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親這樣一笑,龍天行的一張俊臉更紅了,堂堂的七尺男兒,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夠光明磊落,只求西子能平安度過這段時期,以後他會好好待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走,我們去喝一杯。”
楚墨殤將手臂搭在了龍天行的肩頭上,難得父子相見,一千年喝一杯,這杯酒水實在太難得了。
臉上的紅漸漸褪去,龍天行隨着父親的步子向龍息閣走去。
擁日大陸,南戈皇城,下了幾天幾夜的細雨,天一直陰鬱着,沒能放晴。
五公主的府邸,一團亂,太醫該來的都該來了,西子剛剛出事三天,五公主安若陌瑢竟然又受了重傷,雖然是庶出的公主,可怎麼都是待嫁的年紀,這面容毀了可是大事,最讓太醫感到奇怪的是,五公主臉上的傷口已經潰爛了,隱隱能聞到異味兒,怎麼看都是受傷時間很長了,爲何不第一時間找太醫醫治呢?
經過了一番精心的診治,雖然大家都盡心竭力,可傷口潰爛實在嚴重,太醫也束手無策了,沒辦法將傷害減到最少,一個月後,五公主的臉上留下了一條長長醜陋的疤瘌,有心裡準備的丫鬟們都嚇一跳,何況那些初見五公主的,人人都當她是醜八怪一般。
安若陌瑢有苦倒不出,哪裡敢說這是她刺殺西子的時候,西子留給她的禮物,看到鏡子中自己的臉,她幾次暈厥,知道這輩子就這麼毀了,以前挑剔男子出身,不肯早早定親,現在就算三流的男子也不敢要她了。
“五姐,明日陳將軍的兒子鎮守邊疆還朝,父王讓我隨他出城迎接,我便不能來看你了。”
六公主稍稍退後一步,看到五姐的臉,心裡生了畏懼,隨着這傷口癒合,疤痕更加觸目驚心了,讓她連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爲了擺脫這個噩夢,莫牽連了自己,她打算擇親出嫁了,剛好陳將軍的兒子才貌雙全,文能武德,父親又是極爲看好,多半這個親事就算定了。
聽說六妹要出嫁了,安若陌瑢心裡又嫉妒,又痛恨,悲憤地轉過身,拿起鏡子摔了出去。
“你之前不是說,陳將軍的這個兒子不是長子,將來不能繼承爵位,配不上你嗎?怎麼今日,卻要去見了?”
鏡子落地,發出了一聲脆響,周圍的丫鬟齊齊抖了一下,悄然後退,自從五公主的臉受傷之後,她的脾氣越發暴躁了,動不動就找人的麻煩,貼身的幾個丫頭,都遍體鱗傷了。
安若芷韻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陰陰的,心知五姐變醜無法出嫁,這是想找人在宮裡陪着她,最佳的人選,也就是她這個妹妹了,可惜她早就悔悟了,西子在位的時候,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西子出事後,國家定期送黃金出去討好納日帝國,卑躬屈膝,連她的零用錢和開銷都減少了,舉國上下一片蕭條,知道今時今日,她才明白,她錯了,所以她不想再和五姐同流合污了,早早出嫁,生兒育女,纔是她的最好歸宿。
“陳將軍的三子,雖然無法繼承爵位,卻戰功顯著,在朝中頗有口碑,一個月前又被封爲戰北將軍,父王十分器重,所以我嫁過去,也不委屈,聽說他待人很好,斯文有禮……”
“閉嘴!”
安若陌瑢打斷了芷韻的話,說來說去,她還不是中意了陳三公子嗎?打算拋棄她這個姐姐,獨自去享樂?
一步步地逼迫過去,五公主的眼裡涌上了厭惡和仇恨,她的臉毀了,不會再有幸福了,憑什麼和她一起長大,幾乎好得穿一條裙子的芷韻這麼好命,陳三公子待人很好,斯文有禮?這話說得可真好聽。
“芷韻……聽說那個血魔人是李子墨啊,怎麼?你不是曾經做夢都想和他在一起嗎?用不用現在我向父王說明,讓你得償所願,和那個瘋子一起生活?”安若陌瑢心態扭曲,已經看不得別人的好。。
“五姐,你說什麼呢,李子墨喜歡的是九妹,不是我……”芷韻很是尷尬,李子墨已經沒有當初的英俊灑脫,雖然不再嗜血成性,卻也沒了人樣,她就算再喜歡,也不可能嫁給那麼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何況李子墨好了之後,仍舊只記得西子一個人,不記得什麼六公主。
“藉口!你是怕了他吧,口是心非,原來你也是一個見異思遷的女人!”
