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有死路一條!”
閻墨揚本來見他站在林黛雨的牀前。就十分的不痛快,現在他更是一副自己是二當家的嘴臉,心裡就往外冒火,軒轅若悠可是他指腹爲婚的未過門的老婆哎,誰敢打她的主意,誰就得死。
“少說廢話,有真本事,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子歌緩緩舉起雙手,雙手張開呈抓狀,掌心之中隱隱有銀色水波球跳動不已。
閻墨揚突然沒來由的咧嘴一笑,只是輕描淡寫的伸出了一個小手指頭,指頭上有淡淡綠光熒繞,搖頭道,“哎呀,銀狐,若然換了別人,也許還真的在你手上討不了便宜去,只是,很不小心,本少爺我修習的正是冥火術。”
閻墨揚手指一個一個攤開,手掌中慢慢由一點點綠微微的火焰跳躍成火團。幽幽光點,子歌的臉卻突然慘白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你是冥子?”
閻墨揚嘴角閃過一抹嘲弄的笑,“倒是不傻,只是晚了。”他似是這樣隨意的揮起手,一 道幽綠色火焰疾速衝向子歌,子歌雙手化弧,籠起水團,將自己籠罩住,火焰在水泡外面跳躍着,發出滋滋的聲音。
一縷縷煙氣騰空,子歌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那水泡氣罩也隱有斷裂破碎之勢,林黛雨在牀上翻了一個身,捂起耳朵,咕噥了一句“好吵。”
閻墨揚一怔,子歌再聚力量,雙掌往前一推,閻墨揚不由往後倒退了一步,趁着這功夫,子歌長袖一揮,捲起牀上的林黛雨,一道銀色的亮點劃過,消失在窗口。
“小小狐妖,居然敢搶我老婆,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閻墨揚氣的咬牙切齒。身形頓化成火焰形,跳躍升空,追了出去。
從賈家的後花園到郊外,只見一道銀色和明綠色光影不斷糾纏,分開,又糾纏,而那銀色光團漸漸勢弱。
“咔嚓!”閻墨揚眼神一凜,一記翻天雷電掌,拍向凌空,一道雪白身影從那虛空中掉落,子歌臉色慘白,在落地之時,傾身過來,將林黛雨護在自己的懷裡,後背生生被一塊突出的尖石砸住,一時氣血上涌,吐出一朵血花。
一雙腳慢慢移動到他的眼前,閻墨揚慢慢蹲下身來,眼裡的霜意可以冰凍整個冬天,“你爲什麼一直糾纏不休,你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我勸你最好就此放手。幾百年的修煉不容易,不要自毀前途!”
子歌看着那團水泡中安然穩睡的林黛雨,柳葉眉淡淡宜人,長長的睫毛像兩排撲閃的小扇子,挺立的瓊鼻上隱約有幾滴汗晶瑩剔透,閃耀着粉嫩光澤的嬌豔欲滴的嘴脣微嘟着,似乎心有怨言。
他沒理會閻墨揚的問題,只是淺淺笑了起來,她之前還追着他滿屋跑,要他把她那份素菜吐出來,眼下,卻不得要永遠別離了,她不是一個普通女孩子,他早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的特殊居然會引來冥子。
“幾個月前,我渡雷劫,在快要不行的時候,她意外出現,救了我,還收留我在她大哥大嫂家,精心照顧,待我傷好後又放我歸回山林。救命之恩,子歌是一定要報的,哪怕是付出這條命也在所不惜。”說罷,他緩緩擡頭,雪白的臉上早已經毫無血色,嘴角還殘留有一絲溢血,顯的別樣的悽美。
閻墨揚眉頭一挑。心裡有一塊石頭終落了地,原來是小狐狸來報恩的,他慢慢把手伸向他,子歌驚訝的看向他。
“我對她沒有惡意,這是她今天白天和我的約定,說要陪我去地府一趟。”
子歌愕然,他說她們約定好,去地府一趟,那麼說來,林黛雨不是凡人了,凡人怎麼可以隨意去地府,即使不死,也是折扣陽壽的。
閻墨揚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的說道,“她,不是一般的人。”
“我知道!”他當然知道,在她替自己似是無意間擋了一個雷,又毫髮無傷時,他就知道她不一般,只是他也悄然探視了一番她的身體,還借自己的本體和她親近,卻一無所獲。
她明明就是人,但是體內又涌動着一股奇怪的靈力。還有那晚,她在星辰月光下的奇怪行爲,更讓他驚訝不已,而且他發現,自她身體裡面流轉了一圈出來的靈力,再進入他的身體,竟然比他自己對月吸收修煉要好上幾十倍。
“我們是敵非友。”閻墨揚以一種高人一等的姿態看着他,手仍是伸出的,他在等,等子哥的臣服。
他是冥子,也是未來冥王的繼承人。雖然妖不歸地府管理,但是不管從血統還是身份地位上,他們都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所以閻墨揚先天性,就比他優越。
他是正式的上仙,被天庭認可的仙,而子歌是妖,人見人拿,仙見仙殺的妖,除非他好好修煉,從妖修成妖仙,就算是妖仙,在天庭也是最低等的,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是一點兩點。
而林黛雨的體內住的是天庭的十公主,先不說十公主是玉帝的女兒,就光憑這一點,就夠他這隻小小的狐狸精仰望了,十公主的身份和他纔是最登對的,而且在十公主剛滿月時,玉帝就曾和他的閻王老爸許下諾言,把十公主許配給了他,所以軒轅是他閻墨揚的人。
是專屬於他閻墨揚的女人!
