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克不禁揚起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一趟沒白來。可還真是不少!
“說吧,一次性說清楚。”蕭克對羅素說道,“關於上官流雲和珠兒的事情。”
“好——吧!”羅素將聲音拉得長長的,極不耐煩的撇了蕭克一眼,扯了一個哈欠,說道:“我這人其實也不喜歡總是說個沒完。簡單來說,上官流雲是大盛的叛徒,投靠了赤蒙。然後珠兒就是叛徒的女兒。就是這麼簡單。其他的細節,你自己慢慢了解去吧。我要睡覺了,你請便。”說罷就躺了下去。
蕭克看着羅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懶得在他那裡再追問下去了。他說道:“珠兒的事情,你跟多少人說過?”
“你是第一個。”羅素躺在牀上雙手枕着胳膊肘兒,慵懶的說道,“不過,我不保證還有別的人也知道這件事情。”
蕭克一想,也有道理。要不然赤蒙人怎麼會找到郝家院子裡來捉人?看樣子,羅素應該不是內線,不然他沒必要在幾天前就提醒蕭克,現在又爽快的說出了這些。
蕭克尋思片刻,說道:“這麼說郝家院裡還有人知道珠兒的事情。他是誰?”
羅素冷笑一聲,悠閒的說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出、出賣朋友的事情,我、我是從來不會幹的。就……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告、告訴你他是誰。”他一放鬆,說話又結巴起來。
蕭克卻是揚起嘴角微微一笑:“謝了。”然後轉身就走。
羅素一愣,在他身後叫道:“你、你謝什麼?我可什麼也沒說!”
蕭克想笑。他不知道這個羅素是真傻,還是裝逼。出賣朋友的事他從來不幹……這話實際上就說明了。還知道珠兒一事的人,定是郝家院裡羅素的朋友。
郝家院裡和羅素做朋友的人,可不多。除了郝大,就只有一個人了。
所以,蕭克直接就找了老艾,駝子鎮的黑道二當家。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艾欽的堂弟。
老艾最大的一個愛好,就是躺在睡椅上喝着茶聽戲。此時,他正在後院裡享受人生。兩個曲苑歌坊裡請來的女子,一人彈琵琶一個清唱,時不時還扭動腰肢跳幾個舞步。老艾眯着眼睛在睡椅上一邊晃悠一邊哼哼,卻冷不防的睡椅突然猛烈搖晃了一下向後傾斜而去,嚇得他尖叫一聲:“啊呀!”
睡椅猛然又停住,老艾並沒有往後栽倒而去。反倒是那兩個女人嚇得噤了聲,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臭乞丐,你幹嘛?!”老艾看清來人是蕭克,又驚又怒張口就罵。
蕭克面色一沉,冷麪寒霜的看着老艾,說道:“問你幾句話。我問,你答。你最好不要說謊。”
“憑、憑什麼!”老艾犟嘴,可是心裡已經有些發虛。蕭克的本事他是看到過的,郝大都被他接連放倒在地,憑他自己那幾根瘦骨頭,怕是一拳下來人都要散架。
那兩個女子見情形不對,賞錢都不討要就灰溜溜的閃了。
老艾感覺一陣不妙,額頭上滲出一陣汗珠,可是嘴上仍然很犟:“蕭克,你別以爲你有幾分本事,就在駝子鎮裡亂來。惹毛了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問了。”蕭克才懶得理會老艾的叫囂,居高臨下的瞪着老艾,說道:“昨天晚上的刺客,是不是你引來的?”
“啊?……”老艾本能的驚叫一聲,馬上又掩飾道,“你胡說什麼!你以爲我瘋了嗎,引刺客到自己莊上來鬧事?”
“那意思就是,不是了?”蕭克面色平靜,繼續說道,“那麼第二個問題。你認不認識上官明珠?”
“上官明珠是誰?”老艾眼神裡閃過一道驚慌,搖頭,“不認識。頭一次聽說。”
“那麼,上官流雲你肯定認識了?”
