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城是座歷史偏短的城池,所以更爲欣欣向榮,生機勃勃。
寬敞整潔的街道,條理有序的市場商鋪,來來往往神采飛揚的行人,安靜而和諧的馬車走夫。一切的一切召示着這個國家統治者出衆的管制能力。
“第二樓?”我偏頭看着身側裝扮簡樸,進出之人均爲翩翩有禮之人。
我是從神川的府上偷偷溜出來,好久沒有享受自由空氣的我,繼續在房間裡躺着定會生出黴來。
於是等凝香走後,我便謊稱休息叫退南姑等人,換了身質樸的衣裳就溜達到大街上。
陽光正好,空氣新鮮,熱熱鬧鬧,驅走我心裡所有的雜念,漫無目的地行走,然後便看到了“第二樓”這個招牌。
青玉國的“第一樓”是青樓,難道這“第二樓”也是?忽地又想起聖手曾給過我一樣東西叫我有時間來沁城到“第二樓”找他。
難道是這家?我站在其大門側對面偏頭沉思着,忍不住朝身邊的小商販打聽:“這第一樓是幹什麼的?”
小商販是個三十歲出頭的青年,聽得我問題頗爲奇異地上下打量我一番,疑惑問道:“姑娘不是本地人,也該知道這第二樓的名聲吧?”
我忍不住對地翻了個白眼,心想着,我要知道還會問你嗎?
“這第二樓是酒樓,但也是醫館。”小商販顯然是看到我的表情,倒也好心地回答。
“酒樓?恰巧我也有些餓了。”我摸摸開始叫嚷地肚皮,自語着往樓裡走。
剛踏入門便見一個露天天井,中間便是一個木製樓梯,隱隱從前面傳來輕細地說話音。
我扶着扶手微仰着頭張望上面的風景,卻是有兩條岔路,一條深長空洞,另一邊通過縫隙可以看見幾只桌腳和幾雙黑色長靴。
這許就是小商販所說的酒樓和醫館的結合樓。
“姑娘,是來喝茶的嗎?”從身後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中年男子嗓音。
我忙回頭望去,卻是一個留有短鬚身體硬朗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樸實的青衣長袍,臉上泛着笑看着我詢問。
我忙笑着點點頭側身讓讓,好叫他先過去,因爲我突然想起自己出來竟然沒有帶銀子。
中年男子笑着走過我身邊,又回過頭來看看我徑直朝右邊岔路上樓去。
在原地猶豫了半晌,想着我堂堂一長公主竟然會爲了沒帶錢而來熟人店鋪裡扭捏,暗暗地鄙視自己一把,也上得樓。
樓上只有一個不怎麼寬敞的大廳,擺上幾張桌子,也都坐滿了喝茶閒聊的人,有着三兩個收拾跑腿的小二。
大廳的四面都是寬大的窗子,完全打開,室內空氣通透,外面的風景也竟收眼底。
我站在樓梯口掃視一番大廳裡的人羣,除了我一個女子外,其他都是男人,但也沒有引起多少注目。
很快我便瞧到方纔的那個青衣中年男人,此時正坐於朝臨大街的方位,和對面一個相貌樸實的年輕人相談甚歡。
恰好角落裡兩個青年人離開,小二正在收拾,我忙過去坐下,外面卻是一片小樹林,低矮瘦小的樹枝頭冒出無數個小花骨朵,粉紅色,許是桃樹林。
這要是全部開放,那該是何等美景!
“姑娘,想吃點什麼?”小二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忙回過頭問他道:“這樓的老闆可是聖手,也就是江聖?他現在可在?”
小二搖搖頭指指樓梯口,回答的含糊不清:“那邊的醫館的老闆是江公子,這邊的老闆是江公子的朋友。”
“江聖的朋友?那會是誰?”算了不管了,“就上你們這裡的特色菜,帳記在聖手身上。”
看着小二一副不解的模樣,我繼續加深解釋:“我是聖手的朋友。如果他在醫館裡,麻煩喊來一聚。”
小二上下打量我一番倒也沒在過問便離開了。
我心裡又是一聲暗歎,這麼有素質的小二,那老闆定是高素質人才。
正胡思亂想着,不經意瞟到那中年男子嘴角含笑地細細地打量着我,就算被我發現也只是頗爲紳士地點頭含笑。
真正是奇怪的人。心中暗想着偏頭繼續看外面的風景。
大約過了幾分鐘,沒有等到聖手的出現,連那小二也人間蒸發一般,沒有出現,肚子餓得更難受了,不如回去吃飯得了。
正準備起身離開,從下面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和喊叫音。
很乖便到了樓梯口,一個男子焦急地大聲喊叫着:“江公子,江公子。”
“江公子今日出門了還沒回來。”卻是方纔小二的回答。
“可我的女兒……”男人說着竟低聲哭出來,惹得大廳裡的人都出去瞧看。
一箇中年男子懷中抱着上十歲的小女孩,小女孩面色蒼白,嘴脣發紫,牙關緊閉,全身抽搐不止。
“癲癇?”看着小孩子這般模樣,我忍不住說出來。
中年男子聽得我說話似乎抓到救命稻草,直接撲到我面前,大聲哀求道:“姑娘可有辦法?救救我可憐的孩兒吧!”
“你可知道聖手去哪裡?立即派人找回來。”我冷靜下來對小二大聲吩咐道。
又厲聲對低聲哭泣的男人喝止道:“別哭了,將孩子放在地上。”
一時喧鬧嘈雜的場景被我的喝斥聲鎮靜下來。
看着先前那位小二乖乖地下樓去,我又繼續吩咐附近的看客:“拿兩根筷子過來。”
說話的同時,伸手咧開小姑娘的嘴巴,又接過旁人遞過來的筷子從臼齒處撬起,慢慢地伸進去,開通咽喉部氣道,不叫她咬到自己的舌頭。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輕柔地聲音從人羣后面傳來,卻是身着一襲淡青色長袍的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