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林黛雨命定的另一半倒底是誰呢?太白爺爺曾說。這個人一定和她息息相關,會出現在她身邊,現在在她身邊就有現成的兩位,就是賈保裕和柳香璉,那麼誰最有可能呢?
賈保渚雖然對她也不錯,不過人家和李婉朗有情,妾有意的,林黛雨根本沒把他計算在內。
閻墨揚和子歌雖然也算是與她息息相關,圍繞在她身旁的,但是他們倆又不是人,一個是妖一個是鬼,如果不是因爲她無意間助小狐狸渡了雷劫,子歌便不會有報恩之舉,至於閻王的兒子爲什麼會摻和進來,她也搞不明白。
唉,沒想到排除起來還挺困難的,倒不如請土地公公傳訊,再找太白爺爺探探口風,林黛雨心裡漸有主意,也暗自鬆了口氣,凡間果然很複雜。比不得天庭,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然也有快樂時光,但是總是比不過對親情的思念。
很想念百花娘娘釀的仙蕊釀,很想念太上老君的金丹,很想念她那可愛的靈獸雪玲瓏,甚至連天河旁的一花一草都變得親切起來了。
好像很久很久沒有看見過母后的笑容了,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在父王懷裡撒嬌了,還是快點找到正牌林黛雨的另一半,完成使命,然後離開這個讓人煩心的地方吧。
不知道爲何,心裡打定這樣的主意時,竟然有些許的失落和淡淡的憂傷。
林黛雨沒有等到玲瓏的食物,卻等來了西仁,“老太太說讓表小姐打扮下去客廳見客。”林黛雨朝着換衣鏡裡看了下現在的樣子,的確有夠狼狽,頭髮早上走的急,是直接披着的,衣服也是隨便套上去的,現在才發現最上面兩粒釦子居然扣錯了位置。
見客?
想必就是那位風流倜儻的大表哥了吧。
她把衣櫃拉開,裡面的衣服大多顏色亮麗,款式也比較新穎,聽聞了玲瓏對那位的評價,她眉頭一皺,隱隱有了一個主意。
她要躲在幕後暗自觀察,看看賈連會不會是正牌林黛雨的另一半。既然如此,那也不用精心打扮了,隨便穿了一整套稍顯素色的碎花小裙,頭髮也沒有扎馬尾,更沒有用老太太賞賜的那個金蠶粉絲線髮圈,只是隨便用了一枚卡通夾子夾在額頭上。
鏡子裡的女孩清純動人,素色的碎花裙讓她如山谷裡的野百合,淡雅幽香,自有一番意境和味道。而那卡通夾子又給她的面孔增添了一份靈動,不呆板,極其生動。
林黛雨在西仁的指引下慢慢走下樓梯,坐在客廳沙發裡的人站了起來,面帶微笑的看着她,除了賈保裕之外,還有一個面孔略顯蒼白,身材瘦削,眼睛細薄,眼神看起來有些陰鶩的年青男子。
史正梅握着龍頭杖正坐在沙發上和賈正在小聲討論着什麼,不用介紹,林黛雨也知道眼前這個長的並不算多帥,頂多只能算是端正加清秀的年青男子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風流表哥了。
她朝着他的方向欠了欠身。微笑着點了點頭,嬌脣輕啓,低音婉轉,如出谷黃鶯,清麗動人,“黛雨見過連表哥。”
清秀瘦弱男子在聽到下樓的聲音時,先是眼底滿是喜悅興奮和亮色,當正面看到林黛雨後又似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眼底的神色漸漸冷靜和暗淡了下來。
林黛雨心裡一曬,想必是不符合他的審美標準了,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不但不仔細打扮,還有藏拙的模樣,在他的眼裡最多隻能算是清秀單純,連玲瓏和西仁的相貌也及不上半分了,許是誰在他面前說過她什麼,才引得他如此好奇,等到看了才發現,傳說果然只能是傳說,和事實差距太大,不失望纔怪。
倒是史正梅瞧見林黛雨這身打扮,眼裡泛起一點意外,隨即一抹了然的笑意,拍着身邊的沙發道,“過來外婆這裡坐。”
林黛雨一改往常的活潑面容,像個木偶娃娃一樣呆板的坐在老太太的旁邊,老太太問一句,她便答一句,賈保裕多次拿眼偷瞧着林黛雨,都看見她眼觀鼻。鼻觀心,低頭垂臉,哪裡還有半分平裡的跳脫瀟灑。
一頓飯因爲突然多了一個外人,吃的有些公事化,賈保裕本來就怕他爸,現在更是不敢出聲,賈正問到功課,他頭上立即冒出汗來,連連答應會好好用功,太太便有些不捨得的摸着他的手叫他不用害怕,還埋怨道,“他身子剛好了一點,你又逼他用功,回頭又要頭疼了。”
老太太看看媳婦,也微笑的開口,“書當然是要讀的,只是身體也很重要,”一句話算是給兒子媳婦各佔五分理,也把話給總結了,賈連眼觀六路,接着話道,“保兄弟打小就聰明過人,叔叔自不必擔心。保兄弟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
林黛雨爲了充分扮演一個乖乖女形象,連筷子都不敢伸遠,眼睜睜看着一盤紅燒豬蹄在自己不遠處朝她招手,她三番幾次嚥了咽口水,朝着油亮的豬手瞟去。
