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佐曉和季梵真時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她鄰家女孩的氣質讓人覺得人畜無害,而健康的膚色與比例勻稱的肢體又充滿着內在活力。
她的眼睛和樑左對視,一點也不避讓。
“樑左,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她雙手合十,笑着說。
迴應她的是樑左千鈞一棍——辣手摧花固然不對,可是戰隊勝利更加重要。
佯裝天然呆的樣子只是爲了掩飾樑左蓄力良久的殺機。
朝天一棍正好擊中佐曉的肩頭,她努力閃躲,可到底是沒有季梵真那樣的超強反應神經,臉上由於吃驚而睜大眼,嘴脣也微微張開。在樑左這一棍之下她的肩頭整個塌陷下來,痛苦地後退幾步,捂住搖搖欲墜的肩胛骨。觸到和擊打到骨肉的真實感讓樑左確鑿自己的棍子總算瓷實擊中敵人,可正當他準備乘勝追擊徹底卸掉佐曉的戰鬥能力時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佐曉揉了揉肩胛,骨頭似乎就自動粘合了起來,她晃了晃肩膀,整隻手臂恢復如初。
樑左總算明白陳又廷爲什麼會被這樣一個女孩弄得有些心態失衡……她的恢復力竟然有這麼強?
樑左依舊有些不信。
他大喝一聲,手持龍咆橫朔豎刺,畫圓,撩,斬,撥,靠,爆發出他所能夠達到的極限速度,龍咆化作一團棍影籠罩佐曉。佐曉也在努力閃避,可她最後還是被樑左的棍子給抽中,猶如布娃娃一般被擊飛了好幾米遠。樑左痛下殺手,跳過去,再次爆發出全力,高高躍起往下一棍插向佐曉,佐曉勉強側身躲開,樑左後招已至。
蜂巢氣彈兩連發!
透過龍咆爲媒介,兩枚高密度氣能量壓縮而成的高爆彈在佐曉身上轟然炸響,濺起漫天黃沙。
樑左喘着氣,剛纔一輪連續爆發極限讓他有些力竭。
沙塵散去,佐曉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她的右臂齊肩而斷,臉上也給炸開了兩道口子,她只是用左手將右臂撿起來湊在右肩上,手臂肌肉一點點恢復,然後很輕鬆地扭動着雙臂,似乎在活動筋骨,而她臉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甚至傷疤也沒有留下。
樑左看得心已經跌落谷底,某種程度上來說佐曉這樣的對手比起季梵真給他的壓迫感和失敗感還要重。
他看不出佐曉的弱點。
原本以爲她的恢復力必定是有限度的,如果自己可以連續重創那麼她恢復速度將會大大下降,甚至是滯緩下來,那自己還有一線機會。可眼前卻是完全超脫常理的一幕,傾其全力的兩輪攻擊,佐曉恢復卻只用了幾秒鐘,而且她臉色紅潤,神采奕奕,斷臂修復時能量充沛,毫無消耗過大的特徵,反倒是樑左率先因爲後力不濟而開始喘氣。
他所不知道的是,佐曉的快速再生秘法是連魚龍府高層都十分震驚的天才術式,可這門術式很難被其他人掌控,似乎是和佐曉天生有些奇特的體質和精神狀態有關。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季梵真當初要求魚龍府破格錄取佐曉時,負責審覈人員大筆一揮直接放行,內心卻是樂開了花兒——買一送一,還是一個自帶高級術式的特殊天才,太賺了!他的年底考覈必定是全優。
再者,哪怕是季梵真對上佐曉也是五五開而已。別看佐曉只是一名掛術士頭銜的醫師,真正動起手來能贏她的並不多。
又一次交手,佐曉使出正宗“封穴結脈”,樑左只覺得半邊身體都麻痹,彷彿是被雷擊,行動和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勉強握住手中的寶具龍咆,大口喘氣。
“樑左,我們還是不打了吧。按照你目前的情況贏不了我,我也只是個術士,要打的話我們隊裡有人陪你……不如先看看那邊?”
佐曉突然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季梵真和陳又廷的戰場,這兩人戰鬥都是豪烈風格,拳拳到肉,打得風生水起。
樑左有些不服,可他泄氣地發現自己似乎只有這個選擇。徒然耗費勞力,不僅無法擊倒佐曉,還會給團隊帶來巨大隱患。他腦子裡突然想到,如果季梵真佐曉組合和他與陳又廷二人直接對戰而非一對一,自己這一方似乎難度更大,彼方畢竟續航能力太強。
突然一聲悶哼,一道影子從戰場中飛了出來,撞擊到樑左旁邊的沙丘中。
陳又廷吃力地站起來,捏緊拳頭,他額頭和肩膀已經多了兩道血痕,明顯落入了下風。
遠處季梵真揮了揮闊劍,一副請君來戰的模樣。
樑左只覺得陳又廷周圍的氣流突然間變得紊亂起來,他趕緊開啓了借象·明目,雙眼看到周圍的氣正在被陳又廷瘋狂納入體內,原本在陳又廷高速流動的氣形成的鎧甲瞬間支離破碎,變成了一團白色霧氣。
太極·白鶴!再次啓動。
白鶴一出,陳又廷臉色充滿自信,壓低重心腳在地上一踩,整個人貼地飛行,黃沙都被他高速形成的氣流給捲開來。
面對氣勢洶洶的陳又廷,季梵真也神色肅穆,她驀地將闊劍插在眼前沙子中,微微曲身,雙手虛握,彷彿她手中持有一柄不可言說的武器。
在樑左明目術中,季梵真手中武器的形態迅速成型,那是一柄長武器,形態有些像是火焰,不斷在燃燒,又在扭曲着,如同還未在模具中成型的鐵水,邊沿還在一直變化之中。只是能夠確定那是一把長柄武器,因爲它實在夠長,光是刃頭長度就和闊劍差不多。
陳又廷白鶴閃電一擊,樑左總算看到白鶴的攻擊方式。
那是陳又廷高速身影和拳腳形成了近乎霧狀的能量軌跡,因此看起來就像是他擁有一雙巨大的白色翅膀,猶如白鶴。而那一道看似柔和的能量之翼卻覆蓋了季梵真周圍的所有區域。他就像是一隻撲擊獵物的雄鷹,翅膀的影子將獵物的軌跡完全壓制,藏在雙翅之下不易被察覺的利爪悄然打開。光從氣勢而言陳又廷已經完全壓制了季梵真,那股從天而降如同巨靈神一般的身影,還有令無處可逃的攻擊封鎖,包括他超高速的霧態攻擊方式,無一不是近乎完美的戰法!
樑左拼命催動自己的氣才能夠勉強跟上他的行動,而過重負荷導致樑左眼睛已經有些滲血。
他並不在意。
因爲他已經嗅到了勝利的氣味。
接下來就是應對佐曉……
他正要扭頭,卻看到佐曉毫不慌張的臉,那張臉上甚至還帶着笑容。
樑左下意識扭頭一看。
空中,戰無不勝的白鶴被撕裂,漫天白氣化作黃沙飛舞……陳又廷的翅膀被斬斷,他猶如被射殺的鳥雀,頹然墜落在地上。
始作俑者,是一柄巨大的燃燒關刀!
季梵真雙手握刀,保持斬落的姿勢,一夫當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