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蔡麻子已經被架出,劉琦不由得得意,但反觀衆人臉色,反而有點凝重。
當即會意過來,雖然依靠自己長公子身份,以莫須有的罪名逼走蔡麻子,但難免衆人中有明白人,乾脆趁熱打鐵,自己也主動承認一點小錯誤,如此方顯示長公子的風度。
當即主動向劉表跪下檢討道:“父親大人,孩兒今天確實做得不對,孩兒當時由於氣憤過度,也實在是蔡麻子太無理了,孩兒忘記了父親大人往日教誨,沒有修好自己身心,在蔡麻子無理挑撥的時候,孩兒動手打了蔡麻子,這確實不應該。孩兒今天居然與一個下人一般見識,沒有以父親大人往日風範爲典範,望父親大人責罰。”
劉表聽到劉琦主動認錯,甚爲滿意,立刻將劉琦扶起劉琦,半是責備半是教育的說道:“你是長子,弟妹都還小,你是要繼承劉琦州牧位置的,怎麼能夠如此沉不下心智,與下人一般見識,你打傷了他,不明事理的士人會說你過分驕狂,欺凌下人,你被他打傷了,又發不來。不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現在還年幼,要好好讀書,再不要犯這種不知輕重的事情就好了。”
劉琦聽到這裡,內心暗自大喜,在劉表扶起來後,偷偷看了下蔡氏一眼,但見她滿臉怒色,內心甚是得意。
蔡氏看到劉琦沒有受到任何責罰,甚是不滿,本想發火,無奈劉表已表明立場,當即狠狠地離開座位,準備向**走去。
看到蔡氏狠狠地表情,劉琦甚是頭痛,如此觀之,此身與蔡氏仇怨已結,自己目前年幼,尚無力自保,有什麼辦法保證自己不再遭受蔡氏的暗算呢?
這時劉表的聲音再次響起:“琪兒,你孃親死得早,老夫由於公務纏身,一直沒有時間來教育你,以後務必長幼有序,千萬不能像今日這樣對你蔡姨,她畢竟是你姨娘,家和萬事興啊”
劉琦趕忙認錯,說自己一定像尊重親孃似的尊重各位姨娘,無意中,劉琦列出各位姨娘的姓氏,但偏偏漏下蔡氏的姓氏。劉表雖知劉琦心中之意,但也不好發作,不過這些話讓旁邊劉表幾個姨太都笑逐顏開,一個個說不敢當。
有的竟然說什麼劉琦一向很孝順,對自己如何恭敬,完全不逾越禮法,劉表有子如此,應該感覺幸甚。
如此蔡氏彷彿成爲局外人,簡單一挑撥,將她與劉表其他妻妾對立起來,一時之間彷彿形成一個反蔡氏聯盟。
看到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而劉表也是有意無意的引導事物偏離她原來設定的主題,大慌。當即嘿嘿數聲:“老爺處事既然如此有失偏頗,賤妾無話可說,棕兒大概醒了,賤妾告辭。”
劉表當即呆住了,不過也沒有發作,也不好發作,雖然他認定蔡麻子未來可能對劉琦不利,但是今天一切罪過全怪在蔡麻子身上,確實有點過分了。
但不如此有什麼辦法,長子與蔡麻子已經完全撕破臉皮,若是留在州牧府,難免會提心吊膽。
何況自己也不想處罰劉琦等人,劉琦是他兒子,劉江是自己原來的一個小肆,要知道劉琮現在年齡太幼了,他也難以公開責難劉琦。一聽到蔡麻子被打的事,本來提心吊膽,害怕留下什麼後遺症
現在既然坐實了蔡麻子謀害主人的罪名,自己又大發慈悲,只是將其驅逐家門,如此方是最佳結果。
如今問題不是蔡麻子是否謀害劉琦,整個事情處理起來,必須是蔡麻子有謀害劉琦舉動,而自己大發慈悲,如此果斷處理。
想到這裡,劉表沒有發怒,因爲身心大放鬆,整個身體躺在座上,問衆人道:“此事處理到這裡爲止,從今以後再不得宣揚此事,畢竟下人襲擊主人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傍邊的陳氏站出來說道:“夫君,此事雖然告一段落,但暴露出來的問題還沒有處理。長公子肩負着州牧府的未來,若是那個宵小之徒對長公子不利,長公子雖然神勇,但畢竟年幼,要對付壞人,畢竟有點力不從心。”
劉表會意一笑道:“此言誠佳,如今天下紛亂,各諸侯爲了爭權奪利無所不用其極,州牧府當然沒有宵小之徒,若是那個諸侯派出宵小之徒,脅迫琪兒,老夫真不知道如何應對。”
陳氏見劉表肯定了自己態度,當即下拜道:“夫君,蔡姐姐,妹妹有一個主意不知道是否可行?而今公子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幾年就要行冠禮,手下也需要幾個忠心的下人侍奉。如今蔡麻子被驅逐,夫君看如此可否?提陳江爲二管家,安排幾個下人侍奉公子,也免得夫君平時擔心公子受寒受熱,也免得蔡姐姐與劉琦們幾個後媽難作的苦衷了。夫君,蔡姐姐你們看如何”?
