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軍隊安營紮寨後,霍塵澤欲朝齊國進軍,隨行的王副將極力勸阻,霍塵澤執意前去,他親自率領五萬兵馬朝齊國進發,剩餘兵馬都留在營寨中。
軍隊前進的行列像一條巨龍,蜿蜒曲折地在山路中蠕動,一士兵跑來回稟道:“將軍!前方山勢險要,恐有埋伏!”
霍塵澤作出手勢,命軍隊停止前行,他騎着馬走向隊伍前方,親自查看。只見前方的山陡崖險峻,兩遍叢林密佈,深不可測。他復回至原位,大聲喊道:“謹慎前行,小心敵軍埋伏!時刻準備迎敵!”
衆人皆小心前行,處處提防,及至進入山口,並無伏兵,霍塵澤方鬆了一口氣。忽然,山上傳出一聲響,嚇得衆人皆做好了迎戰的準備,霍塵澤擡頭朝山上看去,卻飛起幾隻大雁,並無敵軍,衆人虛驚一場。
霍塵澤命軍隊繼續前行,直到第二個山口,霍塵澤打量一番,道:“此處一定沒有伏兵,大家放心的走吧!”軍隊通暢無阻地朝前走去,果然沒有伏兵。衆人放鬆警惕之時,山上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大塊的飛石從山坡上滾落而下,衆人大驚失色,慌亂了陣腳,有些已棄甲落慌而逃。
“傳令下去,後退者,殺無赦!”霍塵澤怒吼一聲。飛石落下,砸死無數士兵。霍塵澤嗟嘆不已,忽然,後方傳來混亂之聲,霍塵澤忙問發生了何事,一士兵跑來稟報:“有埋伏,敵軍已切斷了我們的隊伍!”
話音未落,前方南宮毅率領的一支威猛之師從山腳衝將出來,霍塵澤見他們前後夾攻,少不得朝後退兵。他拔出身側的佩劍,舉向長空,冷颼颼,明晃晃,大喊道:“將士們,跟我一起衝出去,殺出一條血路!”
士兵們立刻響應,齊聲大喊,紛紛拿起手中長鎩,跟隨霍塵澤朝後廝殺而去。李副將手握長矛,騎一匹棕色駿馬,和士兵混戰在一起。聽見前方傳來馬的嘶鳴聲,遠遠便看見一位身着黑色戰袍,手握長劍的將軍衝了過來。
李副將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縱馬朝前跑去,他一隻手緊握繮繩,一隻手舉平長矛,朝霍塵澤直奔而去。霍塵澤見李副將來勢兇猛,手上鼓足了勁,嘴上冷哼一聲,徑直朝李副將奔去。
李副將拿長矛刺向霍塵澤,霍塵澤持劍抵擋,兩人打個照面,旋即轉身廝殺在一起,李副將擡眼看向霍塵澤,神色猛變,刺向霍塵澤的長矛朝另一邊劃去,失聲道:“霍校尉?”
霍塵澤停止攻擊,朝李副將喊道:“你是何人?”李副將正欲回話時,南宮毅持劍從霍塵澤身後刺來,李副將大吼道:“小心背後!”
霍塵澤慌忙轉身,拿劍去擋,奈何已晚,南宮毅的劍刺在了霍塵澤胳膊上,霍塵澤疼得怒吼一聲,隨即拿劍刺向南宮毅身下的戰馬。
馬仰天嘶鳴一聲,前蹄倒下,南宮毅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抱着胳膊,疼痛不已。
霍塵澤駕馬朝迴路奔去,李副將並未阻攔,而是跳下馬背,去看南宮毅的傷勢,士兵扶起南宮毅,南宮毅呲牙咧嘴,直喊胳膊疼,李副將命撤兵回城。
回至齊宮,李副將直接去見宇文璟祐,恰逢衆人
皆在,李副將向他們彙報戰況,並回明南宮毅胳膊受傷一事。
霍塵軒急切地問道:“領兵之人是誰?”
“正是將軍的弟弟,霍校尉!”
“我果然沒有猜錯!周朝能領兵打仗的也就只有他了!”宇文靜雪接口道。
“如此倒好辦多了,霍將軍可去說服霍塵澤,讓他也歸順於我們,這場仗便不用打了!”青女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今夜便去見他!”霍塵軒的眼睛轉來轉去,腦子裡百轉千回。
夜間,霍塵軒身着一襲黑衣,起身去軍營找霍塵澤,宇文靜雪追趕而去,手中拿着一件黑色披風,“我想和你一起去!”
霍塵軒淺淺一笑,隨後理直氣壯道:“我是去見我弟弟,又不是柔然可汗,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宇文靜雪嘴角一撇,黯然笑了笑,嗔道:“倒不是放心不放心,只是不想和你分開!”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霍塵軒心平氣和道。
宇文靜雪眉頭一挑,長嘆一聲,默然片刻,直接說道:“你錯了,兩情若是久長時,就在朝朝暮暮!”
