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左手無名指(62)

修雲是下午去找葉暉的,他進門發現葉暉像個暴發戶似的,坐在一大堆吃的東西面前。修雲瞪着兩眼發呆,這傢伙平時不怎麼喜歡吃零食的,今天怎麼會買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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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雲的記憶裡,葉暉愛吃糖。越是不高興的時候,就越會跟糖較勁。糖這東西,雖說對牙齒無益,心煩的時候卻能派上大用場。你既可以把它想象成自己的仇人,一口一個,狠狠地解決掉,也可以用它包含的那種甜蜜來對抗心中的失落。不知道別人是否會贊同這種觀點,葉暉卻是對糖的這一用途深有研究。

桌子上擺滿了話梅,巧克力,鍋巴,當然少不了大白兔奶糖。葉暉就坐在椅子上,仔細地端詳它們,時不時的還會抓起一塊糖扔進嘴裡。修雲用手指數了數,不由得驚叫起來,這麼多東西,少說也得一百來塊。葉暉平時不會在這些東西上浪費錢財的,是什麼原因讓他狠心買這麼多東西的?

“你不會是發燒了吧?”修雲走上去,用手摸着葉暉的額頭說。

“你才發燒了,少咒我!對了,一上午沒見你,你上哪兒瘋去了?”葉暉嘴裡嚼着糖塊,含混地說。

“上午被我媽抓差,在家給我弟輔導功課呢!”修雲說着話,隨手拿起一包話梅吃了起來。

“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安靜,原來是幫你弟弟補習功課!你那弟弟確實也該管管了,你說你們一個媽生的,智商和性格怎麼就差別這麼大呀?”葉暉笑着說。修雲的弟弟,他有所耳聞,太調皮了,成績也不怎麼好。哥倆站一起,如果修雲不介紹,沒人會說他們是兄弟倆的。

“別說我了,說說你的問題吧!怎麼會買這麼多吃的?過年用?”修雲不想把話題在自己身上糾纏,趕緊饒到那堆吃的東西上。

“我今天發了點小財,所以得犒勞一下自己啊!”葉暉說話的空隙,趕緊又將一塊巧克力塞進嘴裡。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我這人性子急!”修雲着急地問。

葉暉想起早上的事情,就覺得好笑。不過爲了不讓修雲着急,只好將事情的經過從頭至尾對修雲說了一遍。修雲聽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雲城的警察就是欠扁,如果雨寒在,估計不是賠錢這麼簡單的事,肯定得跟那哥們幹起來。至於後果,不用認真地去想的。

不過葉暉也將人家折騰的夠慘,至少讓他乖乖地掏出三百塊錢來。估計那位可愛的交警同志,到現在氣還沒理順呢。活該倒黴,拿人民的錢欺負人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以後可得小心點,那幫人不會這麼容易就罷手的。你讓他吃虧了,他遲早找你麻煩!”修雲笑過後無不擔心的說。

“沒事!他又不認識我,雲城雖小,可找一個人也不是很容易的!再說,他不敢明着動手,要暗算我的話,我們哥們好幾個呢,用得着怕他?”葉暉輕鬆地說着,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兩個人又開心的笑了起來,人這輩子能遇到幾個真正可以稱得上兄弟的人,是一件幸事。葉暉覺得自己是幸福的,無論悲喜,身邊都有人陪着。

“喲,你們兩個都在呀,什麼事情這麼開心?”陳鬱和王曉走了進來,王曉本來板着臉,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但看見這麼多好吃的,不由得向前幾步。

愛吃零食是女生的天性,就像她們天生愛逛街一樣。陳鬱雖然當了老師,可還是保持着這一習慣。

葉暉和修雲趕緊起來讓座,陳老師是稀客。葉暉打掃房屋就是爲了能在陳老師過來時,給陳老師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這是我早上去超市買的,你們喜歡吃什麼就吃吧!”葉暉有些羞澀的說,面對陳老師,他還是做不到很自然的說話。總有一種彆扭的感覺。見不到陳老師,會很期盼能見面,見到了反而覺得慌亂。

陳老師拿起一包話梅遞給王曉,自己也拿起話梅吃了起來。還真是奇怪,葉暉喜歡甜的東西,越甜越好。而陳老師似乎更青睞於口感較酸的東西。

王曉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吃着陳老師遞過來的話梅。這間屋子,以前進來覺得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可現在內心卻怪怪地。可能是因爲和葉暉弄成現在這樣尷尬的關係導致的。

“都說男生懶惰,看來這話不對,你的小屋裡衛生打掃的不錯!”陳老師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隨便找點話題。

“這是偶然的,葉暉的一貫作風是‘三個基本’!”修雲將話接了過來。

“哦?那‘三個基本’?說出來讓我也見識一下!”陳鬱覺得好奇,趕緊追問。

“被子基本不疊,垃圾基本不倒,衣服基本不洗!”修雲還真羅列出葉暉的三大罪狀。葉暉站在一旁,皺着眉頭,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

“陳老師,你別聽修雲瞎說。應該是‘三個偶爾’纔對,我很勤快的!”葉暉用手抓抓頭髮,仔細地解釋着。

王曉聽見葉暉將‘三個基本’改成‘三個偶爾’,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男生平時都不知道想些什麼,稀奇古怪的理論一大堆,最可恨的是這些話又貌似很有道理,讓你根本無法辯駁。

陳鬱越發覺得這幾個學生可愛了,平時很少接觸,根本就聽不到這樣有意思的話語。課堂上的他們跟平時生活中差別太大,有時候都覺得是一些不同的人。人都有兩面性的,甚至多面性,但生活中的自己永遠是最真實的那個。

“老師,你的小說寫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讓我們也看看。”修雲問。

“等着吧,等你們考完試,就差不多可以看到了!”陳老師笑着說。

“別傻站着呀,給陳老師倒杯茶去!”王曉對着修雲說。

葉暉這纔想起,自己光顧着發呆,給陳老師連杯茶都沒倒。他趕緊取出幾個一次性杯子,倒上茶水端了上來。

“你們倆別老站着,坐下來我們一起聊會天吧!這又不是在學校,沒必要這麼拘謹的。就當我是你們的朋友,我也喜歡交朋友!”陳老師見葉暉和修雲還是站着,趕緊招呼說,好像自己是主人,而葉暉纔是客人。

葉暉答應着,坐在牀邊,修雲走過去湊在葉暉身邊坐好。

“說說你們平時都有些什麼愛好吧,我過來就是找你們聊天的!”陳老師問。他打算將葉暉他們都寫進自己的小說,不過對他們的性格特點以及愛好還不是很清楚。

“性格懶,愛好睡覺!”修雲學着雨寒的口吻說,惹得幾個人又笑了起來。

“葉暉呢?說說你吧!”陳老師笑完,又問起葉暉來。

“平時都看書,閒了會下象棋或者打檯球!”葉暉一本正經地說,王曉在一邊冷笑着。

一旦找到話題,氣氛就變得輕鬆起來。雨寒認爲關係複雜的幾個人,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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