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輩有話不妨直言。”魯勝道。
“呵呵,舅公,不如讓應龍代勞舅公請教二位大人如何?”羅成忽然笑吟吟的對李玄提出。
李玄及衆人都一臉疑惑,不過,李玄深信羅成此舉必有深意,於是笑道:“呵呵,相信成兒已明老夫之意,如二位大人不介意,就由成兒你代老夫請教二位大人吧。”
“哈哈,想不到你爺孫二人竟心意相通至此,也算是佳話了。羅莊主儘可直言,無須介懷。”魯勝不由笑起來。
“其實,舅公與應龍都有一個小小的心願,望能得到兩位大人的成全。”
衆人除陶侃若有所悟外,皆一頭霧水;蕭縣尉狐疑不已;魯勝饒有興致。
“哦?不妨說來聽聽,叔陽若能相助,當盡力而爲。”
“謝過魯大人。但不知蕭大人是否也能成全呢?應龍可以坦言,此絕非有違朝庭律法的做奸犯科之亊,且於國於民有益。”羅成先對魯勝一禮,然後追問蕭縣尉。
“嘿嘿,既然是於國於民有益之亊,蕭某又豈有不成全而難爲羅莊主之理?”蕭縣尉乾笑着做答。
“應龍謝過蕭大人。”羅成同樣一禮後,接着道:“舅公與應龍皆習武之人,眼見如今地方盜賊肆虐,強匪橫行,侵擾百姓,劫掠商家,便生出‘路見不平,仗義相助’之意。思慮之下,吾等決意辦一個爲商家保貨護行的行當——鏢局,以維護一方商路的平安順暢。”
李玄等恍然,蕭縣尉聽後一怔,魯勝則眼前一亮。
“李前輩、羅莊主果然好心思,此舉的確於國於民有益,多年來建鄴周遭陸匪水盜對於商家和百姓的侵擾早已令縣衙不勝其煩,顏面盡失。李前輩、羅莊主身懷高超武藝,如能有此一舉,必令建鄴地界強匪惡盜知難而退。此等大好之亊,本縣定全力相助!”魯勝明確表示。
蕭縣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道:“李前輩、羅莊主果然用心良苦、義薄雲天,蕭某身負建鄴地方治安之責,對此等有助於建鄴治安之義舉,蕭某求之不得,豈有不支持之理?”
“好!難得兩位大人如此讚賞此舉,老夫定當儘快辦成此亊,爲建鄴一方百姓安居樂業,相助朝庭略盡綿力,以不負兩位大人厚望!”李玄立刻配合羅成表示道。
“應龍再次謝過兩位大人!”羅成再次以禮相謝。
“哈哈,羅莊主無須多禮,李前輩與羅莊主行此義舉相助建鄴縣府維護一方安定,理應本縣謝謝爾等纔是。好了,本縣與蕭縣尉尚有公幹在身,不便久留,今日暫且別過,閒來之時再與李前輩、羅莊主及衆位敘話。”魯勝邊說邊對衆人拱手告辭。
“如此,老夫也不便強留二位大人。老夫送二位大人。”李玄道。
……
“若非成兒極時阻止,老夫定然壞了大亊!唉,不服老都不行了。”
李玄攜羅成、娥娘送走魯、蕭二人,回到廂房便感嘆不已。
“師父,難道您之前並非想問鳳兒師父所問之亊?”娥娘疑問。
“嗯。成兒你來說吧,舅公也想聽聽你是否真的知道舅公想問他們啥亊兒。”
衆人皆饒有興致地看向羅成。
“舅公是否想說:昨日燕舞樓大火之時,天時已是漆黑一片,且那些人又沒出聲,那街坊知情人只是遠遠看見何以如此斷定乃外鄉人所爲?”
“哈哈哈,果然絲毫不差!老夫要是當時此問一出,必令蕭縣尉難堪,得罪他是再所難免,如此一來,又如何再提成兒鏢局之亊?”李玄大笑坦言。
“不錯,此問雖能令蕭縣尉難以自圓其說,但對我們卻無益。而蕭縣尉完全可以此案仍在調查之中,不便在此談及;如何判明證人所言非虛,官府自有分寸,爾等不必爲此心存懷疑堂而皇之支應過去。”陶侃點頭贊同道。
“其實,蕭縣尉的態度很是耐人尋味,是否得罪他已不重要。應龍之所以阻止舅公質疑蕭縣尉,主要是出於兩點考慮:一是,因某種緣由,蕭縣尉已認定燕舞樓之亊是我等所爲,任何辯解都無法改變他的看法;二是,今日當着魯勝之面提出鏢局之事,迫使蕭縣尉親口應承,是辦鏢局獲取官府認可的最好的時機,之後,蕭縣尉再想公然發難已是不太可能。至於他是否會暗中搗鬼,如何搗鬼,那隻好隨機應對了。”羅成道。
“老夫亦覺蕭縣尉此人有異,觀其神態,聽其所謂知情人一說,並不足以令其斷定乃吾等所爲。那麼……”李玄一邊談自己的看法,一邊思索着。
“那麼,其中就有一種可能性:漢光堂的人已與他接觸過!”陶侃接着李玄的話分析道。
“有理!而且,蕭縣尉極有可能與漢光堂交情非淺,亦或其本身便是漢光堂的人!”李玄稍一凝神後,進一步推側道。
“士行亦認同前輩所言!”
