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路上被阻擋了一宿,出谷後當天晚上就地安營紮寨。
雖然消滅了黃權率領的六千大軍,但是荊州軍也傷亡甚大,統計出來,荊州軍傷亡達兩千餘人,特別是黃舒率領的那一千鐵騎,基本上是九死一生,整個大營瀰漫着悲傷的氣息。
很多將士看到對方領軍大將居然成爲劉琦座上賓,有的敢怒不敢言,有的側臥在大帳中,讓人看到不禁頗爲心酸。
端着鐵衛送來的水酒,劉琦站起來,還沒有說話,淚水就在眼中打轉,突然鋼牙一咬道:“各位兄弟,大家可怕在說我軍爲何如此慘勝,我們的袍澤爲何在今日慘遭被殺。”
停頓片刻,劉琦道:“此戰怪只怪琦太急功近利了,怪琦不聽信趙將軍之言,致使今日慘敗,琦今日方知,爲將者最大責任就是保護袍澤之生命、安全,今日琦致使很多兄弟生死他鄉,琦之罪過亦。在此琦向各位袍澤表示歉意,第一杯酒,就敬今日慘死的兄弟吧。”
當即將這壺酒倒在地上,以祭奠今日慘死之人。
片刻,鐵衛再遞上一杯酒,劉琦再次舉起酒杯道:“大家可能奇怪,爲何對幾欲致琦於死地的黃公衡待爲上賓?琦想告訴大家,黃將軍與這些同我們血戰的益州將士,是受張任、鄭度之害,他們挑撥劉季玉對我等盟軍進行仇恨,他們挑起益州將士,說什麼我們荊州將士欺益州無人,是來搶劉季玉的地盤,黃將軍與益州衆將士也是受害者,這杯酒就敬給慘死的益州將士,望死者保佑琦能殺掉張任、鄭度等奸佞,亦望生者不再受張任與鄭度等小人矇蔽了。”
片刻,鐵衛遞上第三杯酒,劉琦舉起酒杯,拿起又放下,對衆人說道:“第三杯酒,就暫放在此,若天佑琦能殺掉張任、鄭度等奸佞,琦再飲此酒不遲。”
衆人聽到劉琦斯言斯語,再次被激憤起來,紛紛高喊:“殺掉張任、殺掉鄭度。”喊聲雷動。
吃完飯後,劉琦感覺非常疲憊,正準備回營休息,趙雲湊身上前道:“大都督,大軍慘勝,軍心不穩啊,望大都督巡視衆軍,以安軍心。”
黃權走上前,湊近不安的說道:“大都督,定要斬殺張任,鄭度嗎?”
滿是惆悵,劉琦微微頷首道:“黃公衡啊,張任、鄭度也許在某方面是一個不錯的人,但是他們畢竟破壞了琦的大計,畢竟破壞了荊州益州聯盟,其二人雖然忠於劉季玉,但是對我大漢復興是災難的啊?”
黃權憂心的說道:“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劉琦頗爲不安,輕聲道:“張任、鄭度不死,那麼琦討伐之不是掩耳盜鈴嗎?”
黃權見劉琦如此說,也不再言語。
當即帶着趙雲、黃舒等一干將領巡視全營,對一些戰傷的,讓人好生安頓,一片吳普所率領的郎中營進行安頓。
在泠兵器時代,各軍營郎中甚少,沒有像樣的後勤保障,一些受傷的將士,只有聽天由命,拖着自己受傷的身體,隨着大軍奔波。
親身經歷了數場戰陣後,對戰爭殘酷性,劉琦早有切身體會,故在統領大軍後,每一個千人隊,都配備了十餘名郎中,以習得包紮止血之術,在對陣之後,好生安頓這些受傷的老兵。須知戰場上,老兵可是寶啊。
此外,每一個萬人部隊,劉琦還配備了一個百人的郎中營,就像現代戰爭中的野戰醫院,以統一安頓受重傷的將士。
當然,爲了保證軍心,只有在戰場上受重傷昏迷過去的,肚子被泊腸子外露的,缺胳膊斷腿的,才能夠進入郎中營的。
雖然整個大帳中,常常沒走幾步,就碰到血淋淋的東西,初時劉琦也感到喉結髮酸,但隨着時間推移,也慢慢習慣了。
重新回到大帳,心情還是頗爲沉重,躺在牀上,竟然整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大軍再次向南進發,一路上再無阻攔,到下午時趕到雒縣,但是讓人驚訝的是,益州大軍根本沒向雒縣發動攻勢,雒縣前面只是連綿數理的益州大營,以及幾個巡營的士兵。
劉琦大驚,在前堵後追之下,益州軍幾乎陷於死地,怎麼在生死一線之間,竟然沒有發出野獸臨死前最後的獸性呢?
當即手一擺,命一郎官率領一百鐵衛帶上桐油與火箭,向益州大帳拋出桐油,射出火箭。
但讓人驚訝的是,益州大營雖然成爲一片火海,但是沒有敵軍殺出,周倉見狀,幾欲衝出去,但想起昨日被伏擊之事,劉琦連連阻止。
但是,燒到一半的時候,還是沒有敵營的蹤跡,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在趙雲等人都請戰之後,劉琦還是在與內心那顆狂熱的心交戰着。
但是,看到益州軍營即將燒盡的時候,劉琦方知不妙,須知歷史上龐統不是死在落鳳坡嗎?劉備爲了夾擊雒縣,從小路包抄雒縣,蜀地爲丘陵地形,道路是四通八達的,若是有小路,作爲本地人的張任絕對知道的。
當即慌問隨軍的黃權、馬忠等人道:“黃將軍、馬將軍,可有小路繞過雒縣,直達綿陽?”