真是雪中送炭的姨娘,劉琦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陳氏,滿是感謝。
蔡氏聽到這裡,也感覺可以接受,雖然劉琦憑空添了幾個下人,但是那是遲早的事,隨着劉琦年齡增長,必然要幾個忠心的下人照看的,當即認爲如此處置,甚爲妥當,爽快的贊成了。說道若沒有忠心下人侍奉,別人還要以爲她這個後孃欺負要劉琦這個小孩子呢?
劉表看到大家終於取得共識後,也非常高興,爽快的答應了升劉江爲管家,與紫凡一起專心侍奉劉琦,且額外的答應讓劉琦挑十個家人專門負責日常起居,看來今天這件事情也圓滿解決了,劉琦不禁美滋滋想着以後少爺生活。
大家看到今天事情得到圓滿解決,都慢慢的散開了。蔡氏也藉口照看劉琮,遛出大廳外。
劉表今天也特別高興,對劉琦也顯得特別親切,溫和的對劉琦說道:“琦兒,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告訴老夫,老夫會盡力滿足你的?”
劉琦疑惑的看着劉表,也瞧着陳氏,他們今天顯得特別的高興。該如何回答呢?還有,剛纔陳氏無緣無故送自己這樣一個大禮,也應該想法感激一番,要怎麼感激呢?
哦,有辦法了,蔡氏不是劉表枕邊人嗎?陳氏受寵程度不比她差?遺憾的是出生寒門而已,遺憾的是生的女兒而已。
想到這裡,靈機一動,何不將禍水東引,讓陳氏與蔡氏鬥得不亦樂乎?女人鬥女人,使其無暇顧及劉琦,也免得摻和在他們夫妻生活中。須知歷史上劉表死後,蔡氏曾殺死了劉表所有侍妾,如此看來,他們女人之間應該冤深似海啊。一想絕對可能,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男人,雖然不明說,每天孤枕難眠,自己生病後只聽新人笑那聞舊人哭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如此看來,蔡氏與劉表侍妾們應該是深仇大恨的,如此怎麼可能如此輕便的結束對方性命。要知道歷史上蔡氏與張允不是有一腿嗎?不是孤枕難眠怎麼會拋棄尊嚴外遇呢?對這點劉琦是蠻自信的。
還有,縱觀整個中國歷史,結交枕邊人可不是劉琦獨創。李建成不是結交了李淵的后妃嗎?劉琦只是想讓陳氏幫助劉琦而已,又沒有見不得人的勾當,有何不可?
想到這裡,向劉表跪下,哭道:“父親大人,陳姨,孩兒有個願望,望你們一定答應!!”
劉表聽到這裡大驚,連忙說:“琦兒有什麼委屈,快告訴爲父,父親一定會滿足你願望的。”
陳氏也感到吃驚,劉琦是劉表長子,怎麼可能向她這樣一的下賤的小妾下跪,怎麼可能一定要她答應請求呢?當即整個人就精神起來了,笑道:“有什麼事情需要陳姨幫忙的,陳姨與你父親馬上幫你辦。趕快起來,不要跪了,地下涼,你可大病初癒啊”
看來這一招還是管用,於是劉琦擡起頭,對他們說道:“若不能滿足孩兒這個要求,孩兒就長跪不起。”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劉琦終於說出劉琦的願望:
“父親大人,陳姨,孩兒這一年來深深感悟到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痛,在孩兒母親因病離開人世,自今想起孩兒還是萬分悲憤。孩兒看古書感悟道:人身最大的悲痛就是幼時喪父母,雖然父親大人對孩兒非常好,陳姨對孩兒也照顧有加,但是不能常侍母親身邊這一悲慘現實一直讓孩兒難以釋懷。孩兒過去因爲想念母親而每日寡歡,天可憐讓孩兒有陳姨這個後孃,處處對孩兒照顧有加。孩兒想認陳姨爲親孃,但一直不敢向父親大人與陳姨稟告,今日有感而發,提出後望父親大人與陳姨恩准,一則滿足孩兒思念親孃的痛苦,二則孩兒也可告別過去,勇敢堅強的面對未來”。
想起前世父母因劉琦的離開定會痛不欲生,想起劉琦再也不能隨侍前世父母跟前的悲傷,劉琦在邊訴說時顯得肝腸寸斷,顯得無比真實,說着說着,竟然忍不住熱淚盈眶。
