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戈王安若高辛豈能不怕,現在西子被確定是神女,窺視的目光接踵而至,各國的君主誰不想重振河山,雄霸天下,這位龍公子看起來也是未雨綢繆之人,不能不防啊,也許他以往對南戈的好,是事先知道西子的身份密謀好的,不然他爲何遲遲不說出自己的身份,來自何方呢?
安若高辛越想越覺得不安,便找了自己的八弟,私下商議該怎麼辦?
“若說龍公子對南戈有惡意,倒不至於,但西子腹中胎兒孕育兩年之久,不能忽視,我也擔心這其中有什麼禍端,最近,我門下來了幾位世外高人,謀略頗精,又會一些神奇的法術,很多事情,都靈驗得驚人,不如我回去詢問一下他們,看他們有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狀況。”
“世外高人?”安若高辛皺起了眉頭,八弟什麼時候找到了賢能之人,之前沒聽他提及過呢。
“原本以爲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可這幾日才發現不同凡響,他們來到南戈,行事低調,默默地幫了我不少忙,沒有貪慾,還是可信的。”
“那就問問,也許能幫助我們解決了燃眉之急。”老南戈王現在也沒了辦法,有人指點,總比這樣百思不解,提心吊膽強。
“大哥,有一件事兒,我覺得……不妥,雖然西子是神女,卻能力有限,月飛羽國大勢強,得罪不得,我們這些南戈的老人,不能拿南戈的江山社稷開玩笑,邊境一直不安寧,若爲西子和龍公子補辦大婚,昭告天下,惹火了納日帝國,戰火一起,就很難平息了。”
“所以,西子和龍天行成婚之事,暫且不提。”
“哎,說來說去,都是這腹中胎兒是個極大的麻煩,不然我們不承認這門婚事,龍公子又能奈何了我們?”
安若遊歷嘆息了一聲,在當地惶惶不安地來回走了好幾圈,最終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推門離去,只剩下老南戈王望窗獨思,希望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不要讓南戈陷入水深火熱中才好。
安若西子的迴歸,南戈國內並不平靜,隱藏在南戈過的密探得到消息之後,一路快馬加鞭,返回了納日帝國,稟報了剛剛親征東金國而來的月飛羽。
“你說……安若西子回來了?”
月飛羽拍案而起,面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微笑,兩年了,他緊張了整整兩年有餘,每時每刻都在等待,期盼,甚至夜裡沉睡,都會被噩夢驚醒,他怕等來的是西子已經死亡的消息,現在西子迴歸了,活着回來了,他要馬上動身趕去南戈,和西子相見。
“備馬,本王要去南戈!”
“大王……”
探子皺眉,跪在地上,欲言又止,月飛羽覺得狀況不對,起身走了過來,冷眸看着那探子。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大王,安若西子是回來了,不過還有一個人也一起回來了。”
“誰?”
月飛羽皺了皺眉頭,當年帶走西子的是龍天行,想必跟回來的也是他吧?果不其然,探子說出了龍天行的名字,月飛羽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一向是安若西子的跟屁蟲,一同回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他回來也好,我剛好要和他借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絕非一般,龍天行借也得借,不借,他就算搶也要搶過來,那就是龍天行體內的龍珠。
探子擦拭了一下額頭流淌下來的冷汗,跪在地上,仍不敢起來,用極小低啞的聲音說。
“聽那些宮女說,南戈的女王好像已經成親了……”
笑容瞬間收斂了,臉上的肌肉緊繃,透着一絲絲的慘白,月飛羽瞪視着密探,他在說什麼?西子成親了?
“你說什麼?”
飛起一腳,探子被踢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齜牙咧嘴,他就知道這件事兒說出來一定是這個結果,大王怒了。
“小的不敢不說,這是實情……”
“誰?是誰?”
