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看了一眼目中滿含期盼的紫玉,說:“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紫玉請求夫君讓紫玉在女子中也建一個如特行隊般的武裝。”紫玉忐忑地說出她的想法。
陶侃和虎子一聽大不以爲然,表面不便做聲,心裡卻認爲紫玉這純屬胡來。
洪壽聽後老臉有些掛不住,顯得尷尬不已。若非紫玉已嫁出去,而且又有其他人在場,他非當場訓斥紫玉一番不可:不思好好當賢妻良母,還盡出風頭給他丟人現眼!
羅成聽後卻眼前一亮,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後世那些女子特種兵的颯爽英姿來。心想:這古代女子遠比後世女子能吃苦耐勞,尤其是廣大勞動人民出身的女子,自幼便承受着繁重的體力勞動,練就了一把子力氣不說,生存能力也極強,完全能承受近乎殘酷的訓練和適應各種艱難困苦的惡劣環境。殷實人家女子雖鮮有接觸勞動,但不少人卻又有習武的習慣,身子骨也並非想象中那般弱不禁風。後世那些嬌嬌女都能訓成同時能將兩三個壯漢打得滿地找牙的特種兵,先天條件如此優異的古代女子有何不可能呢?最重要的是,這些身處亂世的女子需要“強悍”!
“紫玉何以會想到此事?”羅成好奇的問。
“紫玉一是見兩年來莊裡許多女子武技已大爲提高,與男子相比不遑多讓,有些甚至超過武技中上的男子;二是希望咱莊的女子能爲莊裡多做些亊;三是許多女子早已向紫玉提過多次,紫玉一直未向夫君提出,今日麗兒說及夫君勸她母親那番話後,紫玉感觸頗深,於是決意向夫君提出此亊。”紫玉回答說。
洪壽、陶侃不由狐疑的看向羅成,顯然對羅成勸麗兒母親時說了些啥十分感興趣。
羅成十分清楚洪壽他們對女子習武本就多少有些排斥,更何況如今紫玉提出的是要做職業化的特種兵?見狀,他便將那番話向他們說了一遍,並做了進一步發揮,也算是藉機開導他們。
或許是因羅成說得十分感人並且所說完全是事實的緣故,陶侃和洪壽聽到後來已是頻頻點頭,深以爲然。
紫玉心中大喜,因爲她已聽出羅成是在爲她說服父親和陶侃。其實,紫玉想組建女子特行隊的原因,除了她說的三條以外,尚有一條重要的沒說,那就是希望能借此與東奔西走的羅成多一些在一起的機會。
出於女人的直覺,紫玉感到這次隨羅成一起回谷的女子中,除了麗兒、雲嫣母親、韓馨和幾個丫環之外的其她幾女,見到她時似乎都顯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雲嫣和翔風。不過,她從二人的不自在中又發現有很大區別,雲嫣是羞澀中帶有忐忑不安和期盼;翔風則是尷尬中帶有些許歉疚。
紫玉當然也注意了她夫君羅成的神色,經過綜合觀察和分析,她看出羅成似乎已對雲嫣有了感覺,有收雲嫣進羅家的意思,卻又不知如何向紫玉開口。紫玉對羅成這種與世間大多男子不同的表現,頗覺欣慰,因爲這表明羅成尊重她並顧及她的感受。
至於羅成對翔風,紫玉看出二人之間顯然發生了一點“意外”,不過萬幸的卻是二人相互之間似乎並無情感糾纏,至少是現在無此跡象。這令紫玉不由暗自大大鬆了一口氣,否則,羅成弄一個“長輩”進羅家,她真不知是讓翔風叫她姐,還是她叫翔風“大姐”!
還有那“搬家”來的叫繆玥的丫頭,紫玉感覺她性情率直,孩子性十足,蠻招人喜歡。不過,這丫頭似乎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對任何人都大大咧咧,無所顧忌。然唯獨對羅成卻是表面嘻哈,內裡怕得緊;對紫玉也是格外尊敬。由此,紫玉判斷繆玥對羅成有意思,只是看去似乎還沒象雲嫣那麼明顯和迫切。羅成對這丫頭則似乎尚未感覺。
“此提議可行!可立刻着手……紫玉,在想啥,想得那麼出神?”羅成正表態時,卻發現紫玉在發呆,不由停下來好奇的問她。
紫玉渾身一激凌,回過神來,臉上微現嫣紅,有些不自在的說:“紫玉正想着如何選人,一時走了神。”
“首先必須是自願,其次應考慮選未成親的,再有就是選個頭大、身子骨強壯些的,當然,武技也必須達到小者及以上水準。總之,不要過濫。這樣吧,先組建一個分隊,分隊長就由你兼任吧,以後需要時再擴編。女子自衛團可配三名團副,一是羅娟、二是吳妮兒、三是何香。各大隊長以下負責人由你們議定後報參謀部備案。”羅成明確道。
“紫玉明白。”
“關於騎軍,特行隊隊員包括女子特行隊隊員必須有熟練的騎術,成爲不是騎軍的騎軍。目前特行隊隊員雖然都會騎馬,但騎術都還有待提高,所以今後將騎術作爲重要訓練項目;練騎射時可用雙馬蹬,不過要注意別將此泄露出去。另外,有必要組建一支專門的騎軍,就叫‘龍騎’,目前先組建一箇中隊,隊長由李豹擔任。”羅成說。
“如此一來,須儘快弄至少三、五百匹戎馬回來。莊主可是已有計較?雖可以設法買到,然一匹好的戎馬價錢至少應在萬錢以上,一下買幾百匹可是要用不少錢呀。”陶侃問。
羅成問洪壽:“岳父大人,莊裡如今有多少錢?”