劉表感覺大驚,半天竟然說不出話,原來劉琦一直鬱鬱寡歡是因爲思念母親,原來劉琦是這樣孝順的孩子,而不是剛纔那樣強詞奪理,得理不饒人的公子哥,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而陳氏聽到這裡也十分感動,她一個寒家女能在州牧府立足已經很不容易了,想不到能得到如此肯定,現在長公子居然要認她爲親孃,那就代表她的地位可能從劉表小妾過度到夫人,要知道在古代夫人與小妾的待遇完全不同,蔡氏是名門望族之後,嫁給劉表三年,在王氏死後一年,還不能名正言順的稱呼爲劉夫人,只是被稱呼爲二姨太而已。
按照封建繼承傳統,劉琦是會繼承州牧大位的,劉琦若認她爲母親,勢必徹底改變她花瓶的命運,成爲實實在在的州牧夫人。要知道她還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女兒,在劉表過世後,她母女二人還要實力派人士保護,而劉琦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要知道與蔡氏爭寵過程中,她們幾個女人早已明爭暗鬥了,早已難以和解的。現在與劉琦結盟,不失爲一個好注意,要知道歷史上劉表死後,蔡氏處死了幾個妻妾不是沒有原因的。
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劉琦剛說完,陳氏連考慮就沒有考慮,熱切的對劉表說道:“夫君大人,公子是至孝之人,劉琦們應該滿足他這個心願啊”。
劉全也滿是高興,向劉表跪下,熱淚盈框道:“恭喜大人,公子如此孝順,大人後繼有人了”。
劉表也是非常高興,誰不想自己兒子獲得好名聲呢?連連點頭對衆人說道:“爲父怎麼能拒絕這樣一個願望呢?完全同意!全叔,你馬上擇一吉日,慶祝琦兒認陳氏爲母”。
還沒等劉琦跪下認母,劉表又說道:“哦,還有,全叔,要佈告荊襄,公子至孝,還有那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在”,“幼時喪母爲人身一大憾事”,以宣揚我大汗以仁孝治理天下的風範。”
看來劉琦這個以女制女的招數已經大獲全勝了,這個認母行爲居然帶來至孝的好名聲,聽到大家一陣誇獎,簡直羞得無地自容,要知道劉琦在前世多次違逆父母意志,要知道結交陳氏的主要目的就是讓陳氏制衡蔡氏。想不到這一奸計居然爲帶來如此好名聲,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行,想不到奸計居然能夠獲得好名聲。
看到這裡,不由得爲自己卑鄙行爲感到羞恥,明明是爲了讓陳氏與蔡氏惡鬥,明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怎麼在他們眼中就成爲至孝之人了。
這個時候古人對孝的重視,自西漢建國之後,一直就是以仁孝治天下,很多皇帝一定要加自己名號前加上一個孝子。
因此現在三國說自己孝道,就像現在說自己愛國,說自己反日樣,是具有先天優勢的。如果誰反對,就拿違背孝道說事,及時犯罪,也會被社會寬容的。
看到不經意間居然引起如此大的波瀾,不由得有點慚愧,當即改變投機的想法,假戲真做,既然認陳氏爲母親,那隻好按照母親的禮儀,對待母親的心思來對待她,雖然她遠遠比前世的自己還小,雖然感覺不自然,但只有強忍着。
在三國,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劉琦,但見了劉表還是要叫父親,同樣的道理,慢慢習慣就是了。
當天劉表與陳氏留劉琦跟他們一起吃飯,順便抱了下劉妍,前世本來就特別喜歡小孩子,多次夢想如何逗自己小孩,當即遊刃有餘,給劉妍逗得笑不籠嘴。
看到劉琦如此喜歡這個剛剛學說話的女兒,陳氏與劉表笑不攏嘴,這或者是兄恭弟孝的實例吧。
在上層建築關係打好之後,其他事情就好辦多了。劉江挑了十個曾經侍候母親王氏的下人侍奉劉琦,紫凡也成爲貼身玩伴。而劉琦爲了保持自己至孝的好名聲,每天一大早就去向劉表與陳氏請安,只要一有空,就將一歲大的劉妍抱在手中,活脫脫是一個稱職的兄長。
全州牧府的人都愉快的看着劉琦的改變,全府上下再次充滿着歡笑,除了蔡氏不時投過來陰影般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看到自己已經完全融入了州牧府生活,劉琦開始思考,思考如何強身健體,思考如何結交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