黃權沉思道:“大都督,蜀地乃丘陵地形,沿途森林茂密,很多地方几無人行走,是否有小路可以繞過雒縣,權不知亦。”
丘陵地形,劉琦當即與前世經歷聯繫在一起,要到達一個地方,有太多條道路可以到達亦。雖然雒縣地處要衝,雖然現在是古代,很多地方還是原始森林,人跡稀少,但是要繞過一個關卡,還是有可能的。
當即讓人拿來益州地圖,發現雒縣右邊二十餘里處,竟然有山坡叫落鳳坡,當即大驚道:“張任匹夫逃走,琦之過亦。大家看此益州地圖,竟然標出雒縣右邊二十餘里有一落鳳坡,如此看來,通過落鳳坡可以繞過雒縣亦。”
當即招呼大軍穿過益州大營,直入雒縣。
魏延、陳式聽說張任金蟬脫殼,逃過自己死命據守的關卡,在劉琦進入城池之後,竟然都跪在地上請罪。
劉琦下馬扶起二人道:“張任匹夫逃脫,琦之過亦,二位將軍星夜兼程,佔據雒縣,伏擊張任大軍,已完成琦所交付的戰爭命令亦。”
魏延等人感覺到脊樑冒出陣陣汗珠,堅持道:“大都督,張任匹夫從末將等人眼皮之下逃脫,末將之罪過亦。末將懇請大都督給予機會,追擊張任匹夫,以雪今日之恥。”
當即讓人拿來益州地圖,指着地圖道:“琦料張任匹夫率領大軍於昨夜沿小路經過落鳳坡,徐圖回到綿陽亦。但是張任匹夫走小路路途險峻,大軍極難同行,且繞過落鳳坡,比我等多走五六十里,如此看來,我等追兵也沒有落在後面。這樣吧,趙雲將軍率領五千鐵騎,魏延將軍、陳式將軍率領雒縣守軍,前去三十里開外阻止張任匹夫吧。”
趙雲、魏延等人領命而去,連夜前往阻止張任大軍。
不說劉琦在雒縣等待徐庶所率大軍,但說在簡短休息後,趙雲率領五千鐵騎,前去阻止張任大軍。
大軍前行50餘里,將近午夜的時候,看見前面出現一條火龍,正蜿蜒的向前行進。
前面的只能是張任大軍,趙雲當即率領鐵騎向益州大軍突擊。
原來張任昨日攻城一日,由於魏延、陳式二人居險死守,雖然扔下數千將士,但是竟然無功。
回到大營,張任甚是憂慮,斥候來報,黃權阻止大軍即將被劉琦大軍所破,而自己被困守險關之下,大軍幾陷絕境,怎能不急。
正在憂慮之時,幸有軍中有本地人士,熟悉地形,當即向張任報告有小路可以繞過雒縣後,張任大喜,當即命大軍各帶上十餘日糧食,在嚮導帶領下沿小路繞過雒縣。
張任知道劉琦即將感到雒縣,到時兩下夾攻,自己所佈置的疑陣就會被對方識破,如此必然率軍來攻,因此不顧士卒疲憊,下令大軍不顧連日奔跑,打着火把連夜行軍。
此時,連夜急行軍達到12時辰,此時早已經人仰馬翻,早已士卒疲憊長,大軍呈現一字長陣,突然遭到趙雲鐵騎攻擊,根本沒法阻止像樣的防禦工事,只能四散逃竄。
趙雲率領大軍一路追殺,殺出一里後,方遇到一員大將橫刀立馬阻攔,趙雲一交戰,方知道是個勁敵,當即打點精神,與其廝殺在一起。
對方雖然招式精妙,但怎是趙雲的對手,不到五十回合,被趙雲一槍刺落馬下,被涌上前的親衛綁在馬下。
不過此一停頓,也讓前面的益州軍逃脫了。
鑑於劉琦下達的目的主要是消滅益州軍主力,趙雲當時回師折殺,到黎明的時候,方於魏延率領大軍回合,當即逼降了通過小路逃跑的益州大軍。
趙雲一般讓人帶上被俘獲的敵軍大將,乃大將吳懿,一問方知,在吳懿掩護之下,前面逃走的乃益州大都督張任,爲了掩護其逃回綿陽,在昨夜大軍遭到襲擊,難以阻止陣型反擊之下,張任留下吳懿指揮大軍阻止荊州追軍,而自己竟然率領貼身護衛逃回綿陽。
看到俘獲的俘虜竟達到一萬多人,趙雲不敢懈怠,當即安營紮寨,防止俘虜出現暴亂,一面派人快馬飛報劉琦,讓其定奪。
接到趙雲軍報後,劉琦陷入沉思之中,按照徐庶、張飛等人意見,沿路下來,已經收留了2萬多益州降兵,對大軍安危造成了極大困擾,如何處置俘虜,不但關係到能否快速奪取益州,更關係到日後能否在益州站穩腳。
考慮再三,劉琦還是決定先穩定後方爲佳,當即急調魏延回到雒縣,與閻圃、馬忠、黃權等人訓練這兩萬降兵。
讓徐庶、趙雲率領兩萬大軍進逼綿陽,打通前往成都的通道。
而劉琦自己,卻留在雒縣,連日來連下數個通告,要求荊州將領須尊重益州士族,尊重益州降將,強調與劉璋往日同盟之誼,當然也讓人將劉琦招降黃權的言語在俘虜中間,士族中間傳誦。
除了做官樣文章,劉琦也連日接見益州士族,巡視俘虜營,以獲得其好感,不要其感覺琦是佔領軍,讓大家感覺到劉琦是他們中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