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個漢子,一起虎視眈眈的看着蕭克柱着柺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這小子站都站不穩了,還能和你過招兒嗎?我怕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你一拳打爆了頭了。到時候紅的白的流了一滿地,嘖嘖,真難收拾。”
“你真他孃的囉嗦!”郝南仁沒好氣的低喝道,“他要是不能打,昨天那幾個兄弟是咋回事兒?三招劈飛了五個人,你有這能耐?”
蕭克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說道:“一起上吧。”
“小子,你也別太橫了。”郝南仁沉聲喝道,“我知道你手底上有活兒,但是我郝南仁也不是膿包,不會以多欺少。不然傳出去,駝子鎮裡的人都會說我仗勢欺負一個瘸子。今天咱們這麼着,你腿不方便,於是我攻你守。十招之內你沒躺下,算你贏。你贏了,就你說的算,絕無二話。”
“挺爽快。就依你。”蕭克笑了一笑,心中道:作繭自縛,怨不得我了。這樣的便宜還不佔,除非我是傻子。這個郝大,還真是有一股子豪爽氣。比起見過的許多身家無數的黑道大哥,強多了。
郝南仁冷咧一笑,揮了一下手示意身邊的人後退。然後剝下了上身的外套扔給身後的人,揚起拳頭來說道:“段家拳,剛猛一路,主攻膻中以上諸位要害,最擅長擊打致命致殘之處,摧筋斷骨。”
蕭克一手拄着拐仗一手放鬆的垂在一邊,說道:“軍警散手,踢打摔拿,殺人專用。”
衆大漢不由得一怔:“軍警散手?哪門哪道的功夫?”
郝南仁倒是見怪不怪,喝了一聲:“留神了!”然後,整個身形就如同猛虎下山,突然一下就朝蕭克撲殺過來。
蕭克的眼睛瞬時眯起,瞳孔之中就映着郝南仁的巨大拳頭。他使的這套‘段家拳’,的確是走的剛猛一路。霸道、生猛,其中卻還透出一股正氣使得堂堂正正。那一拳,直朝蕭克的面門直擊而來。
蕭克右手用力一撐柺杖,以此代替右腿使上了力,然後以左腿爲軸整個人朝左面一個虛晃‘貓跳’,飛快的躲閃開來。
“好身手!”郝南仁大喝一聲,身形步伐也異常的迅速,不等右手拳法力道消失,左手一個敏捷的直拳直掏蕭克心窩攻來。蕭克果斷的扔到了柺杖,右臂下擋破化郝南仁的來拳,與此同時左腿朝前迅速邁出半步,左拳上勾朝郝南仁喉間猛然擊去!
這是軍警實戰散手中,經常用到的‘一招之敵’。這種上衝拳可以在化解對方攻來拳腳的同時,發出致命一擊!
郝南仁的右拳正使到了末梢力道已盡,左拳手臂被蕭克的右臂擋住破化,胸前空門大開!
蕭克的眼角閃過一道凜冽的殺戮光芒,但此刻他心中微微一動,將擊向郝南仁喉尖要害的拳頭略略上揚,一拳擊中了他的下巴。
‘咔吧’一聲,郝南仁下巴中拳幾近脫臼,同時強壯的身軀居然就這樣朝後翻倒而去,背部着地狠狠摔到了地上。
老艾和衆漢子驚聲大叫:“老大!”一起衝了過來要扶他。郝南仁又羞又怒,一把將他們撥開自己又跳了起來,怒氣衝衝的看着蕭克,點了一下頭:“再來!”
蕭克從郝南仁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經知道自己對他手下留情了。於是回了他一個淡然的微笑:“來吧。”
與此同時,他自己的右腿有些隱隱發疼了,下盤不穩。郝南仁警覺的瞟到了他的右腿,眼神中殺氣閃現。
這一次郝南仁警惕了許多,他緩步走近了一些,上下打量蕭克,然後突然一聲暴喝揮拳直殺過來。
蕭克的眉毛一揚心中頓悟:虛招!
果然,郝南仁的身子突然靈巧的一矮,一個霸道的掃堂腿朝蕭克下盤襲來。蕭克早有準備,緊咬牙關一個迅速的‘狗閃’躲開,步伐連貫的連連退了四步。腿上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痛,蕭克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郝南仁盯着蕭克的右腿看了一陣,突然說了一句:“饒你三招不攻下盤!”然後搶攻幾步又上前來。這一次仍然是左拳虛招,右腿宛如疾電朝蕭克腰肋之間怒踢而來。蕭克沉喝一聲左臂貫注氣力猛然下沉,迎着郝南仁的掃腿就抗了下去。與此同時,右手化掌,一個斜砍掌朝郝南仁的脖勁之間砍去!
在生死對敵的時候,這樣的實戰招術,往往一招制敵非死即殘!