“這一個月來收糧、收耕牛等一應物事已花得差不多了,估計已不足一百萬。”洪壽稱。
“唔,看來得另想辦法了。”羅成皺眉道。
“莊主如將那玻璃賣掉能有不少錢吧?”洪壽兩眼軲轆轉了一下,忽然提醒羅成。
羅成恍然,笑道:“嗨!竟差點兒忘了這次出來帶的玻璃器皿尚未出手!如今急錢用豈不是正好派上用場?好了,購馬一亊錢方面應無太大問題了,如今只是看怎麼趕在冬季前將馬弄到手了。”
“要想快,除了親赴平州之外,似乎別無它途。”洪壽說。
“不然,幾百匹馬或許與葫蘆谷相鄰的青徐二州應該可以買到。士行曾聽聞,青州西北似乎就有牧場。”陶侃撫着鬍鬚表示道。
羅成聽後忙問洪壽:“怎麼沒見繆家堡的王晃?”
“他在等莊裡第二批鋼過來後纔回堡。因葫蘆谷這兒眼下車不易進出,本莊給他們的大米和鋼都是在贛榆縣的碼頭卸下交給王晃,故王晃一般都在贛榆縣城客棧住着等。要派船去接他過來嗎?”洪壽回答並問羅成。
羅成正要表示同意時,門外值日的特行隊員進來報告說一位繆家堡叫繆仲凱的人來拜訪羅成。
羅成一愣之後,一邊示意特行隊員讓繆仲凱進來,一面暗笑:且看繆玥如何打發繆仲凱,因爲繆仲凱十有**是奉命來“捉拿”繆玥回堡的。繆玥稱她是繆堡主允許的時,羅成知道當時即便戳穿她的這擺在明處的謊言也無法令其回頭,所以便裝糊塗任由她來葫蘆谷,反正羅成至少要在葫蘆谷待幾天,如繆堡主決意要繆玥回去,一定會派人來尋她。
“呵呵,仲凱兄想必是爲繆大小姐而來的了?”一見繆仲凱進來,羅成便笑道。
“正是。冒昧之處還望侯爺恕罪。”繆仲凱恭敬地衝羅成一禮,依舊一付面無表情的模樣。
“嗨!仲凱兄咋變得如此客氣?仲凱兄無須着急,繆大小姐正在海邊沙灘上練劍,一會兒帶你去找她,讓她與仲凱兄回繆家堡。仲凱兄來得正……”
繆仲凱忙打斷羅成表示:“羅莊主誤會了,仲凱並非來尋繆大小姐回去的。”
衆人皆頗爲意外,好奇的看向繆仲凱。
“哦?”羅成也一時猜不透。
繆仲凱卻不說話,而是從袖筒裡拿出一封未封口的信交給羅成。
羅成取出信展開一看,見繆堡主在信裡稱繆玥執意要向羅成學習武技,爲人父者的他不願令其失望,唯有懇請羅成收繆玥爲徒!此恩他銘記於心,容後再報。
顯然,繆堡主深知他這女兒的脾性,亊到如今,想讓她回堡比登天還難,而且即便綁她回了堡,也不可能一輩子關住她,一不留神,她照樣會出走。無奈之下,繆堡主只好妥協並以此法令繆家名聲不至受損。
羅成微微皺了下眉頭,想了一下後,對繆仲凱道:“應龍本已不願再收徒,不過,爲了不令一片苦心的繆堡主失望,應龍只好應承收繆大小姐爲徒了。”
“仲凱在此代繆堡主先行謝過羅莊主。”繆仲凱恭敬一禮。
紫玉一聽羅成要收繆玥爲徒,心中頓時生出複雜的念頭出來:她既慶幸羅成果然對繆玥尚無感覺,又對繆玥有一種莫名的憐惜之意。
“對了,應龍有一亊請教仲凱兄。”
“請教不敢當。羅莊主請說?”
“青徐二州是否能買到好馬?數量在幾百匹。”
“能。青兗交界處那一帶便有幾家牧馬場,雖都不大,但幾百匹戎馬是有的。”
“貴堡與那些牧場可有買賣往來?”羅成一喜,忙問。
“羅莊主急需的話,仲凱回稟繆堡主後便帶貴莊去買馬。有個叫汲桑場主與仲凱有過一面之緣。”
“汲桑?”羅成感到此名字隱約有些耳熟。
“汲桑乃漢人,非胡夷也。汲姓出自姬姓和姜姓,多居於豫兗青三州交界一帶。”繆仲凱以爲羅成聽見汲桑之姓名罕異後誤會其是胡夷人,忙做一番解釋。
“如此,應龍在此謝過仲凱兄。仲凱兄可知眼下戎馬多少錢一匹?”羅成忙表示謝意後問起。
“估計在萬鈸錢以上。”
“仲凱兄可知東海國內可有喜收藏珍奇寶物之富豪?”
“有!郯縣城中一位與繆堡主相熟的蔡姓珠寶古玩大賈便此好成癖。貴莊建鄴鏢局曾爲其押過一鏢,並保下其與一個兒子的性命。”繆仲凱回答說。
羅成大喜,對繆仲凱道:“應龍明日一早便與仲凱兄返回郯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