老艾撇嘴冷笑,飛快的說道:“這個賣國賊誰不認識?當年若不是他無能,我怎麼可能當一回俘虜?要不是我命大,幾乎就要將小命葬送在赤蒙草原上了!”
“你說謊了。”蕭克露出一個冷冽的微笑,突然一把擰住老艾的脖子,“你曾是上官流雲的部下,跟他肯定很熟。還敢說不認識上官明珠?她就是上官流雲的女兒!”其實蕭克也是半蒙半猜,兼着使詐。只不過老艾的表情神態早就出賣了自己,一副做賊心虛的架式,任誰都能猜出個端倪。
“放、放手!放手!”老艾劇烈的掙扎,險些喘不過氣來。蕭克也就鬆了手,老艾站起身來急促的呼吸了幾下,恨恨的瞪着蕭克:“好小子,你還真敢下手?!”
“我不想跟你廢話。”蕭克說道,“說,你爲什麼要將赤蒙人引到莊上,捉拿珠兒?”
“哼……一個叛徒的女兒,有什麼值得緊張的?”老艾也懶得掩飾了,囂張的叫道,“是我引人來捉的,又怎麼了?我看在郝大的面子上,對你已經很講義氣了。你想想,像上官流雲那樣的叛徒,朝廷若是拿到他的子女,會怎麼樣?凌遲處死都還是好的!你當她的保鏢、郝家院收留她,都要受牽連。你、我、郝大,這裡所有人的都會有麻煩。現在有赤蒙人要來帶人走,也不一定就是要傷害她,或許是好事也說不定。你緊張個屁?神氣個屁?你還真把那個小乞丐女當成僱主了,要當她的保鏢死死保護她?你別傻了!你保護她,就是與整個大盛爲敵!我這樣做,實際上是幫你你知道嗎?不知好歹,他孃的!”
老艾一副狗養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架式,憤怒而又委屈的瞪着蕭克。
雖然蕭克和老艾之間一直不太順眼,彼此都沒什麼好感。不過蕭克也不得不承認,老艾說的這幾句並不全是強辭奪理。於是他也沒有發怒,說道:“好吧,既然你知道得這麼清楚,爲什麼不直接跟我說、跟郝大說,而是要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哼,你還真是不識人間煙火的神仙!”老艾尖聲諷刺道,“現在盛蒙兩國雖然修好,可是矛盾永遠還在。駝子鎮裡是兩國交界,更是敏感而又緊張。這裡的人永遠都把赤蒙人當成了最大的仇人。那你說,赤蒙人敢明目張膽的進城來要回一個投降赤蒙的敗軍之將的女兒嗎?如果不用非常手段,怎麼可能成功?!我告訴你蕭克,你別一副有了幾份本事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世上你不懂的事情,多了!這世上能讓你萬劫不復的人和事,更多了!珠兒的這件事情上,你最好是依了我,不聲不響的讓她給赤蒙人帶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麻煩說大就大,說小說小。大了,可能就是引發兩國戰事——你一個臭乞丐,承擔得起麼?!”
蕭克心中騰的升起一團怒火,眼眯略微一眯露出了一絲殺氣,可是他仍然沒有發作,而是平聲靜氣的說道:“警告你,別再叫我臭乞丐。說,赤蒙人爲什麼要帶走珠兒,你又是如何跟他們搭上聯繫的?”
“怎麼,你成了坐堂審案的縣官,而我是跪在堂中的犯人嗎?”老艾囂張的嚷道,“告訴你,這些問題老子沒興趣回答了。你怎麼着吧?”
蕭克的職業素養,讓他的忍耐力超強。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發怒,而是淡然的說道:“你不說也行。我先會狠狠的揍你一頓。然後再告訴駝子鎮的人,你私通赤蒙人。那你的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
老艾一下就跳了起來,指着蕭克怒道:“你敢!……你居然還反咬一口!”
正在這時,二人身後傳來一個勢如奔馬的吼聲:“老二你這畜牲,居然敢私通赤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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