霍塵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溫情道:“你放心,等幫太子奪回皇位,我帶你離開這裡,去一個沒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只過屬於你和我的朝朝暮暮!怎麼樣?”
“好,我信你!”宇文靜雪恬笑道。她將手中的披風拿到霍塵軒面前,一隻手撫摸披風上一條被縫補過的痕跡,笑道:“它留着過去的記憶,穿上它吧!”
霍塵軒眉頭一皺,隨即展眉道:“等我回來!”他拿過披風,穿在身上,朝宇文靜雪道:“很好!風有些大,你快回去!”
宇文靜雪淺笑不語,轉身朝臺階走去,行至一半,她駐足回頭看向霍塵軒,霍塵軒恰好也回頭,兩人相視溫心一笑,勝卻無數甜言蜜語。
霍塵軒揚鞭,縱馬而去,飛快馳向周朝安營紮寨的地方。看到前方軍營火光沖天,霍塵軒止住馬,朝營寨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到處佈滿營帳,四周火把燃燒,照得如白晝一般。
周朝的一面大旗迎風招展,營寨口有多名士兵把守,霍塵軒徑直走向門口。
守寨的士兵盯着門口出現的黑衣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膽子大的朝霍塵軒喊道:“你是何人,深色來此,有何貴幹?”
另外一個隨聲附和道:“這種地方豈是你隨便能來的?”
霍塵軒冷笑一聲,取下黑色斗篷,冷冷道:“你們不認得我了嗎?”
士兵拿起火把,照在霍塵軒的臉上,霍塵軒面不改色,有個士兵認出他來,吃驚道:“霍大將軍?”
霍塵軒揚眉一笑,“我要去找我弟弟!”士兵打開寨門,放霍塵軒進去。
營帳中,一位軍醫在爲霍塵澤包紮傷口,霍塵澤和王副將爭吵不休,王副將嗔怪霍塵澤過於性急,冒失進軍,打了敗仗,有損士氣。兩人一向不睦,爲此一事,爭執了半日。
霍塵澤有些不耐煩了,斥責道:“我自有道理,你再無理取鬧,我命
人拖你出去按軍法處置!”話音才落,營帳外傳來霍塵軒的聲音:“好一個按軍法處置。爲將者,軍之主也,要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臨大節而不屈,赴大難而不懼;決斷處如利刃之剖嫩瓠,繾倦時若細柳之攬春風,威而不怒,嚴而不酷!”
簾幔起處,霍塵軒邁步走來,威風凜凜。霍塵澤的眼睛直直地盯向門口,呆呆地愣在原地,似雕像一般不動。霍塵軒走至霍塵澤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出聲,“怎麼?見到我變傻了?”
“哥?”霍塵澤猛然起身,抱住霍塵軒,激動地差點哭了出來,“真的是你嗎?你還活着?”
霍塵軒眉頭一挑,嗔怪道:“我不活着?難道你希望我死嗎?”
霍塵澤搖頭晃腦,嘴裡念念叨叨:“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
霍塵軒看向一旁的王副將,“你先下去吧!”王副將輕蔑一笑,不情願地離開,他長了個心眼,走出營帳後並未離去,而是站在營帳外面,偷聽他們談話。
“你怎麼會領兵打仗,爲簡太后效力?”霍塵軒責備道。
霍塵澤回答道:“我身爲大周的將士,自然要爲大周效力!”
霍塵軒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淡然道:“實話跟你說吧,我來是勸你歸順齊國的!”
“爲什麼?”霍塵澤不解道。
“當日被困西城,多次派人請求支援,簡太后皆沒準奏,倘或簡太后派人來支援我們,爹爹也不至於戰死!所有今天這一切,都是簡太后一手造成的!難道你要爲害死爹的人賣命嗎?”霍塵軒的情緒有些激動。
霍塵澤啞口無言,霍塵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想你應該知道簡太后謀害皇上,奪取皇位之事吧!”
“我……我……”霍塵澤猶豫不決,吞吞吐吐道:“我不但知道,還參與了奪位之事!”霍塵軒大驚,睜圓了雙眼,怒視着霍塵澤,斥責道:“你怎麼如此糊塗!竟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我別無選擇,當時傳來消息,你和爹戰死沙場,皇上又病危,爲了保全霍家的地位,我只能依附簡太后而行!”
霍塵軒苦笑兩聲,沉默不語,他轉了轉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罷了,事情都過去了!如今太子和公主都在齊國,由我領兵殺回長安,助太子奪回皇位,你是要與我爲敵,還是和我站在一起?”
“當然和你站在一起!”霍塵澤毫不猶豫,脫口而出,“我已經走錯了路,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你知道,從小到大,我只聽你的話,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霍塵軒從肩上攬過霍塵澤,輕輕拍了拍,笑道:“這纔是我的好弟弟!”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霍塵澤問道。
“不必着急,你只需依我行事便可!我這就帶你去齊國見太子殿下!”
“嗯!”霍塵澤點頭答應。
兩人勾肩搭背,走出營帳,駕馬朝齊國而去。他們離開之後,王副將冷笑一聲,從營帳旁離開,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