賈保裕偶爾看見她這模樣,只當她怕生人,所以拘緊了,便悄悄伸了筷子挾了一塊,從桌子底下遞了過去,誰知林黛雨剛伸出手指碰到一點碟子邊緣,就聽見賈正喊了一聲。“保裕,你連表哥常年在分公司爲家族事業 打拼,勞苦功高,還不快敬他一杯。”
賈保裕一聽他爸喊他,哪裡還記得起碟子,手一慌,便撤了,而林黛雨這邊卻只摸到一點邊緣,碟子就摔了下去,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賈保裕自己的腳背上,把他痛的嗞牙咧嘴的,倒抽冷氣。
賈正一看見兒子這副模樣,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你這什麼意思?你有意見就直接說,我向來提倡民主,不要讓人說我賈家搞**、專制,搞一、言堂。”
賈保裕真的很想抱着腳跳起來,但是老爸在這裡,他只能倒抽一口冷氣,忍住痛意,雙手連擺,“爸,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賈連也打趣道,“莫非保裕有了表妹,就不要我這個堂哥了?”
若是今天賈正不在桌子上,他說這番話,大家頂多也就是笑笑一帶而過,偏那賈正最討厭早戀行爲的,一向認爲男人應該先立業後成家,現在自己學業還沒有完成,就談論風花雪月,這種行爲是他最不恥的。
這個賈連不是他的兒子,若是他的兒子,早年間那樣胡鬧,不知道要被他打死過幾回,腿斷過幾次了。好歹這兩年大些倒收斂了一點,在分公司辦事處也工作有了些成績,否則他也不會將他看在眼裡。
倒是他的未婚妻王西鳳,在行政工作上是一把好手,一個女人倒把他這個大男人比了下去。
“叭!”賈正將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那酒杯被外力一震,就地打了一個旋,落在了地毯上,酒也灑了一地,王止君連忙叫人換杯子,“正哥,你這是怎麼了?”
“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正經書不念,整天只知道玩這些不出格的事情。”賈正被氣的臉通紅,賈保裕看了一眼賈連,眼底閃過一絲恐懼,慢慢站了起來,走到賈正的身前,伸出了雙手,將手心朝上,小時候,只要犯了錯,爸爸便要打手心的。
林黛雨莫名奇妙也被牽扯其中,不由對那賈連的討厭又加重了幾份,心裡暗想,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和正牌林黛雨有什麼瓜葛吧,看見他都要掉雞皮疙瘩的,再說,他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
她不由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表現的優秀突出,否則他真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還真是麻煩呢。
賈連也慌了,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一句話會替賈保裕招來禍事,心中不忍,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道光芒,略清了清嗓子道,“叔叔,你看侄兒光顧着和您敘思親之苦,居然把這樣重大的事情給忘記了,真是該死!”他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好像真是忘記什麼大事一般。
賈正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望向他。
他嘴角一抿,閃過一絲得意,立即又恢復原狀,然後低下頭站了起來,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上次我們那家分店的茶葉招標不是被一位新公司給搶了去嗎?侄兒已經查出那個親公司的幕後老闆可能是誰了。”
賈正眼睛頓時瞪圓,也面色嚴肅起來,本想說什麼,但是又停住,朝着賈保裕冷聲道,“回房間給我好好思過,回頭寫份檢討書給我,我看你不上學的時候生龍活虎,不壓制都要鬧上天去了,怎麼一開學就有事了?”
賈保裕哪裡還有平時半分的驕傲氣焰,低着頭,小心翼翼的退了一步,小聲道,“是,父親,我寫完檢討給您送過去。”
王止君一看這情形,估計他們爺們要商量事情,老太太是董事長,雖然現在主要事情是賈正在管,但是肯定也要旁聽的,賈家的主心骨其實還是史正梅,她於商業之事不懂,只管相夫教子,見此情形,便上前拉了賈保裕的手,“走,跟我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