,立刻給我滾出去!”西子指向了大門,呼喝着拓跋顯。
拓跋顯卻嘿嘿地笑了起來,一臉的討好。
“我未來的表嫂,何必動怒呢,我這不是來給你賠不是的嗎?”
未來的表嫂?
這聲叫的,西子面紅耳赤,真想抽他一個耳刮子,誰答應要嫁他的表兄了,他就這麼厚顏無恥地叫什麼表嫂?聽着真是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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