月飛羽一步上前,一把將探子的衣襟抓住了,提了起來,什麼實情?一雙眼眸幾乎噴出血來。
探子戰戰兢兢,雙膝發軟,若不是被月飛羽提着,一定癱軟在地上。
“大王,南戈的女王嫁給龍天行了,這是女王親口承認的,他們已經拜堂成婚,結爲夫婦了。”
還有什麼比這個事實更打擊月飛羽的,他的雙手一鬆,探子跌落在了地上,頭如搗蒜,他只是傳達消息,不敢撒謊,請大王饒了他的狗命。
此時此刻,月飛羽已經失魂了,哪裡有心情和一個探子計較,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裡,良久都不言不發。
探子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也不敢離開,房間裡的氣氛異常沉悶,門外拓跋顯候在那裡,聽見裡面聲音不對,想溜掉,卻又怕表兄發怒,現在的表兄可不是過去的月公子了,他已經登基稱王,得罪不起啊。
拓跋顯心中一直懊惱一件事兒,就是四妹不知去了哪裡,安若西子失蹤的兩年時間,絕對是她趁虛而入的好機會,可這丫頭任性妄爲,個性太強,找了兩年都不見人影,也不知是死是活,連具屍體都找不到,無奈,兩年期間,拓跋世家將遠近親戚的未婚女性都翻找了一遍,稍微有點姿色的少女都送進了納日皇宮,可月飛羽一個都沒看上。
沒了婚姻的裙帶關係,拓跋世家在納日帝國漸漸失去了地位,拓跋顯也不敢好像過去那樣飛揚跋扈了。
幾乎小半天,納日帝國的王宮裡,都很沉靜,月飛羽坐在那張椅子裡,至少有三個時辰沒有說一句話,他在思索,在琢磨,在消化探子帶回來的消息。
天色將暗,探子被打發走了,月飛羽才擡起眼眸,看向了窗口,又是一年的隆冬,雪花兒飛舞,飄飄搖搖,在窗口堆了厚厚一層的積雪,與這裡的氣候相反,現在的南戈應該是盛夏,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她終於回來了。
“爲什麼,我到底哪裡不好,連老天都戲弄我。”
啪的一聲,木製的桌子被拍了一個粉碎,兩年前,本可以抱得美人歸,偏偏巨鳥來襲,壞了他的好事,如今呢,西子回來了,卻和龍天行成婚了,就算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又能如何。
“老天笑我,我偏要逆天!來人!”
他一聲怒喝,拓跋顯飛快地挑簾進來了,低頭擡眉。
“大王,小的一直在外面候着呢。”
“和我一起去南戈!”月飛羽握緊了拳頭,這次去他帶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開向南戈,讓南戈國的人明白誰纔是擁日大陸的王者,區區一個龍天行,不敢表明身份的龍族少主,沒有龍族真身,他如何和幾十萬的大軍爭鬥。
拓跋顯嘿嘿一笑,討好地湊了上來。
“表兄,我剛剛聽說了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快說,吞吞吐吐的。”
月飛羽橫了拓跋顯一眼,這麼多年,他留在他的身邊,一事無成,除了會說一些好話,簡直就是沒用,若不是看在姨娘的份兒上,他早就將這個廢物踢出納日皇宮了。
拓跋顯知道自己已經不受待見了,纔會拼命地打探消息,希望在表兄的面前爭得一些面子和地位。
“我怎麼聽說……這個安若西子可不簡單啊……”拓跋顯剛剛打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想向月飛羽邀功了,相信表兄得知這個消息一定會倍感激動的。
“什麼不簡單,她能僥倖屢次不死嗎?這個我比你更清楚,真是廢話。”
月飛羽哼了一聲,坐在了椅子裡,屢次征戰,拓跋家都沒什麼卓越的表現,讓他很是失望。
拓跋顯仍舊一副苟延殘喘的表情,又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地附耳低語。
“她是擁日大陸各國君主都在尋找的神女……”
“神女?”
月飛羽眉頭一鎖,眸光促狹,剛纔的憤怒一掃而光,略帶琢磨的目光看着拓跋顯,分析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雖然曾經有傳聞說神女在南戈,可一直沒得到證實。
拓跋顯用力點點頭。
“神女臨世,大鵬展翅,安若西子的身邊出現了一隻金翅大鵬,灰金相間,猶如巨鳳,印證了神女的傳說,她就是神女的消息傳開後,南戈臨近的幾個國家,都在蠢蠢欲動,怕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又要起事了,我們必須先下手爲強。”
“安若西子真的是神女?”
月飛羽的表情一度茫然,盯着翩躚而落的雪花兒,良久無語,如此天大的消息,竟然讓他無法高興起來,一直致力於尋找神女,希望能在統一大業上,得到神女相助,獲得天下人心,可現在知道神女是她,一時竟然難以接受。
月飛羽想得到的是安若西子的心,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的身邊,在他疲憊勞碌之後,,能擁着她,享受片刻的安寧和恬靜,所以他希望西子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讓他得來容易的心靈慰藉,可現在呢,她是神女,這樣的兩個字,意味着什麼?她將成爲兵家必爭之人,硝煙和狼藉會瀰漫着她的周圍,得到她,好比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