安若陌瑢一把抓住了芷韻的衣襟,一雙眼睛滿是惡毒,加之臉上帶着一條可怕的傷疤,好像鬼魅一般,芷韻瞪圓了眼睛,一步步後退,一聲尖叫一聲,飛起一腳將五姐踹了出去。
“別碰我,你這個醜八怪!”
“你說什麼,連你也恥笑我是醜八怪?”安若陌瑢捱了一腳,腹肺具痛,對六妹全然失望了,原來連她也嫌棄了她,說她是醜八怪,曾經同生共死的誓言,都是假的,她覺得受到了欺騙。
不知何來的力氣,安若陌瑢一下子跳了出來,抽出牆上的寶劍向芷韻直刺而來,速度之快,猶如疾風。
曾經好得出雙入對的姐妹,如今儼然仇敵,芷韻的功夫原本就不如陌瑢好,加上她突然抽劍來襲,毫無防備,腳下又不知被什麼牽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去,隨後這一劍也就到了。
眼看着劍鋒刺入胸膛,安若芷韻淒厲地喊了出來。
“五姐,我是芷韻,你瘋了嗎?”
這一聲喊,讓安若陌瑢清醒了,可現在收劍已經來不及,痛恨的劍鋒沒入芷韻的身體,從後背傳出,血噴濺出來,她向後倒去。
安若芷韻瞪圓了一雙眼睛,雙目茫然,剛剛在自己的府邸,她歡喜地準備金銀首飾,漂亮的羅衫,準備去迎接陳三公子,不久之後,成爲美麗的嫁娘,坐着花轎,開始她的全新生活,如今這一劍,將她所有的希望破滅,連同她的命一起送上了黃泉。
“六妹?”
安若陌瑢的手一鬆,寶劍脫手,直接跪在了芷韻的眼前,可憐的芷韻,這一劍刺得實在太深,太準,只是抽搐了兩下,話都沒多說一句,便停止了呼吸。
“六,六妹,妹妹……”安若陌瑢伸出了手,探了一下芷韻的鼻息,
“五公主殺人了,殺人了!”
五公主的府邸都是奔跑的聲音,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逃命般地衝了出來,五公主瘋了,連自己的妹妹都殺,她們這些下人,若是跑得遲了,不是成了她憤怒之下的冤魂,沒一會兒功夫,五公主府邸的丫鬟跑子跑了個精光,偌大的公主府靜得出奇。
得到消息之後,八親王,老南戈王帶着禁衛軍匆匆而來,當他們進入五公主的府邸時,只看到了六公主芷韻的身體,安若陌瑢不見了。
老南戈王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兒,知道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推庶壓嫡的思想,豈能讓陌瑢心裡生了這麼大的嫉恨,這種違背南戈老祖宗規矩的想法,給所有庶出子女狂妄的資本,不然怎麼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十個子女,死死傷傷,現在留在皇宮裡,竟然一個都沒有,假若他一開始就好好培養九公主,不作出疏離嫡出的荒唐事兒,這些庶出子女又怎麼會爭鬥不休?
“這都怪我……”老南戈王難辭其咎,老淚橫流,如今南戈沒有一個繼承人,就連庶出的子女也一個不剩了,這是不是意味着,南戈王朝要滅了。
八親王走到了芷韻的身邊,讓人將屍體擡走,不管怎麼樣,就算南戈剩下最後一個人,都要屹立不倒,他相信有奇蹟。
可這個奇蹟會在多久之後出現,安若遊歷不敢奢望,也許幾天,也許幾年,或許更久,只看南戈能堅持多久了……
南戈發生這樣的變故,已經難以自保,花宣冷留在南戈,也無濟於事,沈落血將他送回來西鐵國,如今的西鐵國已經成爲納日帝國的附庸國,除了要維持本地的生計,又得上繳繁重的賦稅,很快,繁榮的西鐵國也和北馬國一樣,陷入了饑荒之中,到處都是難民。
月飛羽要的就是這個,讓戰敗的國家再也沒有力氣掙扎,慢慢同化他們的思想,待他們下一代長大,生了甘受奴役之心後,他纔會將這個國家的人真正看成自己的子民,否則,就讓他們永遠活在悽苦之中。
花宣冷隱姓埋名生活在民間,雖然還有誓死效忠的臣子追隨着他,可想難東山再起,卻實在太難,他在等待,等待一個人的迴歸,只要她回來了,他一定會和她聯手,就算將來臣服在她的統治之下,也好過被納日帝國欺凌。
雖然西子不在了,可沈落血還是遵照曾經的約定,留在了南戈國,只是他很少出現在皇城裡,深居淺出,只有八親王召喚的時候,纔會出現在南戈皇宮。
然而有件事兒讓沈落血很頭痛,他抓了一個小麻煩回來,這個小麻煩是放也放不得,殺更殺不得,留她在府邸裡,簡直就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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