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域外,魅影暴跳如雷,叫道:“好狂妄的小輩,我去給他個教訓!”
旁邊的大巫冷冷地道:“我勸你最好不要。”
“難道就看着這小輩口出狂言?”
“你要是去了,他就不再是口出狂言了。”
魅影大怒:“你難道覺得我……”
不等她說完,大巫即道:“沒錯!”
魅影一時無語,頓了一頓方說:“好,就算我不行,那您言龍大人出馬總沒問題了吧?”
言龍淡道:“如果在界域外還好說,但現在是他的主場,我也沒有把握。”
魅影大吃一驚,沒有想到言龍居然會對衛淵評價這麼高。
言龍在整個巫族的大巫中都是佼佼者,被視爲有可能成爲天巫的人物。現在相差了一個大境界,他居然也覺得沒有把握?魅影想不明白,不過主場之利而已,能有多少加持?
言龍又道:“何況就算我想試,恐怕也不成了。有人找我下棋。”
魅影忽然覺得周圍溫度飆升,如同身處熔爐,說不出的難受。她的外袍上突然燃起火焰,魅影一驚,法力擴散護住全身,這才撲滅了那朵火焰。
此刻周圍空間充斥着熾熱之極的道力。這道力極爲霸道,居然連魅影法寶級的外袍居然都被點燃了。
她驀然回身,就看到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名老道,笑得特別溫和可親。
他撫着鬍鬚道:“貧道焚海,久聞言龍大巫法力通天,於天地之道有獨到見解。今日既然見了,那就手談一局如何?”
言龍道:“裡面是你的徒子徒孫?”
焚海坦然道:“確實是。年輕人嘛,就愛說實話,有時候難免讓人不愛聽。兩位如果無事不妨陪老道下一盤棋,看看對天地之道的領悟。若是兩位一定要動手,那老道也可奉陪。只是現在我人族到場的有點多,兩位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言龍一笑,道:“你倒是好運氣,好,那就下一局。有我陪你就夠了。”說罷袍袖一揮,他和焚海就都消失不見。
魅影留在原地,遙遙看着高臺上的衛淵,就有些想過去。但想起言龍的話,猶豫再三,她最終還是停在原地沒動。
此時主峰下的牢房中,天語身邊出現了一個美麗女子,肩上有數片如花瓣般的薄翼展開,美麗得如夢幻泡影。
天語望着戰場的方向,臉上都是神往,道:“嘿!可有大巫敢與我一戰……好氣魄!真不愧是擊敗過我的男人!如果是我站在那裡,這話是我說的,那該多好?”
女子冷冷地道:“那我就要給你收屍了。別囉嗦,趕緊走!”
天語搖頭:“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走了。這人如此氣概,我怎麼說上次也是惜敗,這麼走了,豈不是臨陣脫逃?我總要和他談妥贖金,然後堂堂正正地走,這樣將來纔有臉面再來挑戰,讓他成爲我登天路上的一塊踏腳石。”
女子不耐煩de道:“就你那點贖金,自己付不就行了?把你身上法器隨便給他留兩件,他還能不同意?”
天語冷笑:“我天語豈有那麼便宜?”
女子無奈:“那你以爲自己能值多少?你能進力巫榜還不是因爲今年有幾位晉升大巫了?”
天語不屑的冷笑道:“那個男人,開的條件是讓巫族撤軍!”
女子愕然:“此人有病?”
天語怫然不悅,道:“人族聖人有云,士爲知已者死!此人如此看得起我,我豈能偷偷一走了之?”
女子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病得不輕。你妹妹出了大價錢請我救你,但我只答應她出手一次。這次你不跟我走,以後就沒機會了。”
天語堅定道:“我不走。”
女子眼中忽然射出一道細細光芒,落在天語身上。
“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看看你今後幾天的命運。我再問你一次,走不走?不走你會後悔的。”
天語搖頭。
女子手一揮,束縛住天語的法器鎖鏈就全部破碎,然後道:“現在你自己決定走還是不走。我要去搶界石了。”
高空中,一縷若有若無的雲氣上,兩位老者正在對奕。兩人落子都是飛快,其中一人已經落於下風。
佔優的老者撫須笑道:“王兄,你家又多一麒麟兒,這是大好事,所以下棋輸給我也是理所應當。”
下方戰場上,王語雙眼緊閉,眼角不斷流下血淚。但他如有天眼,手中長槍已經快得不見蹤影。長槍上道力極度凝聚,透出槍鋒不過一指。他出槍也是極爲簡潔,就是簡單的刺出收回,每出一槍槍下必有亡魂,槍法竟已有了幾分大道至簡的影子。
不管王語道基如何,單是這份槍法和對道力的掌控,就遠遠超出一般世家子弟,哪怕人階道基也會得到重用。
輸棋的老者臉色難看,冷道:“你崔家那位不是更好?否則怎會勞動你老人家在天上看着?”
贏棋老者笑得歡暢:“崔聿這孩子確實有點返璞歸真的味道了,將來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成就真君,而且領軍治城都是一把好手,我過來照看一下也是應該的,這麼好的孩子畢竟不能真折在這裡。”
下方戰場上突然有一輪大日冉冉升起,大日上纏繞着道道明亮刀光,將靠近的巫族全部斬殺。
崔聿手持仙劍,率領一千五百道基戰力的修士從側面狠狠切入巫族本隊,兵鋒直指高臺。無論切入點還是切入時機,都是無懈可擊。
隊中還有曉漁和風聽雨兩大高手,巫族道基強者根本攔不住兩人聯手。一千五百道基戰力的修士何等恐怖,轉眼間就將巫族成片滅殺。
然而巫族主將雖然逃入親兵中,然而部隊卻未如衛淵所料的崩潰。五名巫族隊長突然氣勢拔升,修爲節節上漲,身邊也豎起了不同的軍旗。轉眼間十面軍旗就在前後兩軍豎起,然後其中一面軍旗格外的高一些,接過了指揮權限。
這支巫族部隊本就如同一體,現在分成了十支部隊,依然渾如一體,只不過換了個主將。換將過程有如行雲流水,若不是衛淵站在高臺上,還會以爲主將沒有變過。
巫族雖強,人族也不弱。崔聿指揮若定,有條不紊的指揮部隊絞殺巫族,儼然已有大將風範。
王家的老者道:“曉漁這孩子也很出色,難道曉家沒來人嗎?”
一位冷若冰霜的宮裝女子現身,淡道:“你們早就知道我來了,何必說這種話?”
崔家老者撫須笑道:“我們這些老朋友也好多年沒見了,沒想到在這裡能聚得這麼齊。寶家也是老相識了,只不過那傢伙不喜熱鬧,自己在天上看着,就不管他了。不過,徐家、李家怎麼也來人了?”
一箇中年人緩緩從虛空中步出,淡道:“我聽說這裡出了個夠資格匹配意兒的孩子,所以過來看看。至於李兄爲何而來,我就不知道了。”
崔家老者點頭道:“衛淵嗎?那孩子已經有大家風範,不過徐意已有脫胎換骨的感覺,兩人確實有三分相配。”
宮裝女子忽然道:“那小子會不會料到我們在此,故意讓孩子們遇險,然後引我們出手?”
衆人都是神色一凝共同往下望去。
此時衛淵已經陷入苦戰,但他還是騰出手來,給曉漁、崔聿、風聽雨加持氣運,然後再給十六世家少爺小姐們又補了一道氣運。
就是這一分神的功夫,衛淵就被連砍兩刀,傷口一時無法自行合攏。
有人動容道:“若老夫沒有看錯,剛剛衛淵分的可是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