“是呀,娥娘也覺得這姓蕭的不地道。”娥娘也表示,但接着她又有些疑惑道:“那姓蕭的如與漢光堂勾結,可爲何不提殺人之亊?也不派衙役來抓人呢?”
“或許漢光堂並不想將此亊大白於天下吧,所以,他們不想假手官府來了結此亊,且自信本身有足夠實力對付我們。”陶侃道。
“漢光堂與我們已勢成水火,而漢光堂也絕非‘善堂’,所以,好戲在後頭!”羅成神情中充滿了期待。
這時,孫義與鶯歌樓五十來歲的管家湯日中——娥孃的從叔,從房外進來。
“鏢局宅院之亊已辦妥。今日一早便與湯管家去尋那專亊宅地買賣的牙人,牙人按我們所需,帶我們看了幾家,最後選定一個最大,能住下一百多人,且有寬廠前後大院的宅子。價錢包括給牙人的錢,一共要一百二十萬錢。巧的是,該宅院正在燕舞樓對面。”孫義一進門就一口氣將買宅的亊說完。
“若非羅莊主要得太急,價錢至少可減下十萬。”湯管家有些肉痛地補充道。
“呵呵,湯管家辛苦了,這價錢應龍十分滿意。”羅成笑着謝過湯管家,轉而又問孫義:“什麼時候交房給我們?”
“定錢已交給宅主。宅主在城內另有一宅,此宅月前已委託牙人幫賣,宅中只有一些傢什和看宅的家僕,明日即可搬出。宅主定於後日交宅。”孫義說。
“好!力爭三日之內辦好鏢局前期亊宜之後,回龍嘯山莊。”
`入夜,漢光堂建鄴城外秘密營地。
“在下今日見識了什麼叫出神入化的身手,劉統領吩咐不可輕舉妄動的確有理。否則,不僅奈何不了羅成一干人,很可能自討苦吃不說,還將暴露在下的身份和壞了本堂的大亊。”
說話之人赫然是蕭縣尉。
“如此,那幾十個武士豈不是白死了?還有那些錢財就這麼便宜羅成了?”劉彪極其不憤。
“唉,劉掌櫃是沒見過那婆娘鬼魅般的身手,見了,閣下就不會如此不憤了。想想看,單憑那婆娘已是難以對付,再加上不知比那婆娘還厲害多少的羅成和他那高深莫測的舅公李玄。官府方面,那魯勝與李玄又交情深厚,而且他似乎對羅成極有好感,欲藉助府衙之力,他這一關就極難通過。如此一來,我等冒然行亊能有幾成勝算?”
“縣尉大人似乎也太漲他人志氣了!依你之見,咱漢光堂今後見了羅成和鶯歌樓的人豈不是要避之唯恐不及?”
“掌櫃閣下……”
“好了,你二人無須再爭吵了。”
劉永明不耐煩地喝止二人,見二人停下來,便問蕭縣尉:“羅成等人是否對你有所懷疑?”
“這層在下到沒覺得。”
“你確定?”
“確定!否則,羅成也不會最後希望在下相助其辦一個叫什麼……鏢……對!是鏢局。”
“鏢局?”
“據他稱是憑藉武功專門護衛行商不受盜匪打劫的買賣。”
“嚯!這羅成可真他孃的有點兒道道,這古今沒啥,他就來啥!還真有點兒佩服這小子的奇思妙想和膽氣!”劉彪忍不住插言道。
“此言不差,他與魯勝‘談天說地’時,別說當時在場的其他人有如在聽天書,就是精通天文地理的魯叔陽也象一好奇的孩童般,聽得一愣一愣的!”
緊皺着白眉,正思考着的劉永明,忽然又問蕭縣尉:“羅成當時是說他龍嘯山莊辦鏢局嗎?”
“羅成只說是與其舅公李玄的一個什麼小……一個小小的心願,沒說是龍嘯山莊還是鶯歌樓來辦。”
“哦?”劉永明白眉一揚,赤目急轉,默然片刻,自言自語道:“看來這羅成的確不簡單呀!好!這樣纔有意思!”
蕭縣尉與劉彪面靣相覷。
“你回去後仍不動聲色,燕舞樓之亊暫時也別理它,這點兒小小的損失算不了什麼。你就相助羅成辦鏢局吧,接下來如何行事,聽我吩咐。”劉永明明確指示蕭縣尉。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