子歌最終還是低下了頭,不過他咬着嘴脣,緩緩將林黛雨交到閻墨揚手裡,就想要閃身離開,閻墨揚喊住了他,他一愣,聲音有些低沉嘶啞,“還有事嗎?”
“我要帶她的魂魄去地府辦點事情,你要幫我守她的身體,不能讓任何人動,否則萬一不能歸位,就麻煩了。”閻墨揚也不是傻瓜,有求於人,眼神雖然仍是高貴,卻帶闃一絲誠肯,再說這隻銀狐也是真心關心林黛雨。他相信他也不願意林黛雨有事。
子歌猶豫了半晌,輕輕點了點頭,跟在閻墨揚後面往賈家走去,子歌由化爲狐形態,輕巧的躥進了房間,先迷暈了玲瓏,閻墨揚隨後,剛要進門,卻不曾想賈保裕正好打開了門,看見一襲紅色風衣的男孩子,手裡抱着熟睡的林黛雨,一驚之下,就要喊人。
閻墨揚情急之下只能急喝一聲,“白無常!”
白無常應聲而出,穿着喪服,戴高而尖的帽子,舌頭腥空,吐的老長託在地上,對着賈保裕就雙手撐直,一跳一跳的走了過去。
一陣陰風掃過,賈保裕連慘叫也沒來得及,就兩眼一瞪,生生被嚇暈了過去,白無常認命的把西仁弄暈,又把賈保裕弄到牀上,然後苦着臉跟了過去,“小王爺,你真的不能再胡鬧了,萬一把他嚇死了怎麼辦?”
閻墨揚頭都沒有回,冷聲道,“他敢偷親我老婆,我早就看不順眼他了,死了更好,你先走吧,我還有事。”
“好吧。”白無常伸伸舌頭,一跳一跳,跳進了牆壁不見了。
子歌剛纔突然聽到他說林黛雨是他老婆,不由一怔,隨即明白了什麼,微微苦笑了下,他以爲林黛雨是冥妻轉世,難怪體內的靈力那麼古怪了,如果林黛雨知道自己莫名奇怪就被轉換了身份,一定很鬱悶。
只是現在,她也來不及鬱悶,隨身一種拉扯之力,她感覺自己腳步虛浮起來,一陣暈眩,耳邊呼呼生風,再睜眼時,自己居然坐在一頂黑色的轎子裡。
她扭過頭,正想問這是什麼地方時,只見自己身邊坐着一個約有十一二歲的漂亮男孩子,他託着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你是誰?”林黛雨一問,聲音奶聲奶氣的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她連忙化出幻鏡,看向自己,只見淡粉色的碧天羅裙,可不正是天庭裡的公主裝束。
閻墨揚也擠了過去,一起看向鏡子裡那個約摸不到十歲的小女孩,正用胖乎乎的小手,左摸右摸圓圓臉蛋的軒轅若悠,只見她長相清麗,非常可愛,擠眉弄眼間,十分搞怪,眼神裡總是會流露出一抹狡黠。
“老婆,這纔是我老婆!”若悠還沒反應過來,閻墨揚突然就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叭的一下就在她胖乎乎的小臉上蓋了個口水章。
她連忙用手背去擦,然後一臉嫌惡的看着他,奶聲奶氣的喝責道,“哪裡來的野小子,居然敢輕薄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漂亮小男孩連忙點頭,很認真的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呀,你是天庭十公主軒轅若悠嘛。”
“大膽的奴才,既然知道本公主身份,你居然還怪對我如此無禮,小心我告訴父皇,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軒轅若悠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能是在林黛雨身上住久了,漸漸覺得自己也真的是大人了,一看見自己居然被一毛小孩子就佔便宜,就渾身不舒服。
“恐怕沒有人敢把本小王打入十八層地獄,十公主莫急,待到了閻展,到往生石旁看了歷往事情,你便會想起當年的事情的。”閻墨揚小臉兒一擡,一副高貴公子哥的驕傲表情。
那轎子竟然是虛空漂浮,很快便到了往生石旁,來來往往的新鬼,經過往生石,照出自己的前世今生後,嘆一口氣,接過孟婆手裡的湯喝了告別過去,走向未來,投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