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去脈
一個策馬奔騰的急切身影,出現在將軍府前。正是黑色戎裝的慕飛輕,跳下馬快速衝進府裡
從裡面跑出一人迎上來焦急對身影報告:“夫人……”
慕飛輕一把推開說話的人,迅速進得房間,一把抱住牀上雙眼緊閉、已無生氣的女子,低聲細語喊道:“小葇,小葇,昨日裡不是好好的嗎?不是好好的嗎?好好的嗎?”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淒厲地吼叫:“小葇……”
狹小昏暗的巷子裡,玉橙蘇一身黑色長袍將一個黑色包裹扔給另一穿黑衣帶斗笠看不清面目的男子。“這是你要的東西。”
男子利落地收起包裹,點點頭,輕笑兩聲,“我可從沒見過公主。”說着一股清風颳過,男子已無身影。
玉橙蘇慢慢走出巷子,側頭看看掛上白色燈籠的將軍府,一個身材矮小佝僂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她的身後,低着頭道:“跟丟了,且沒有查出來那人的底細。”
“能夠將毒用到如此出神入化,卻需要雪蓮的人。”玉橙蘇不屑一顧道,“罷了。”
將目光收回到中年人身後,低聲狠厲吩咐道,“那孩子也處理處理。”
“是,公主。”
“現在,我們去新建的公主府,好久沒有見到南姑了。”玉橙蘇說着走了兩步突地回過頭來,落出一個鬼魅陰森的笑容,嚇得我彈坐起來,從窗外射入柔和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
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南姑進來將端着的食物放於桌上,坐到我身邊,略爲焦急問道:“公主可有哪裡不舒服?昨日裡突然昏睡過去。”南姑一邊說着一邊觀察我的神色,並順手擰乾一個毛巾給我擦臉。
我忙拿過毛巾,自顧擦着臉問道:“慕飛輕真得很愛小葇嗎?”
南姑端着一碗粥,聽得我突然問這話,停了片刻,看看我,用勺子輕舀着粥道:“公主想起來了嗎?慕將軍可能知道丁小葇的死與公主有關。”
“丁小葇,丁慈,難道……”我驚愕不已。
玉橙蘇說要處理掉那個叫小慈的孩子,但現在卻養在身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丁慈是慕飛輕和丁小葇的孩子,丁小葇病逝第二天,丁慈便落水“溺死”了,其實是障眼法。過了一個多月公主再次請求皇上賜婚,皇上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後來慕飛輕向皇上請求鎮守邊疆,並當夜帶着丁小葇的牌位離開京城。”南姑慢慢講述道,“而丁慈是在慕飛輕離開半年後,公主讓人接進府領養。”
玉橙蘇如此做不就是向世人召示她的所作所爲嗎?她爲何要如此?
“公主。”南姑嘆口氣低聲說道,“如果先皇沒有給你這麼多的東西,公主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些?”
“南姑,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解問道。
“長公主。”一個小廝的聲音在外面看道,“越公子在府外等候公主。”
“越瀧?”我站起來走到門邊問小廝道,“他來幹什麼?”
“越公子說是來護送公主去別苑的。”小廝有些驚恐快速回復。
想起昨日裡說得話,沒想得他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對小廝吩咐道:“把小慈也帶上。”
府前,身穿一襲藏青色長袍的越瀧坐於彪悍黑馬上,身後還跟有一輛馬車。
見得我們出來,下得馬,走到馬車邊,一手掀開簾子一手伸向我微笑道:“公主請。”
我看看他伸出的修長而白皙的手,終究一手提起自己的裙襬,一手扶着車轅進得車內,坐在柔軟的毯子上,聽得越瀧輕笑出聲,隨之是丁慈恭敬地詢問聲:
“母親大人,我可以跟着叔叔騎馬嗎?”
我看看站在原地的丁慈又看看微笑着的越瀧點點頭:“可以。”
南姑靜靜地坐到我側邊,我慢慢閉上眼睛,開始整理玉橙蘇的曾經。
沒走多遠,馬車突然停下,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我掀開簾子詢問着往外看:“發生什麼事了?”
隨之整個人僵硬在原處,看着前面擋住去路的人,一身黑衣面容堅毅冷俊,目光如炬盯着越瀧身前的丁慈,正是慕飛輕。他的身邊還站有一位五官小巧嬌美弱不禁風模樣的年輕女子,眉眼間與夢裡的丁小葇甚像。
“不知慕將軍有何事?”越瀧輕笑問道。
慕飛輕未答話兩眼直直地看向我,我乾脆掀開簾子跳下馬車走上前直接看着越瀧問道:“爲什麼不走了?”
丁慈一直垂着眼望着馬頸處的毛髮,越瀧無奈笑笑對慕飛輕道:“長公主要是發脾氣了可是很可怕的。”
“越公子說如此風涼話,是想見識見識嗎?”我盯着越瀧壓低聲音打趣道。
“沒想到我一進城首先見到得竟是慕兄和長公主。”一個陌生青年男子聲音突然插進來。我尋聲望去,對面策馬而來一位面容俊朗膚色健康的青年男子,其身後還跟有一位冷麪老者。
青年男子下馬到我面前行禮道,“見過長公主。”
“見過六王爺。”慕飛輕見得來人,頷首見禮道。
“原來是萬江城六王爺,在下越瀧。”越瀧抱着丁慈下馬來拱手說道。
這時南姑也到我身邊,我不解地看看她。
“我是玉徹澤,應該是長公主的第六位侄子。”青年男子似乎見到我的不解自我介紹道,“差不多五年未見到長公主了,長公主不認識也是應該的。”
“六王爺剛回京,風塵僕僕,不巧我有些事去要先行告退。”我說着拉上丁慈往馬車方向走,丁慈似乎想回頭看,但終究直視着地面跟着。
玉徹澤,二十三歲,玉橙臨第六子,由已被打入冷宮的珍妃所生。玉橙臨的一到五皇子要麼夭折要麼早逝只留有一個由身份低廉宮女所生的四皇子。原本是太子熱門人選的玉徹澤因爲五年前珍妃唆使人毒殺四皇子事件而受牽連被髮配到遙遠貧瘠的地區萬江城。
這是南姑告訴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