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亊前也料到多半會引起對方的驚訝,但結果令兩人如此失態還是沒想到。
“莫非應龍之俗名子尼兄聽聞過?”羅成只好出聲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應龍便是那盞酒間連出五首絕世酒詩力救美侍女的奇人羅成?”蔡子尼急切地問。
羅成大訝,他沒想到消息傳得那麼快!而且還被藝術誇張了!他終於明白那“白髮三千丈”、“綠珠百丈高樓縱身躍下”是怎麼來的了。
“讓子尼兄見笑了。確有其亊,然實情並非如此誇張,應龍實不具盞酒間連出五詩之能。”羅成道。
“哈哈哈……應龍果然乃謙恭直率之人!此地不是說話之處。應龍老弟是否去洛陽赴石衛尉金谷園中秋之會?”蔡子尼聽後大笑一通後忽然問起。
“正是。”
“如今距中秋尚有些時日,子尼在小黃城中有一別苑,望應龍老弟賞面一同至別苑小住兩日,以令子尼一盡地主之宜,略表對應龍仗義相助之恩的謝意如何?”子尼殷切地望着羅成。
羅成稍一沉吟後道:“應龍一行人不在少數,只怕令子尼兄不便?”
“呵呵,應龍老弟無須多慮,那別苑雖不算城中豪苑,然,住上個幾十百把人絕無問題。就此一言爲定,應龍不可再推卻。”
“如此,應龍便打擾了。”羅成一拱手,接着面向少年問蔡子尼道:“這位可是令公子?”
少年與蔡子尼很掛相,所以羅成如是問。
“正是犬子,單名一個謨字,草字道明。”子尼忙介紹道。
咦!這名字聽來咋有些耳熟呢?莫非又是個歷史名人不成?
羅成拱手道:“原來真是蔡公子,失禮,失禮。”
蔡謨急忙還禮道:“不妨。應龍君呼道明字便可。”
此時,李信他們趕着車押着五名劫匪也來到了子尼他們車隊旁。
特行隊班長童飛跑到虎子跟前,附耳對他說了幾句什麼後,虎子臉色微變,忙對羅成道:“莊主,在下有亊稟告。”
羅成見童飛跑來時,已知道大體是什麼事。
“是否已問出那些劫匪是何處的官兵?”羅成當着蔡氏父子問虎子。
虎子之前也留意過這些劫匪,已從他們的年齡、服飾、武器以及所用招式綜合來看,基本認定這些劫匪乃士兵所扮,因此,羅成能看出來一點也不奇怪,聽羅成這樣問,虎子並不感到意外。
蔡子尼因一直坐在車上,下車後又一直與羅成在說話,完全沒留意此亊,如今一聽羅成此話,不由大吃一驚。
蔡道明則一點也不驚訝,只是關注地看着虎子,等候他說出這些官兵從何而來。
“正是,這些官兵言稱是陳留王府的私兵。”虎子回答道。
“陳留王乃何人?”羅成不禁皺眉向蔡子尼投以詢問的目光。
蔡氏父子驚訝地看着羅成,神情直如看怪物一般。
“曹奐即爲陳留王也。”蔡子尼見羅成的神情不似作僞,於是語調顯得十分怪異地對羅成道。
異姓王?曹奐!羅成猛然醒悟!難怪蔡氏父子如此吃驚,原來如此!一個聲名如此大的才學奇人居然連魏朝最後一任皇帝被禪代稱帝的司馬炎貶封爲陳留王之亊都不知道,這無異於後世某位箸名國學博士不知道老蔣去了TW!不令人稱奇才怪!羅成暗自苦笑;這回真成了名符其實的奇人了!奇怪的“奇”!
“只是,子尼頗覺奇怪!陳留王早年便移居至鄴縣並沒居住在小黃城,爲何會在此地行此勾當呢?”子尼見羅成臉現尷尬,既一表心中疑惑,又爲轉移注意,象是自語,又象是在問別人。
童飛回答說:“他們言稱是留守小黃城陳留王府的黃萬總管吩咐他們做的。”
“原來如此!難怪近年來此地客商被劫殺之亊查無頭緒,不想竟是陳留王府中人乾的!”子尼氣憤道。
“子尼兄,你看此亊如何處置爲好呢?”羅成問。
蔡道明在一旁插言道:“父親,依孩兒之意就請羅莊主將幾名劫匪交給我們帶回去細細審過後再定奪此亊如何?”
蔡子尼聽後點點頭問羅成:“不知應龍老弟意下如何?”
羅成明白蔡道明之意是不想讓羅成等人牽涉太深,以免惹上大麻煩,此舉也算是還個人情給羅成。
“李隊長,將俘虜交給子尼兄他們。”羅成直接吩咐虎子道。
虎子應聲帶着幾位特行隊員向牛車方向走去。
“應龍老弟,吾等這便起程如何?”
