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新年
“是嗎?”眼神瞟到院子角落的一個小房間,半掩着門,可以看到裡面的竈臺和一些菜蔬,徑直上前,“這裡竟有個廚房。”
“是怡香昨夜裡整理出來的。”聖手說着跟在我身後。
想着現在是新年,可卻冷冷清清,荒涼寂寥地可怕,推開門,可看到蛋魚肉、白菜,角落裡還有米麪,新年怎麼能不吃餃子?
我挽起袖子拖出麪粉,找出盆,打水和麪。
“阿蕪是要做飯嗎?”直到聖手開口詢問,我纔想起屋裡還有一個人。
“嗯嗯!”我尋來面擀,遞給聖手,吩咐道:“洗手,揉麪,擀餃子皮。”
聖手直直地看看我笑笑,接過面擀。將白菜、肉洗乾淨,拿過菜刀開始剁餡,一陣快刀斬亂麻,將餡剁好調料。
擡頭便見聖手將麪皮擀得比成人手掌還要大,厚度堪比鍋底。
我一把拿過他手裡的面擀,示意道:“看你烤野雞那般利索,怎麼擀麪就這般豪邁?看,要這般大小薄厚。”
聖手看看我做出的模板,接過我手裡的面擀:“沒想到,青玉國的長公主廚藝也很厲害。”
我哼哼不說話,拿碗打蛋,瞧得怡香跟在清醒過來的越瀧身後走來,見得我手拿碗筷,笑瑩瑩道:“阿蕪在做什麼好吃的嗎?”
聖手放下手裡的面擀,去給他把脈。
越瀧掙開怡香的扶持,等聖手把完脈,面色稍透紅潤,沒有先前那般死氣:“是要包餃子嗎?該怎麼做?”
我放下碗,揭過一張麪皮,用筷子夾上餡,輕輕一捏,一個飽滿地餃子端正地坐立於碟子上:“就是這樣。”
“哦!”越瀧也拿過一張麪皮,怡香想要阻攔,但被聖手一個眼神制止住。
他的手指細長白皙指骨分明,目光專注於手上的麪皮,一填一捏,餃子底部裂開,自顧笑道:“皮薄了點。”
“餡也多了點。”我揪過一小塊填補上他的空缺,又輕輕捏捏,又一個胖乎乎餃子出世。
包第二個時,越瀧已經很熟練,工工整整,飽滿結實,還有不同造型。
聖手被我指揮着生火,怡香擀皮,越瀧包餃子,我一隻鍋蒸着餃子,一隻鍋煮着餃子,還有我面前這隻鍋正煎着蛋餃。
“聖手,火太大了。”鍋裡熱油滋滋作響,我夾起一隻蛋餃扔進鍋裡,瞬間糊黑,氣得我大聲喊叫道。
鍋裡熱油四濺,越瀧伸手將我拉後:“小心燙到了。”
我搖搖頭示意沒事,端過已經包好的蛋餃放於臺上。
聖手無奈地聳聳肩退出一些火,幾個竈間來回跑動叫他臉面烤得發紅。
我夾起鍋裡那隻發黑的蛋餃裝進碗裡遞給蹲在竈間的聖手:“這個就賞給你了。”
聖手嘻嘻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使得眼下那顆淚痣更加生動,接過我手裡的碗,打了個千兒,道:“謝公主賞賜。”
等所有完工,天色漸暗,在小廚房裡擺上桌子,端上滿當當的餃子。
“若不將這全都吃完,大家別想睡覺。”我指指桌上的兩大籠蒸餃子,一大鍋煮的,一大盤煎的,分發碗筷說道。
越瀧接過碗舀了一碗湯餃放到我面前,笑說道:“阿蕪親自下廚,怎能浪費?”
“嘎崩”一聲響,聖手從嘴裡夾出一枚銅錢,臉上帶喜拿於手中晃盪道:“在座的各位要給新年紅包我哦!”
我偏頭看身邊的越瀧問道:“你包了幾枚銅錢在裡面?”
越瀧笑笑朝我伸出一根指頭,“一枚,但今日規定是,誰吃到銅錢誰就得給在場其他人新年紅包。”
“啊!”聖手誇張的張大嘴巴,假裝皺眉生氣道:“越,你每次都是欺負我。”
“江聖,你說誰欺負你了?”門外傳來一女子嬌媚聲音。
聖手聽聞,和怡香臉色一沉,但很快恢復正常。
進來的是一個十六七歲身材高挑的少女,瓜子臉,細眉鳳眼,鼻樑高挺,紅脣微厚,長髮高束,一身白色拖地貂裘,身後還跟着兩個冷麪黑衣男子。
一下子撲到越瀧面前,伸手想抱住他的脖子,卻只停於半空中撅着嘴頗爲委屈道:“幸思哥哥,璐兒好想念你哦!”
“我也想念璐兒呢!”越瀧輕笑着,“幾年沒見,璐兒長大了。”
“幸思哥哥太壞了,竟悄悄離開山谷到處遊歷,要不是我偷聽皇兄說江聖停留在這裡,我還不知道你在這裡。”璐兒一邊撒嬌說着一邊對對面的聖手撇撇嘴,忽地看向我,轉過身直直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她是誰啊?似乎有些眼熟,是在哪裡見過。”
“她是阿蕪,璐兒吃過晚飯了嗎?這些餃子都是我包的哦!”越瀧將璐兒拉坐到怡香讓出的位置。
“真的嗎?都是幸思哥哥包的。”璐兒歡喜地拿過筷子去嘗,也不在追究我是誰的問題。
皇兄?幸思哥哥?我擡眼看越瀧,他的身上隱藏了多少秘密?
越瀧也在看我笑笑站起來,對聖手說道:“你陪陪璐兒。”又看我詢問道:“阿蕪扶我回房可好?”
璐兒放下筷子“忽”地站起來,一把挽住越瀧手臂,敵視地看着我道:“我扶幸思哥哥回房就行了。”
聖手忙站起來說道:“璐兒遠到而來,如果不好好品嚐越親手包的餃子,以後可沒機會了哦!”
璐兒仍舊沒動,越瀧輕笑笑說道:“璐兒還是如小時候那般調皮。”
簡單地一句話,璐兒便慢慢鬆開手臂,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坐回到位置上。
“走吧!”越瀧伸手拉起我往外走。
出得很遠我都可以感受到身後來自璐兒尖銳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