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不相信,就算她媽說要退婚,阿顏也不會答應的,她說過會和我一起扛的。”李軍急了,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果沒有阿顏,他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你的阿顏剛纔也來了,一臉冷漠,看見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連笑容也沒一個。”李婷嚷起來,氣的滿地暴走,李婉本來就是走在後面的,乍一看像躲在陰影裡,她乾脆就靠在牆角沒出陰影。
連鎖反應,不用誰去猜,她應該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能體會到李軍現在心裡的感覺,痛苦,震驚,疑惑,迷茫。
劉嬸滿臉難過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封信來,“軍,這是阿顏臨走塞給我的一封信,我又不識字,你看看吧,也許阿顏有不得已的苦處呢。”
李軍連忙撕開信封,卻雙手顫抖,不敢打開看,李婷在旁邊等不及,一把搶過信紙,看完之後,直接就衝到李婉的房間門口,“白眼狼,你給我出來,出來啊!”
“小婷,你幹什麼,不准你這樣對婉兒,她也是你姐姐,是我的妹妹,我們是一家人。”李軍阻止李婷的進一步鬧騰,李婷用手抖着那張信低,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哥,你腦子沒燒壞吧?嫂子這信上寫得清楚明白,她**她和你退婚是因爲有人掐住了杜氏企業的命脈,不許他們和李家人有任何往來,這一切都是李婉造成的,如果上午她接受了那張一千萬的支票,就不會有這一切了。”
李軍沉默了,他的心緊緊揪到一起,痛失愛人,他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又覺得李婉很可憐,但是妹妹又說的不無道理,一時糾結難解,便悶着頭推開李婷,一個人躲到房間裡去了。
李婉緊緊的握着拳頭,手指頭掐到肉裡,好痛,痛到麻木,保渚的母親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爲什麼,她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她該怎麼做?哥哥一向對自己那麼好,在小婷欺負自己的時候,總是會站出來,攔着親妹妹,護着她這個堂妹,她如果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一定會害死他們的。
她動搖了,她慢慢的靠着牆滑了下去,抱住雙肩,只是覺得好冷,好冷,像泡在冰冷的海水裡,眼前一片黑暗迷茫,找不到出口。
那一夜,李婉是在驚懼和噩夢裡渡過的,一時夢見王止君囂張的狂吼會將他們全家折騰的生不如死,一會又看見李軍痛失心愛的人變成殺人狂魔,一時又看見嬸孃的眼淚汪汪跪在她面前求她,一時又彷彿聽見李婷的罵喝聲。
這一夜睡的好辛苦,幸好這兩天是週六和週日,不用上學,她縱容了自己小小的在牀上偷懶了幾分鐘,然後開始起牀,小婷昨晚沒回房間,抱着枕頭,瞪了她一眼,罵了幾句話就和嬸嬸住一個房間去了,今天李婷還要上興趣班的,否則她哪能這麼安逸的在睡覺。
門外有人在吵吵嚷嚷,她探頭出去,只見李軍和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推搡在一起,劉嬸急的大叫,圍了許多人在看熱鬧,她心裡一驚,連忙跑出去。
“你們要幹什麼?從我的家裡滾開”,李軍被兩個男人駕着,有力無處使,火冒三丈,這幾個人一大清早就在他家屋前屋後鬼鬼祟祟的,像要偷東西的樣子。
兩個大漢背後一個平頭小個子挾着公文包,叨着一根菸,慢斯條理的走到大家前面來,從包裡掏出一張紙,“我們是宏優開發公司的,這裡的地皮已經被賈氏企業給買下來了,一個月後就要拆除改建成渡假山莊,請你們在三天內搬出去,好方便我們儘快施工。”
又是賈氏企業!李軍擼起袖子就朝着那高個子男人一拳頭扔過去,賈氏企業怎麼了,太欺人過甚吧。
“哎呀,小子,你居然敢打我,兄弟們,遇到暴民,給我上,打壞了醫藥費我負責。”大個子一聲招呼,後面又衝上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李軍本身材就比較清瘦,這下更架不住,一時臉上吃了好幾拳,像開了醬鋪,五顏六色的。
“住手,清天白日的,你們就敢動手打人,現在是法制社會,信不信我報警來抓你們。”李婉衝過去擋在李軍的前面,大聲吼道。
猛漢男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發出卡卡的聲響,朝着李婉擺了擺手,不屑道,“讓開,老子不打女人。”
“小婉,你躲開!”李軍把她往旁邊推,耳邊的臉上頓時又吃了好幾拳,李婉於混亂中轉過身來,死命的抓住李軍的衣服,又去推那幾個黑西裝的男子,“不要再打了,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那夥人還真的立即住手了,小個子罵罵咧咧的跑過去一人一耳光,“他+媽+的,誰叫你們停下來的,膽子比老鼠還小,就算有警察來了,也有賈家的人替我兜着,怕什麼,上!”
“住手!”一聲清脆的聲音自他們背後響起,大家的手都舉在半空,小個子回過頭準備訓斥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臉型卻在瞬間凝住了,突然綻放一個燦爛的笑臉,“喲,這不是保二爺嗎,您今天怎麼有空到這窮鄉惡水的地方來玩啦。”
林黛雨一眼在人羣裡瞧見了眼眶紅紅的李婉,連忙跑過去,“怎麼回事,你有沒有受傷?”
李婉抿着嘴搖頭,“我沒事,小雨,能不能麻煩你和保二爺說聲,讓這羣人不要拆我們的房子好不好?”她眼裡滿是企求。
她決定了,她認輸了,這樣的遊戲,她玩不起,就算林黛雨不來,隨後她也會去賈家,去求賈保渚的母親,放過他們一家人吧,她不要錢,她什麼都不要,她只想要家人平安。
“好,沒事了,這位是?”林黛雨看着旁邊這個滿臉是血的青年男子,李婉的手一直揪着他的衣服。
“是我堂哥。”
“他傷的不輕,要不要去醫院啊?”林黛雨擔心的看着那嘴角都腫的不像樣的青年,李軍看了一眼林黛雨和不遠處的賈保裕,他用手指擦了下嘴角的笑,痛的倒抽一口冷氣,“我沒事,皮肉傷而已,回去抹點藥就好了。”
劉嬸一看見林黛雨他們立即唸了聲佛,心疼的看着被打的像豬頭的兒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