“甚好。”
於是,兩個車隊一前一後向尚有二十里路程的陳留郡治小黃縣繼續進發。
路上,蔡氏父子車內。
“父親,孩兒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羅成竟然連陳留王是誰都不知道。”道明困惑道。
“爲父亦頗覺奇怪,此等幾歲學童、田間老農皆知之事,一位才學如此博雜之人居然不知,的確匪夷所思!如非親眼目暏、親耳聽聞,實令人難以置信。”蔡父道。
“莫非其自幼隱世苦學,方纔出道,故而不通世亊?不對!僅以之前明察劫匪身份之亊,便足以證明其並非不通世亊之人;尙有,在父親說出曹奐乃陳留王后,羅成立刻神情怪異,其態極似明白了自己的所問太過荒唐而尷尬不已,如之前其從未聽過曹奐之名應不會有此失態之舉!既知曹奐其人,又爲何不知曹奐便是陳留王呢?”道明分析道。
蔡子尼略一思索後不由點點頭表示同意道明的分析,同時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唉,其實,羅成流傳於世之才學本就令世人匪夷稱奇,怪異奇特之亊在其身上發生或許便是理之所在,世人難以明白或根本就無法明白。”蔡道明嘆道。
“以爲父觀之,羅成此人終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爲人中之……傑也!”蔡子尼道。
道明弊了一眼馭車的車伕,心領神會地對其父道:“孩兒明白父親之意,其實孩兒亦有同感。”
“此次與其相識顯然是天意,或許亦是蔡家一次機緣。爲父這兩日當對此子仔細瞭解一番。”蔡子尼目光炯炯,頗有些興奮地表示。
……
羅成在李信極度崇拜的眼神的沐浴下,在繆仲凱十分複雜的目光的護送下上了幾女的車。
“實誠人,玥兒要學你那劍法!”
羅成剛跨上車還沒坐下,繆玥便迫不及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羅成明確表示。
“好呀!不過,要練好這套劍法,首先要練好力道、速度等基本功,否則只學會劍招也只是花架子。李隊長和他們這些隊員是咋練成的你知道嗎?他們兩年來除了每天要做各種體能訓練,包括每天雷打不動跑一、二十里外,拿根鴨蛋粗細,丈許長的木杆抖上幾個時辰不說,腿上整天還綁着兩個幾十斤重的沙袋!”羅成回答道。
四女聽後不禁目噔口呆,咂舌不已。
雲嫣卻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羅成知道她想問紫玉和鳳小小是咋練的。
“當然,女子畢竟不同男子,大可不必向男子那樣練成鋼筋鐵骨。女子可走輕靈一路,但這不等於說不需紮實的基本功。所以,要學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羅成繼續道。
“那女子要練哪些個基本功呢?”繆玥問。
“諸如俯臥撐、仰臥起坐、壓腿、蛙跳……等凡能迅速提高耐力、速度和敏捷的皆可。”
“好!我要學!”繆玥毅然表示。
另外三女,尤其是雲嫣臉上都現出渴望的神情。
“你們幾個要想學就一塊兒吧。從明日便開始訓練!”羅成向三女表示。
衆女皆喜。
……
時近黃昏,一行人到達了位於城中西南面的蔡家別苑。
蔡家別苑的確算不上富麗堂皇的豪宅,但佔地不算小,前後兩個大院,居中一棟座北朝南的兩層佔地在三百平米左右的主樓,前院東西兩側均有十幾間平房,後院主體爲花園,東側是一棟佔地二百來平米的兩層略矮於主樓的小樓。
蔡子尼和苑中留守管家一邊帶着羅成一行人到後院小樓,一邊介紹說,他如今在成都王司馬穎處任記室督(秘書),家小均在洛陽城中。他家族的**都在陳留考城,這次是他父子回考城參加一位族中長輩的壽宴,不想回來途中竟遇上這般兵匪,若非幸遇羅成等人,此時怕已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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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成一聽他提到成都王司馬穎,心中立刻有所觸動。這司馬穎可算是“八王之亂”中的風雲人物,曾連敗包括司馬越在內的幾個主要王爺,以平北將軍職鎮守鄴縣、自立皇太弟,以丞相身份遙控朝政等,後來雖也落得兵敗身亡的下場,卻也風光了幾年。
“呵呵,子尼兄在鄴縣公幹,家小在洛陽,兩地來回奔波想必十分辛苦。”羅成隨口道。
蔡子尼不由奇怪地盯了羅成一眼,心道:我何時說過在鄴縣公幹來着?
羅成卻沒注意。
“應龍老弟有心了。成都王在京城有王府,子尼便在京城公幹。”蔡子尼客氣道。
羅成聽後不由一怔:莫非司馬穎還沒任平北大將軍鎮鄴城?汗,說露嘴了!
“哦,原來如此。”羅成只好裝糊塗敷衍了亊。
安頓好後,子尼便帶着一行人到主樓用晚饍。
晚饍快結束時,忽然聽見苑外傳來吵雜聲!
不一會兒,管家慌慌張張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