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敏抹掉了眼淚,深吸一口氣,開始看老丞相給她留下的信。
原來這封信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給她留下了什麼寶貝,而是指示她去找穆邵陽!老丞相一直知道自己寶貝女兒心裡的想法,別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拼盡了全力爲她助攻。
看完這封信,狄藍兒心中悲喜交加。可喜悅只不過是暫時的,悲傷才長久。
她想要得到穆邵陽,沒錯。
可是,她並不要求別人的幫忙啊!
她可以自己追求到自己的幸福!如果一定要選,她願意選擇讓老丞相留下。
斯人已去,天命如此,節哀順變。
南宮敏忍下自己心中的悲痛,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
“管家!管家!李管家!”南宮敏喊道。
老管家這個時候走回來,在南宮敏面前不遠的地方站定問:“小姐有何吩咐?”
“發喪。”
老丞相駕鶴西去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全城。許多受過老丞相恩惠的老百姓紛紛前去山上的寺廟爲老丞相上香。就在消息發出去的當天,皇宮裡傳來消息,要給兩朝元老的老丞相舉辦國喪。
皇帝駕崩,皇后隨去,兩朝元老丞相過世。
三個大人物,在這半年裡一一離開人世,讓人們好不悲涼。
穆邵陽和大臣們商量完事情,匆匆回到了東宮。他還沒有來得及和狄藍兒說幾句話,便要走了。
因爲狄藍兒現在還不算是穆國的人,所以她此時去老丞相府上奔喪不太合適。穆邵陽吻了她一下,與她簡單解釋了一下,便離開了。
狄藍兒本身是不太高興的,但是,南宮敏的父親去世的消息很是讓她震驚。討厭一個人歸討厭一個人,但是情面還是不能拋棄。她便沒說什麼。
穆邵陽匆匆趕到丞相府,此時的丞相府已經掛上了白凌,下人們都穿着喪服,嗚咽的哭聲在丞相府中到處都聽到。
南宮敏不知道在哪兒。老管家接到穆邵陽,帶着他去給老丞相上了香,便帶着他去某處屋子裡坐着。
秋風蕭瑟滿地枯枝,配上這哀傷的樂曲,遍佈的白綾,此時此刻丞相府內一片淒涼。
穆邵陽也坐不下,他一直左右踱步,左手背在背後,右手一直在腹前搓捻着。他眉間緊蹙,嘴角一直被千金重壓着。
這個時候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他在等待着南宮敏。
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想起來打開的聲音。穆紹陽身體一震,以爲是南宮敏來了,沒有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另外一個女人。
纖細,個子不高不矮,皮膚白皙,柳眉杏眼,瘦骨嶙峋。
這個人……
穆邵陽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站在原地。
柳如意怎麼會在這?
“怎麼?許久不見?我感覺到很吃驚?”柳如意淺笑着,這空氣裡所有的悲傷,都與她無關,她彷彿也感受不到。
她合上門,慢慢地朝穆邵陽走過去,眼裡飽含着笑意,始終注視着穆邵陽。
穆邵陽在她畢竟的時候,竟然往後退了起來。
柳如意毫不客氣的伸出手,一把抓住穆邵陽的衣襟,將他狠狠往前一拽。
她垂下眸子,忽然溫柔又憂傷起來,輕聲說到:“我想見你許久了,可是你又直在宮中。好不容易,才能夠見到你……”
穆紹陽低頭看着柳如意的模樣,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着。他的臉微微紅起來,心裡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討厭,還是喜歡?
“就算你不想我好了,我也想你,”柳如意擡起頭,直擊他的目光。
穆邵陽的目光和柳如意的目光交觸的一霎那,穆邵陽猛地心跳起來,眨了一下眼睛。他把臉偏向一邊,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家,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討厭,什麼女孩子家嘛?”柳如意莫名的嬌羞起來。他先是輕輕地拍了一下陸紹陽的胸膛,然後靠近他,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說道:“是女人家。”
穆邵陽的臉更加紅了!他立馬縮回腦袋逃出了柳如意的魔掌,說:“你怎麼會在這?”
“想你啊!”柳如意笑着。
穆邵陽嘆了口氣,問:“我是問你怎麼進丞相府來的,不對,你怎麼到京城了來了?”
“哎,當初你離開無名客棧的時候,我看到你回頭了,”柳如意保持着一貫的微笑,調侃一般地說。
“我,我何時回頭了?”穆邵陽的目光閃躲了一下,明顯是在狡辯?
看到他的閃躲,柳如意心中一喜,說:“你明明就有,所以你還是捨不得我的,對不對?”
哎,穆紹陽嘆了一口氣。柳如意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他除了從着,這還能幹什麼?
他不再與柳如意討論想不想她這個問題。他問:“所以你怎麼來京城了?何時來的?”
見他默認了,柳如意笑起來,笑得十分真誠而燦爛,不是那一貫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