可是蕭克卻將掌砍得偏了幾分,落在了郝南仁的脖子與肩膀之間的軟肉部位。雖不是要害,卻也很疼。
郝南仁始料不及,又吃了這一掌。雖然不如之前那麼狼狽被一拳撂倒,但也疼得直咧牙,連連晃着脖子甩着肩膀。他看向蕭克的眼神中,已經少了許多的怒氣,多了幾分驚異甚至是佩服。就在這兩招之間,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瘸子’已經有兩次機會取他性命。但對方都手下留了情。郝南仁心中暗自嘀咕:是條漢子!
蕭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郝南仁,心中暗自道:三招不攻我下盤,那你必輸。這個傢伙,的確有一股子傻得可愛的豪爽勁。跟我以前第九局裡認識的戰友,還真是有幾分相似。那時候我們切磋過招,也時常是這樣的。
“再來!”郝南仁又喝一聲,再次搶攻而來。這一次雙拳並用,連連擊出數拳,生猛而又剛勁,速度極快。而且,他有意識的將自己的面前空門遮了起來,雙手如同一扇門,滴水不漏。
蕭克的右腿越來越疼,卻也只能扎穩腿腳穩住了根盤,雙臂伸出一一擋住化解對方拳勢。蕭克屏氣凝神提起了全身勁氣,細心尋找機會,同時,將重心轉移到了未受傷的左腿之上,以緩解右腿傷上的劇痛。
郝南仁是個典型的‘單偏拳’,即是右手厲害,左手稍弱。左手攻出一拳後收回較慢,右手則是剛猛而又迅速毫無破綻。稍縱一逝的瞬間,蕭克眼睛一眯,左手奮力向左上方一個‘刁拉回抓’卸去了他拳勁的力道,然後左腿軸心發力,右腿膝蓋突然向上提蹬,同時使出了一個右上衝拳,直指郝南仁的襠、喉要害!
這一切來得太過迅速,郝南仁根本無暇迴避。只不過,蕭克再一次手下留情,他的右膝蓋只頂了郝南仁的大腿,右上衝拳再次擊中他的下頜,而且所用的力道都不是太大。
但是,這也足以讓郝南仁朝後一個橫飛,重重摔倒在地。
蕭克右腿落地同樣非常的不好受,緊咬牙關額頭冷汗直流,緩緩的將右腿縮了回來。此時,老艾和那些大漢都跑過來,將倒在地上的郝南仁扶了起來。珠兒也顧不得許多了,驚慌的跑出來撿起了蕭克的拐仗遞給他,如同受驚了的鳥兒慌亂的說道:“哥哥,你的腿又流血了!”
蕭克吁了一口氣,接過柺杖還摸了一摸珠兒的頭:“沒事。”
郝南仁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隻手摸着中了兩拳的下巴,左腿也疼得一瘸一拐,朝蕭克走了過來。
蕭克淡然的看着他,表情平靜。
郝南仁走到蕭克面前,右拳左掌標緻到位的拱手一拜,說道:“兄弟果然是好本事,郝某認輸!”
蕭克嘴角輕輕一揚:“客氣。”打完架以後的這種談判,蕭克很熟悉。郝南仁的臉上雖然還有一股子不服輸的桀驁之氣,但眼神已經大變,少了許多當初那種殺氣和敵意。蕭克自然是借坡下驢,也表示出了一點禮貌。
“像兄弟這身本事,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也不該淪落到這般境地。”郝南仁再次低頭看了一眼蕭克的腿,皺起眉頭來,“傷得挺重,若不好生醫治恐怕會有麻煩。兄弟,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想請你到我家中小住幾日,我替你治傷。治好之後,我們再來切磋,如何?”
蕭克微微一笑,心中略作醞釀然後說道:“叫我蕭克。我還另外有事要辦,多謝。”
“你還有何事要辦,我是否可以代勞?”郝南仁不悅的皺眉道。
蕭克說道:“我是珠兒的保鏢。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留在這裡保護她。而且,無人可以代替。”
“哈哈哈!從今往後,蕭兄弟和珠兒都是郝某人的座上貴客。試問這駝子鎮裡還有誰敢造次來爲難你們?”郝南仁大笑,然後低下腰來對珠兒認真的說道,“珠兒,肥七欠我的例供錢從此一筆勾銷而且不用再交了,我也不會抓你了。誰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駝子鎮裡只要是你們的事情,我來擺平!珠兒,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還很怕我。但是你也應該聽說過,我鐵霸王郝大,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蕭克低頭看向珠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是這樣的嗎,珠兒?”
珠兒仰頭看了看蕭克,然後惶恐的看了看郝南仁那些人,驚乍乍的點了幾下頭,又縮到了蕭克身後。
“那就去吧。”蕭克淡然一笑,“我老闆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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